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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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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0 章

    不过……方才那苏落云不卑不亢的言语, 倒是让恒王妃颇为意外。

    这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倒是够牙尖嘴利的,满京城里能把她妹妹怼得无话可说之人, 似乎除了韩临风, 又多了个苏落云……

    而苏落云在听了寄秋附耳低语,说方才瑞王妃差点失态要打人时,心里也是一惊。

    她回敬的言语虽然有些气人, 但也不至于让方锦书如此失态。那个方二真疯了不成?就算再心有不甘, 她也已经嫁给了九皇子,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去打皇室宗亲的家眷?

    这疑问, 很快便有了答案。

    因为方才的一场闹剧, 不少夫人私下里也在窃窃私语。有几位, 是皇后月初十四茶会的常客, 跟鲁国公夫人也相熟。

    就在苏落云起身告辞, 路过园中假山时, 倒是听见另一侧有两位与方家相熟的夫人道:“听说那韩临风闹出丑闻的时候,还给方二小姐写过信,想着迎娶方家女儿, 替他挡桃花烂债。幸好鲁国公夫人拦下来, 恳请陛下给世子赐婚了, 不然方家岂不是要入了糟心女婿?”

    “瑞王妃也是, 何必跟个小户商女一般斤斤计较?如今既然各自婚嫁, 自也……”

    她们话没有说完,因为从假山后转出来时, 正看见了苏落云。

    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事情当然尴尬, 两位夫人佯装无事, 清清喉咙便赶紧转身走了。

    可是这寥寥数语,却让苏落云的心里顿起波澜。

    韩临风居然在闹出“强抢民女”的丑闻后, 还跟方二写信?

    苏落云一时诧异极了。别人不知,她却深知韩临风的底细,依着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昏聩了头脑,求娶方家那样大世家的女儿。

    而且他在那个节骨眼写信撩拨方二……当出了府宅子门口时,苏落云脚下绊了块凸起的石头,若不是身边丫鬟搀扶,差点就摔倒了。

    不过这么踉跄一下,脑子倒是震得清明了——他那么个人精,若是写信岂能料不到会被鲁国公夫人拦截下来?

    那么他就是故意的了……原来陛下的赐婚,并非意外,而是有人层层设计,故意求来的!

    苏落云当初之所以嫁给韩临风,一是对他心存感念,想要顾全他的机密。二来,就是因为皇帝颁下了赐婚的圣旨,让她避无可避。

    她原以为韩临风跟自己一样事出无奈,被迫接受了现实。而他们二人也算日久生情,渐渐生出的好感,互相依偎取暖罢了。

    可听了她不知道的这一幕,苏落云恍然才知,原来自己以为是跟世子在打配合,一起躲避饿狼追击。

    殊不知,她只是被饿狼早早就惦念上的一块香肉,人家暗地里磨刀霍霍,褪毛扒皮,有条不紊,就这么一下下地将她给吃进了肚子里……

    这种被人当成傻子,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滋味……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当苏落云出了府门的时候,脸颊都气得通红。

    韩瑶不明所以,还以为嫂子被瑞王妃给气的,还小声宽慰嫂嫂:“莫要气坏了身子,不要跟那种人置气了。”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韩临风居然坐着马车也到了,看来他也知道这次宴会来者不善,是准备接媳妇了。

    这时,有不少宾客吃了宴,也正在往外走,正好也看见了传说里改邪归正的浪荡子。

    因为韩临风之前去工部应差,不好涂脂抹粉。

    当一身官服,带着清爽俊帅面孔的男人玉树临风地立在高门之前,被朱门碧瓦映衬,只让人觉得温润如玉,乱人心曲。

    几个正看见的夫人忍不住凑在一起切切私语:“也难怪能把人迷得把持不住,不依不饶地非要嫁给他,这个韩世子,模样长得可是真好!”

    “是呀,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般清俊硬朗?”

    光是模样好也就算了,他如今待妻子也是真好。那一双英俊的眼,直直盯着苏落云,满满的新婚爱意,牵着娇妻之手,不时低头说话,真是羡撒旁人。

    方锦书也正好出来,她冷着眉眼,紧盯着那个未施粉黛,星眸朗月的男人,丹寇晕染的长指甲指甲竟被她自己硬生生折断了……

    再说苏落云回去的时候,没有跟小姑子同坐一辆,而是坐上了韩临风的马车,她一上车便先深吸一口气,捡了最要紧的跟他说。

    当然不是方老二那些无聊的稚童刁难之语,而是恒王妃今日看似不经意套问的那些话。

    方老二虽然气势汹汹,也无非是人前刁难,下人脸子一类的,在苏落云听来无关紧要。

    可是恒王妃如此关心韩临风的日常,轻描淡写的家常背后,可能隐藏着要命的目的。

    苏落云细诉之后,她又担心道:“我不知她的目的,便应付了几句,世子看我说得可行?”

    韩临风拉着长音道:“不妥……”

    苏落云的心猛一缩紧,紧张问道:“何处不妥?”

    韩临风捏了捏她精致的下巴:“你到现在还一板一眼地叫我‘世子’就是大大不妥!来叫我的名听听。”

    苏落云是一本正经地紧张着,没想到竟然被他一路拐入犄角旮旯里,本就心里带气,她忍不住握紧拳头捶打了他的胸口一下:“你看那恒王妃和诸位夫人,不都称呼自己的夫君为王爷、或者老爷吗?就算身为夫妻,也要对夫君心存敬意,哪有直呼其名的?更何况……我对世子其人,的确不熟!”

    韩临风笑着捏住了她的粉拳,道:“那你找找,那些夫人里有没有人像你一样,拿着铜钵大的拳头捶打夫君的?再说了,哪里不熟?你说说,我回去让你好好摸,只当认门了。”

    苏落云被他胡搅蛮缠一气,正努力忍着闷气,想开口跟世子对质那封信的事情。可是那樱唇已经被他含住,犹自纠缠到了一处。

    韩临风原本是觉得假扮个沉迷女色的纨绔,最是压抑痛苦,可他沾染了苏落云的甜美之后才发现,原来当个急色之人一点也不难。

    他们虽然成婚数月,可是一直是挨着美□□人,却不能亲近。

    后来,虽然一点点亲昵,他却一直压抑自己没有进行到最后。

    以至于后来,每日的梦里都是二人忘情缠绵,每次醒来,都难受得厉害,光是打拳冲凉都压抑不下去。

    而现在他们真正做夫妻的却才只这几天。

    也难怪他总是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

    可惜夫人似乎在宴会上受了不少气,在这旖旎时刻,居然狠下心,狠狠咬了他的嘴唇一下。

    韩临风闷哼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心情不好?怎么还咬人?”

    苏落云忍了又忍,碍着在马车上,许多话不方便说,只是闷不做声,将他推到一旁。

    待回府之后,入了内室,屏退了侍女,苏落云单刀直入问:“我且问你,你当初在入宫之前是不是给方二写信了?”

    韩临风挑了挑眉,虽然有些意外她居然知道了,倒也没想遮掩,坦然承认道:“写了。”

    苏落云倒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郁闷,摸索抓起床边的团扇,用力摇了摇:“你为何要这般做?”

    韩临风轻笑着撩起长衫坐在她的身边:“年岁也大了,该娶媳妇了,自然得想法子,加一加柴火……”

    他那时一眼就看出她要推三阻四,不加点柴火锅里的鸭子什么时候能煮熟?

    苏落云气得就是这个。

    他倒是好算计,方家、陛下,还有自己的反应全在他的棋局里,这么大的能耐,什么都会,倒是自己想法子去生孩子啊!娶什么老婆?

    所以当韩临风将伸手替她揉捏肩膀的时候,她也用扇子将他的手爪子用力拍开。

    合着自己就是主动爬上烤架子的鸭子,被拔毛烧烤前,还自己主动调了酱汁刷身,方便大爷入味。

    对不起,以前是她蠢,可是现在,她不乐意喂了!

    结果刚吃了几日饱饭的韩临风,被世子妃连人带被子卷一起轰撵出了屋子。

    不过这次,连韩瑶都站在嫂子的一边:“哥哥,您不知当时的情况,那瑞王妃说话也太不给人面子,若只我一个,只怕要被羞辱得当时就要落泪,好歹嫂嫂撑住了场子,怼得那瑞王妃也无话可说。她心里受了委屈,也只能跟您这样亲近之人发泄一下。你就权当担待,让让嫂嫂,待她消消气再说。”

    韩瑶以为苏落云恼着哥哥婚前欠下的桃花债,所以才如此生气,于是劝兄长忍让,让她消消气。

    岂不知她兄长欠下的却是坑骗媳妇的惊天大案。韩临风倒是知道落云的脾气,恐怕这场气要生好久。

    所以不用妹妹劝,他也是老实去睡书房,待落云消消气再说。

    只是已经习惯了两人依偎而眠,骤然分开,苏落云自己都有些不适应,待夜里上床后,她一个人在偌大的床榻上烙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以前这个时候,二人早已经依偎在了一处,韩临风习惯在睡前给她念一念书。不是那些诗集,而是北地风情,各地志异。

    毕竟那些内容丰富的书籍,若是刻在竹片上,读起来也费功夫,所以韩临风选捡自己喜欢的,每天读一段给她听。

    当然每次没有读完,那书就被扔甩到了一旁,韩临风会身体力行,给她读另一本内容香艳,张不得嘴的“书”。

    今日的世子府书友会算是开张不起来了。

    于是猫儿阿雪便来填补了被窝的空缺,舒服地占了男主人的位置,靠在落云的怀里惬意舔着脚爪。

    而阿荣也不客气地溜入了屋子,也跟着挤上床。

    抱着两只刚刚洗完澡,浑身喷香的猫儿,倒是填补了些许落寞,落云命令自己闭眼赶紧睡去。

    那男人,满嘴谎话,不过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她若不是被骗,岂会嫁给他这心思鬼道的男人?

    ……这两天天凉,她方才气急了,也不知顺手扔给他哪条被子,也不知够不够厚……

    落云发现自己想得有些跑偏,立刻又硬气地收回了心思,抱着怀里的猫儿,闭眼强迫自己睡去。

    她睡得挺早,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依旧有些气血不足,眼下发黑,以至于早上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胃口。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就算有两只猫儿作陪,她依然有些不习惯身边没有那个宽厚结实的胸膛。

    清晨起来的时候,两只猫儿在撒了土荆芥的猫窝里拱来拱去,打出陶醉的喵呜声。

    那土荆芥是海外的一种香料,也是让猫儿迷醉的一种干草叶子。若猫儿淘气时,撒一些,就足够它们在猫窝里沉醉许久。

    就连爱到处溜达的阿荣,都可以老实消磨半天的功夫。

    听着猫儿发出的满足噜噜的声音,落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跟这猫儿差不多,这韩临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如土荆芥一般,也让她有些上瘾离不得。

    不过是分开一晚上,她竟然睡不好,吃不香。

    可她又不是猫儿,岂会任着他摆布?如此让人上瘾的,必定不是好物。

    落云心有警醒,不愿自己被男人被窝里的下作功夫魅惑住,以至于像方二那样,被蒙住了心眼,不可自拔。

    不过同样上瘾的可并不止她一个。韩临风才吃了几日饱食,便被人撤了单子,被轰撵去了书房。

    他比苏落云惨多了,夜里连个陪寝的猫答应都没有。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之前夜夜红被锦浪,好不快活,突然当禁了欲念的和尚,真是如戒酒般难熬。

    待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分居的夫妇倒是坐在一起正经吃了顿早饭。

    其实韩临风在书房里等了等,指望落云消气了,来找他吃饭。

    可待听侍女说,夫人没叫吩咐给书房送早餐,他干脆便回来吃。

    只是喝粥的时候,二人都默默无语。这次苏落云似乎一点面子都不给世子留,毫无主动示好的意思。

    韩临风倒是贴惯了冷屁股的,加之这次是他理亏,倒是愿意主动放低姿态。

    待吃完饭后,他让仆人退下,才一本正经地对落云说道:“也许六皇子对我起了疑心,早就派人前来探府了。”

    他不在书房时,府里的仆人若无吩咐从不会进。

    可前两日,他进入书房准备在暗格里拿书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书架上有一本书似乎被抽出之后,没有推回原位。

    而他每次都会特意撒在暗格处书架上的一点淡淡的香灰也被人按出了手印……

    韩临风当时并未出声,叫了庆阳询问了最近府内外的人事后,便将把目光掉转到修墙的那帮子工匠身上了。

    这仔细一看,倒是看出工匠里似乎混入了两个滥竽充数,若有人时,这两个人便低头垒墙摆摆样子,待无人时,他们则不时东张西望,就连工头申斥他们,要克扣他们工钱时,那两个人也无所谓的样子。

    他虽然一早发现,却并未声张,不过眼下冷屁股不理人,正好拿着这事儿来引着她说话。

    果然,苏落云听到了,再也顾不得板脸,低声问:“那你有没有拿下这二人?”

    韩临风淡然道:“我是个连公文都不拿回家的闲官散人,若是因为有人私闯我的书斋就拿人,岂不是自乱了阵脚?昨日恒王妃来问你,便说明恒王他也没有查出什么要紧的,又不甘心,想要再从你嘴里挤榨些出来。”

    苏落云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墙也该修理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让耿管事跟他们结了工钱。只是……恒王既然已经对你起疑,想必以后你的处境也要变得凶险……”

    韩临风漫不经心地靠过来,搂着落云的纤腰道:“他不过是恼我救了李大人,连带着搅了他的好事,便想找些我的不自在。他若真掌握了要命的证据,还会派出那么两个蹩脚的人前来探府?早就将我扭入大牢提审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苏落云却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恒王韩谂之是皇后的嫡子,身后靠着几大世家,从各方面来说,都比那九皇子有上位的优势。

    若六皇子登基为皇,大约也不必费心找借口了。只要韩临风在朝堂上不小心放个屁,成为皇帝的六皇子就可以将他给办了。

    可是若九皇子登上王位,情况也不容乐观。依着今日那位新婚瑞王妃的疯劲儿,倒是先会弄死她这个碍眼的瞎子,再琢磨怎么报复韩临风……

    如此看来,韩临风表现得淡定也对,左右都是送死,倒不如从容一些,享受仅存余生。

    当听完苏落云的说辞,韩临风闷闷笑了一下,然后他又渐渐变得正色起来,轻声道:“是我无能,总要你受制于人。如若真到了那日,你不必担心,我定然会先安置好你,让你不受我的牵连……”

    落云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君已成家,也望你一切都要谨言慎行,若无万一把握,万万莫要再做铤而走险之事。”

    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虽然此时失势,被人暗自嘲笑着瞧不起,可他绝非池中之物,只是不知在这重重荆棘险境之下,他究竟能一飞冲天,还是最后被斩落池渊。

    她相信韩临风的保证,可她更希望没有他匆匆安置她的那一天。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提醒他万事考虑周详,莫要冒险行事。

    韩临风笑意更胜,也渐渐收紧了手臂,将人儿往自己的怀里带,低低说道:“可惜我还没有子嗣,若是你能……”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自己紧勒的手臂已经被人用力拍开了,苏落云站起身来,语调清冷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子嗣的事情也不须得别人操心……最近你闲在府里也是太久,为了免得那些夫人们说嘴,说我狐媚诱人,还请世子快些去公署,做些正经事情去吧!”

    韩临风知道她还没消气,他也是理亏的,不好厚着脸皮磨人回屋睡。

    至于她说的他有本事,生孩子也不需要别人操心是什么意思?

    不过时辰不早了,他只能起身换衣,先去出府公务去了。

    等韩临风走了,郎中便来给落云针灸了。这个郎中是韩临风专门请来给苏落云看眼睛的,据说对血堵之症还有一手。

    落云这些日子来,一直接受着针灸,头痛之症缓解了不少。不过她对自己能够双目恢复,并不保持太大的希望。

    毕竟没有希望,才不会失望。

    不过这郎中每次针灸完毕,那种血液畅通的感觉实在太舒服,有时候,苏落云还有借此来补一小觉。

    现在已经入了冬,昨日夜里竟然少见下了一场雪,院子里就算及时清了雪,也有些难走。

    落云不打算去散步,而且昨夜没有睡好,刚要迷糊睡着,就听闻自己的父亲苏鸿蒙又来了。

    苏鸿蒙最近看女儿看得有些勤,全然不顾岳父入女婿的门,有些不成体统。

    他来得这么勤,也是有事相求。

    那位清高的谢家寡妇眼见着苏家门楣日渐富贵,也是怕错过了这个档口,所以又重新找媒人代为说话,说是愿意嫁给苏鸿蒙。

    而苏鸿蒙因为儿子入了翰林后,也漂浮在半空几许,原是看不上谢寡妇的。

    可他挑拣许久,又发现儿子的这点子官职,在京城的王侯将相里实在砸不出什么水花,没什么实权,俸银也只那么一点点。

    而谢寡妇的弟弟似乎又要迁往别处高升,前途不可限量。左右权衡一番后,苏鸿蒙也觉得谢寡妇这条件难找。

    于是两厢权衡一番,成就了中年的半路夫妻一对。

    这半路的夫妻也是铁树开花,那谢寡妇入门不到三个月,居然发现怀了身孕。

    彩笺心里不是滋味,跟这个继母也合不来。谢氏也是怕自己刚有身孕,跟继女相处不愉快影响心情,便推说害喜厉害,想要吃娘亲烧的菜,要苏鸿蒙陪着她去娘家暂住。

    那锦城锦官二兄弟经过了童试的照妖镜,发现自己并非读书的材料,已经被苏鸿蒙送到了铺子里学做生意。

    苏鸿蒙要是带新妇回去的话,这若大的苏宅只剩下彩笺一人。

    谢氏坚决不让他带着女儿同去,苏鸿蒙只能找落云说:“你如今算是熬出头,嫁了个富户,日日与那些侯府夫人饮茶诵诗的。可别忘了你的妹妹,她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须得你来操持……我最近要带着新夫人回娘家,忙得顾不上她。要不,你让她在你府上小住几日,正好也长长见识,你若有宴,也可带着她。所谓长姐如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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