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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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消失后，破庙里有片刻的宁静。小小孩震惊于哥哥的“爆然“逝世，而冥薙则全神贯注在搜索敌人。
待确认那影子消失后，冥薙颓然坐下，却不小心触及臀部伤口，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小小孩，他哭着便往哥哥那跑去，只不过在将要触及哥哥的刹那，被冥薙拎了起来。这一拎，似乎让小小孩找到了发泄处，对着冥薙拳打脚踢。
小小孩的踢打对冥薙而言，只是挠痒而已。他左手拎着小孩，右手平复起伏的胸膛，缓解战斗的心悸，“幸亏那影子之前受了伤，也亏得那小孩，不然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冥薙低头看了一眼小小孩，小小孩还在踢打着，不过此时看着已经有些翻白眼了，现在的他完全凭着一口戾气在撑着。冥薙弄晕了他，算起来他哥哥就救了自己，因此自己必然不会丢下这小小孩不管。此时弄晕了他，只是他避免因为心情激烈波动，而弄伤了身体。
他扛着小孩回到了新漠城府，不理睬其他人的眼光。嘱咐人给小孩简单的盥洗之后，便将其放在床上，好好休息。小孩长期缺乏营养，缺乏睡眠的脸色，在昏迷中慢慢复苏些许红色。他的身体需要慢慢将养，一时也受不得大补。冥薙察觉他快要醒时，便给他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这对于大病初愈或是虚不胜补的人还是不错的药膳。
小孩醒后，一言不发，盯着冥薙。遭此大变，他的心神还有些恍惚，好在他本不是塔中人，懂事时已知世态炎凉。虽然现在看着他对冥薙没有好脸色，但他能感觉谁对自己好，哥哥死了，那冥薙便是自己能独自生活前唯一的依靠。
“还想死吗？”冥薙将粥端至小孩身侧，“你哥哥救了我，我也不想欠着他。他希望我收留你，你怎么想？”
“哥哥用他的命给我生活的希望，我怎么可能浪费。”小孩闻到粥的香味，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你愿意让我跟着你，我就跟着。”
“这么想就对了。”冥薙笑道，“先吃吧，补充些营养，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弟太瘦弱。”
小孩捧起粥碗，也不管是否烫，三下两除二便喝完了。他的嘴不大，吃饭倒是狼吞虎咽。吃完后，他将碗放在一侧，抬起头郑重地看着冥薙，“不管你是谁，我跟了你，你必须让我修炼。我长大了，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冥薙，你也可以叫我哥哥。修炼没有问题，但你的命是你哥哥给的，我只是还他的情。未来你活着就为你自己，还有你哥哥。”
小孩没有反驳，正襟危坐，跪在床上叩首。他虽是孤儿，但哥哥教导过情义，“叔叔，我不能叫你哥哥，哥哥已经死了。”
“叔叔？！”冥薙闻言一窒，但也无法反驳哥哥在小孩心中的分量。他摸着下巴青色的胡茬，自己正青春，怎么就是叔叔了...罢了，随便他吧，“你呢？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和你哥哥的经历，如果你想说，叔...叔叔就是很好的听者。”
“胡小六。”小孩注视冥薙，“我的经历，我只讲一遍。叔叔，我信你，你也信我。”
胡小六她记事起就是孤儿，对的是“她”，洗漱后冥薙也没有察觉他是她。小六自己坦白的，而且她已经十岁了，只是营养不足，看着还跟六七岁似的。
哥哥大她六岁，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由哥哥养着，她也是跟着哥哥姓的。小的时候，虽然饱一顿饿一顿，夜无归宿，但还能活着，在西城也偶有接济，同龄的小孩们也会在一起玩耍。
然而就这样的兄妹，也被欺辱，那破庙也无法容纳他们。这世上总有些人喜欢在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找优越感。
随着小六的渐渐长大，那些无家可归总和兄妹两抢占破庙的流浪汉们，他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几年亏得哥哥的拼死保护，才护得起周全，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哥哥是因为护小妹而坚韧，有些“人”纯粹是臭水沟里的烂泥，特别是那些得了哀的“人”，哀对很多人而言魔鬼，可笑的是在那些人心中，这反倒成了靠山。
这些人仗着自己得了哀，到处“零元购”，骚扰西城之人，一旦有人拒绝他的请求，便掏出随身带有自己血迹的利器威胁众人。遇到此事，西城之人只能当自己遇到了衰鬼，咽下苦果。这种“哀”人，谁会管，谁又能管呢。
厄运这天降临到小六兄妹身上，那几个哀人乘着哥哥不在，打晕了小六，准备卖进窑子里，换些“神仙果·”。
幸运的是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得到消息而赶回来的哥哥，但不幸的也是遇上了哥哥。
这些人活的一天是一天，他们软硬不吃，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世界的人与他们一样才好。
哥哥只能以死相逼，这哀人虽然得了哀，却也怕死，实在好笑。在哥哥杀了其中一人后，其他人便一哄而散。
后来小六得救了，哥哥却得了哀。医馆去了吗？莫说能不能治，就是简单的药物，也非他们可以负担。哥哥的身体每况愈下，在他知悉自己得了哀之后，便不再让小六靠近。
说道此事，小六嘴在笑，眼睛却在哭，“叔叔，最可笑的是，哥哥得了哀的这段时间反倒是他们最安逸的时候。唯一的可惜，就是以前的玩伴再也没有人靠近那座破庙。不过无所谓，留下我和哥哥自生自灭就好。”
小六的眼泪一滴滴落下，“知道吗，那天遇到影子，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哥哥痛不欲生，濒临死亡，但他却需要时间，为了我。那影子要灵魂，我的亦或是哥哥的。他给了哥哥两天时间，杀了那帮人，然后要我们的灵魂，我觉得很合理。”
“我不恨他，我只是恨自己是女儿身，为哥哥招来祸端。哥哥这么好的人，命运却是如此。”
冥薙无法说什么，只是一旁默默地陪着。小六很坚韧，说完最后一句，眼泪便停止了...
临走前，小六剃光了头发，从这天起，她便当自己是小子。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出生又生活了数十年的新漠，不是地方，而是哥哥，从此深深记在他的心中。
影子消失后，破庙里有片刻的宁静。小小孩震惊于哥哥的“爆然“逝世，而冥薙则全神贯注在搜索敌人。
待确认那影子消失后，冥薙颓然坐下，却不小心触及臀部伤口，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小小孩，他哭着便往哥哥那跑去，只不过在将要触及哥哥的刹那，被冥薙拎了起来。这一拎，似乎让小小孩找到了发泄处，对着冥薙拳打脚踢。
小小孩的踢打对冥薙而言，只是挠痒而已。他左手拎着小孩，右手平复起伏的胸膛，缓解战斗的心悸，“幸亏那影子之前受了伤，也亏得那小孩，不然我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冥薙低头看了一眼小小孩，小小孩还在踢打着，不过此时看着已经有些翻白眼了，现在的他完全凭着一口戾气在撑着。冥薙弄晕了他，算起来他哥哥就救了自己，因此自己必然不会丢下这小小孩不管。此时弄晕了他，只是他避免因为心情激烈波动，而弄伤了身体。
他扛着小孩回到了新漠城府，不理睬其他人的眼光。嘱咐人给小孩简单的盥洗之后，便将其放在床上，好好休息。小孩长期缺乏营养，缺乏睡眠的脸色，在昏迷中慢慢复苏些许红色。他的身体需要慢慢将养，一时也受不得大补。冥薙察觉他快要醒时，便给他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这对于大病初愈或是虚不胜补的人还是不错的药膳。
小孩醒后，一言不发，盯着冥薙。遭此大变，他的心神还有些恍惚，好在他本不是塔中人，懂事时已知世态炎凉。虽然现在看着他对冥薙没有好脸色，但他能感觉谁对自己好，哥哥死了，那冥薙便是自己能独自生活前唯一的依靠。
“还想死吗？”冥薙将粥端至小孩身侧，“你哥哥救了我，我也不想欠着他。他希望我收留你，你怎么想？”
“哥哥用他的命给我生活的希望，我怎么可能浪费。”小孩闻到粥的香味，却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你愿意让我跟着你，我就跟着。”
“这么想就对了。”冥薙笑道，“先吃吧，补充些营养，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弟太瘦弱。”
小孩捧起粥碗，也不管是否烫，三下两除二便喝完了。他的嘴不大，吃饭倒是狼吞虎咽。吃完后，他将碗放在一侧，抬起头郑重地看着冥薙，“不管你是谁，我跟了你，你必须让我修炼。我长大了，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冥薙，你也可以叫我哥哥。修炼没有问题，但你的命是你哥哥给的，我只是还他的情。未来你活着就为你自己，还有你哥哥。”
小孩没有反驳，正襟危坐，跪在床上叩首。他虽是孤儿，但哥哥教导过情义，“叔叔，我不能叫你哥哥，哥哥已经死了。”
“叔叔？！”冥薙闻言一窒，但也无法反驳哥哥在小孩心中的分量。他摸着下巴青色的胡茬，自己正青春，怎么就是叔叔了...罢了，随便他吧，“你呢？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和你哥哥的经历，如果你想说，叔...叔叔就是很好的听者。”
“胡小六。”小孩注视冥薙，“我的经历，我只讲一遍。叔叔，我信你，你也信我。”
胡小六她记事起就是孤儿，对的是“她”，洗漱后冥薙也没有察觉他是她。小六自己坦白的，而且她已经十岁了，只是营养不足，看着还跟六七岁似的。
哥哥大她六岁，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由哥哥养着，她也是跟着哥哥姓的。小的时候，虽然饱一顿饿一顿，夜无归宿，但还能活着，在西城也偶有接济，同龄的小孩们也会在一起玩耍。
然而就这样的兄妹，也被欺辱，那破庙也无法容纳他们。这世上总有些人喜欢在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找优越感。
随着小六的渐渐长大，那些无家可归总和兄妹两抢占破庙的流浪汉们，他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那几年亏得哥哥的拼死保护，才护得起周全，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哥哥是因为护小妹而坚韧，有些“人”纯粹是臭水沟里的烂泥，特别是那些得了哀的“人”，哀对很多人而言魔鬼，可笑的是在那些人心中，这反倒成了靠山。
这些人仗着自己得了哀，到处“零元购”，骚扰西城之人，一旦有人拒绝他的请求，便掏出随身带有自己血迹的利器威胁众人。遇到此事，西城之人只能当自己遇到了衰鬼，咽下苦果。这种“哀”人，谁会管，谁又能管呢。
厄运这天降临到小六兄妹身上，那几个哀人乘着哥哥不在，打晕了小六，准备卖进窑子里，换些“神仙果·”。
幸运的是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得到消息而赶回来的哥哥，但不幸的也是遇上了哥哥。
这些人活的一天是一天，他们软硬不吃，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世界的人与他们一样才好。
哥哥只能以死相逼，这哀人虽然得了哀，却也怕死，实在好笑。在哥哥杀了其中一人后，其他人便一哄而散。
后来小六得救了，哥哥却得了哀。医馆去了吗？莫说能不能治，就是简单的药物，也非他们可以负担。哥哥的身体每况愈下，在他知悉自己得了哀之后，便不再让小六靠近。
说道此事，小六嘴在笑，眼睛却在哭，“叔叔，最可笑的是，哥哥得了哀的这段时间反倒是他们最安逸的时候。唯一的可惜，就是以前的玩伴再也没有人靠近那座破庙。不过无所谓，留下我和哥哥自生自灭就好。”
小六的眼泪一滴滴落下，“知道吗，那天遇到影子，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哥哥痛不欲生，濒临死亡，但他却需要时间，为了我。那影子要灵魂，我的亦或是哥哥的。他给了哥哥两天时间，杀了那帮人，然后要我们的灵魂，我觉得很合理。”
“我不恨他，我只是恨自己是女儿身，为哥哥招来祸端。哥哥这么好的人，命运却是如此。”
冥薙无法说什么，只是一旁默默地陪着。小六很坚韧，说完最后一句，眼泪便停止了...
临走前，小六剃光了头发，从这天起，她便当自己是小子。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出生又生活了数十年的新漠，不是地方，而是哥哥，从此深深记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