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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梅开需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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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容抱臂靠于尸案上,一脸佻笑的看着面色阴郁的司马赋及,好像眼前人并不是西风战神不败将军,而是他一掷千金只为博一笑的美人一般。

    “怎的,软又不肯软,笑又不愿笑,可是不想知道为什么凶手是左撇子了?”

    司马赋及抬眸,两道寒芒如锥刺于眼前笑的一脸得意之人身上。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本公子又不是吓大的。今日你若是不给本公子笑一个,你休想再从我口中知道半点消息,以后也别想让我帮你打探跑腿。”

    谢容迎上司马赋及冰刃一般的眼神,抱臂于胸的双肩无谓耸了耸。然正当他一个白眼未剜到司马赋及脸上,那人却兀然靠近将他定于原处动弹不得。

    “司马赋及,你这是做什么?要打就真刀真枪的干一架,点我穴道算什么本事,快给本公子解开!”

    除了嘴能说话,眼皮能眨,谢容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他一直觉得司马赋及最多也只是吓唬吓唬骂他几句,一时没有防备竟被他定在尸案上。

    “还想看我笑吗?”

    谢容股腿靠于尸案上,此时司马赋及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我并不想浪费时间,你是如何知道凶手是左撇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我已知道凶手是左撇子,这一点已经够了。”

    低沉阴寒的声音飘进谢容耳中,谢容抬眸对上司马赋及暗隐得意的面容,咬牙轻呸一声:“无耻!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了,为什么还将我定住?”

    “自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将如何知晓凶手是左撇子之事说出来,我就放开你。如若不然——我笑你是看不到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哭。”

    “你、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哪有要看人家哭的!”谢容一个白眼剜向司马赋及,须臾又兀自嘟囔一句:“再说了,就算要看我哭,也不用这般点我穴道。我现在动不了,怎么能哭的生动?”

    吭——

    谢容说完,便听身边一声吭吭巨响,股腿倚靠的尸案豁然一震。

    谢容斜斜侧了眼眸看去,司马赋及紧握的拳头结结实实锤砸在长案上,寒眸微阖的脸上,凶怒奔涌间泛着无力与无可奈何。

    “大将军?”

    吱嗝一声门开,适才屋中一声巨响惊动了门外的人。马先知推门而问,却见司马赋及双臂撑于尸案,微俯的身躯似是压着无尽寒怒,一旁一挺甚是陌生的背影,然看穿着应是京机厂的人。

    “滚出去!”

    简短三字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马先知纵是心中有疑也不敢在上前过问,夹着脑袋退出屋去紧闭了房门。

    “谢二公子,请回府罢。”

    司马赋及起身,抬手解开谢容身上穴道。

    身子一下之间恢复自由,谢容当即甩了甩已酸麻的胳臂。然听适才司马赋及语气低沉,且竟然叫他谢二公子,甚至用了“请”这种绝不可能从司马赋及嘴中说出来的敬辞,想来是着实被自己气着了。

    “真生气了?我只是看你天天绷着一张脸,想逗你玩玩而已。干嘛当真啊,不笑就不笑呗!”

    谢容揉着手臂凑与司马赋及身前,却见那人只顾盯着案上尸体,声色不显间离他远了几步。谢容知晓这是司马赋及心中还被气堵着,当即又撇撇嘴死皮赖脸凑上去。

    “其实看出凶手是左撇子这件事是很简单的,你之所以没看出来是因你不擅用剑。你向来惯用长枪长戟,枪戟刚而重,招式大开大合,左右横扫之势威力相当,自然无所谓如何起势。而剑则不同,长剑软而轻,蛮力不成,追求灵巧,要显威力必须找准方向一击致命,何况是软剑。”

    谢容正色而言,一番言语下来见司马赋及面色稍有松动,低敛的眼皮一抬扫向他来。谢容会意,心下暗笑,这可是司马赋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这三具尸体脖颈上的伤口,皆是开在咽喉右侧,伤痕右深宽而左浅窄。”

    谢容将三具尸体的头颅皆扳向左侧,露出右半脖颈。

    “虽然这三具尸体身上皆有伤口,然却是连贯的,也就是说,凶手是一剑连杀三人,而伤口皆开于脖颈右侧。试想若是你是凶手,肯定会选一个最宜发力的方向才能保证一举挥杀三人。你善用右手,自然是自左起势,于右收尾,伤口又会在尸体哪边?”

    谢容言罢,一双桃花眼眸凝于司马赋及脸面,似是期待他认同一般,然良久却不听其言语。

    “怎的,如今本公子都告诉你了怎还生气,难道是我说的不对吗?”

    听闻谢容闷闷嘟囔一句,司马赋及淡淡瞥了他一眼,“谢谢。”

    刚要重新倚靠在长案上的谢容听司马赋及说谢谢二字,瞬间惊的腿弯一屈险些扑落地上。

    “本公子没听错吧司马赋及?”谢容煞有其事的探出小指抠抠耳朵,一脸狐疑凑于司马身前,然却被一记寒光刺回。

    “啧,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不过既是你说了谢谢,那本公子也便收下了。其实不用和我如此客气的,毕竟这等小事与本公子来说,区区小菜一碟罢了!”

    司马赋及抬眸,见谢容拇指掐着小指指腹说的一脸得意,墨瞳一闪:“既是无需与你客气,那便随我来罢。”

    “什么?去哪?”谢容笑容止收,一双桃花眼中带了三分防备之意。

    “带你去京机厂别处游览一番。”

    司马赋及言罢便朝门口走去,谢容愣在原地剑眉紧蹙,带他去京机厂别处游览,司马赋及可有如此好心?

    “莫不是你又耍什么花招,故意骗本公子的罢?”

    虽是疑问之句,然谢容言语之时却已趋步跟上。行于前面的司马赋及闻言,脚下步伐微顿,“怎会?”

    那厢秦楼安搀了皇后自鉴梅园回昭阳殿之时,已是皞日偏西,未时初刻。二人方至正殿之中,便见一人搬了一口箱奁迎了上来。

    “娘娘,公主,这是适才掩瑜阁中小德子送过来的,说是月玦太子的遗物。”小喻子说着,将手中搬着的箱奁放置于秦楼安身前。

    “哦?既是玦太子的遗物,怎的送到本宫这里来了?”

    皇后垂眸凝看一眼地上的楠木小箧奁,须臾又抬目而上,看向秦楼安。

    “母后,是孩儿吩咐小德子将玦太子遗物敛整好后送过来的。”秦楼安见母后如此看她,想来母后定是已知晓了这是她的意思。

    听秦楼安如此坦率应下,皇后只淡淡瑾笑,默而不语。

    “母后,此既是玦太子的遗物,放在母后正殿之中恐有不吉,孩儿还是将其带回偏殿放置为好。适才母后于鉴梅园中赏梅这般久,想来定也累了,还请母后先回凤榻歇息片刻,孩儿一会儿再来陪您。”

    “去罢。”皇后笑眼相嘱,言罢又看向一旁小喻子:“还不快帮公主将玦太子遗物搬至偏殿中去?”

    “是,奴才这就去。”

    小喻子躬身应下,顺势将地上楠木箱奁重新托于臂上,待秦楼安福身向皇后行一礼后,随跟在其后出了大殿。

    “小喻子,你胳臂上的这道疤是怎伤的?”

    闻言,小喻子一愣,抬眸见身旁秦楼安凤眸落于自己右臂上,才发觉自己搬箱奁之时不甚将衣袖翻卷上来半截,一道狰狞伤疤豁然显露于外。

    “回公主,奴才小时候曾给大户人家做过短工,这疤还是那时候劈柴时留下的。也正是因为伤了胳膊好一阵不能干活儿,主家便也不要奴才了,所以奴才才进宫。”

    “原是这样。如此明显的伤疤,当时伤口必是极深,若是处理不慎不及时,且不说失血过多而亡,纵是不幸染了破风之症,你这条命也算是交代了。”

    “公主说的是,奴才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命,得亏了曾与主家大夫那学的一点止血医术,扯了衣服布条将血止住才保了命。不然奴才也没有机会进宫,更没有机会侍候娘娘与公主。”

    听小喻子附和而言,秦楼安浅淡一声应下。

    “奴才这疤这么丑,适才惊吓了公主?若是如此,奴才实在是罪该万死!”小喻子说着,略略动了动箱奁将衣袖往下压了压,“

    “无碍,本宫见过比你这般疤狰狞丑陋上百倍不止的。”

    月玦伤痕累累的胳臂瞬间浮于脑海之中,犹记当时他说他不愿伤害他人,便只能以切肤之痛受得心智清明。

    如今月玦甍逝于西风皇宫,消息亦被父皇压于众人口中,想来那个被他安置于寻常人家的姑娘,定不会知晓,为护她而甘愿伤害自己的兄长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如此也好,总归还有个盼头。

    “公主,您看要把玦太子遗物放到何处去?”

    小喻子于身后轻声一问,秦楼安神思回转,原是不知不觉间已进了偏殿。

    “将东西放于案上你便退下罢。”

    秦楼安抬手指了一旁金丝楠木桌案,小喻子会意,将手中箱奁置于案上后,躬身朝秦楼安行一礼后便退出房门。

    偌大偏殿仅秦楼安一人,匀匀喘息之音萦于耳边。

    她迟疑不决,是否该将箱奁打开,月玦到底还留了什么于这尘世之间?

    凤眸凝于箱奁上花纹,一遍一遍描摹良久,似是要将其镌刻心上一般。沉寂良久,犹豫再三,终是轻抬玉手将掩阖的楠木箱奁打开。

    淡淡雪莲香气自奁飘忽而出,白衣如雪静置于顶。秦楼安玉手自箱奁木沿滑至白衣之上,触手细腻柔软,却是冰凉无温。若是所记不错,祈慕院中初见之时他便着此白衣。

    覆手平抚之间,兀然觉衣下似有凸起之感,秦楼安心下生一抹异样,将上方衣衫一一取出之后,一卷宣轴豁然横亘箱底。

    雪锦缎带将卷轴束起,似一抹暖带环于妙女纤纤细腰之上。秦楼安方要伸手将雪锦缎带解下,却又犹豫止手。

    与无情衣物不同,字与画皆是创作之人情志表达,如今她若是擅自将此轴打开,无异于窥视月玦情志。如今月玦虽已甍逝,但她如此翻看他的卷轴字画是否也太过无礼?

    秦楼安如此想着,然却觉手中卷轴灼灼生热,似有一股神奇之力吸引着她。执卷之手微微颤抖,凤目轻阖扪心自问,心脉深处似传来一声响如洪钟般的声音,叫嚣着让她开卷而观。

    远处琼楼玉宇,宫树落白似千梨;近处苔枝缀玉,香瓣纷飞绽万梅。远近之间,雪与梅花共分天地赤白。眼前,则是一袭淡绯长衫随风飘扬盈暗香。

    女子冰肌玉姿,端手而立于香雪海前,赤梅照面,玉靥似沾染三分梅红,凤眸微敛垂于眼下一剪疏梅,柔光流转,巧笑倩倩。

    她终是依从本心将画展开。

    “梅堪折…”

    秦楼安凤眸落于卷边飘逸三字之上,呢喃一声吟吟轻笑出声。

    画上女子的面容她再是熟悉不过,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说的一句,他倒记下了。也不知,此画他何时替她作的,怎得一直不曾给她?

    梅堪折?

    心头反复品琢题于画上三字,然秦楼安却是如何都猜不到月玦此意为何。依着她对月玦的了解,若说只是字面之意,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冥思苦想之际,秦楼安心下兀然一沉。她怎的又因这等无关紧要之事出神于此,她分明还有重要之事要做。

    玉手轻抬将画卷完全展现于眼前,深凝一眼后,又细细翼翼将其卷收起来,最后复将雪锦缎带系回原处。

    将画卷放回箱奁中时,她却莫名轻笑出声,亏得她未曾听佑德之言让月玦遗物随他而去,也幸得她将画轴打开看了,原是月玦还留了此物于世。

    画上之人本就是她,这画轴也本该归她。

    秦楼安将楠木箱奁仔细收好后,出了偏殿直奔昭阳殿内寝。方行至珠玉翠帘外未曾入内,却听内寝一声低啜之声。

    “娘娘,您快些别哭了。”

    朱砂细细的声音传出,秦楼安拂帘入内,皇后知晓有人进来了,忙执帕轻轻试了眼角珠泪。

    “安儿回来了,玦太子的遗物可都安置好了?”

    皇后回身见来者是秦楼安,忙扯了一抹笑上前拉了她手,“不过是去了偏殿一趟,这手怎的这般凉?”

    闻言,秦楼安未曾言语,只深深凝看着身前母后,可是见了月玦遗物后彻底信了月玦甍逝,才有如此悲恸泣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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