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卖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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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离开李书琪的房间后，并没有回到他自己的屋子，而是下了楼梯，到大堂去寻找刘掌柜，他方才在屋中说的并非是找借口离开。
昨日离开晓得客栈之时，无为就突然想到，不知能否向客栈买到魔教教主朱之威的消息。
可是他的性子有些疲懒，虽然才走出客栈大门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却也懒得再走回去。按照无为的想法就是，反正晓得客栈到处都是，去下一个城镇再问也是一样的，何必还要掉头再往回走。
如今无为受伤重新回到刘掌柜这里，指不定就是老天实在看不过眼，所以降下了报应。
或许是今天，早上有喜鹊登门的缘故，大堂上竟然有两个身穿麻布短衫的汉子在吃饭。
无为扶着楼梯把手走下大堂，径直走向柜台后面站着的刘掌柜。那两个汉子有所察觉，齐齐抬头看向无为，见他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再次低下头“呼噜呼噜”的吃起面条。
无为走到柜台前，抬手轻轻敲击台面，发出“哒哒哒”的清响。
刘掌柜正在拨弄他那个沉重的大算盘，也不知道到底在算什么。发现有人敲桌子赶忙抬头看去，见是无为又埋头开始拨打算盘。嘴上懒散的问道：“你怎么下来了，身上还有伤就不要四处乱走。”
无为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手脚还有些发软，走的慢点就是了。”顿了顿，转头看向大堂中正在吃面的两人，抬手遮住嘴巴低声对刘掌柜说道：“今日一早就有两位客人，看来刘掌柜你的生意有要时来运转了。”
本以为刘掌柜听了这话会高兴起来，哪成想他居然叹了一口气，凑到无为跟前小声说道：“这两个人哪里算是客人，他们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进了店里说是赊两碗素面吃，日后必定十倍奉还。咱们行走江湖，能帮一把就顺手帮一把了。”
无为倒是喜欢刘掌柜这副江湖中人的脾气，见他苦着脸看着那边吃面的两人，无为笑着说道：“用三文钱一碗的素面接个善缘，这买卖不是很赚么，何必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要不在下帮这两位朋友把账结了。”
刘掌柜闻言看向无为，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他干笑道：“哪里用的着你装好心，刘某人还差了这六文钱不成。只是这一大早就做了个亏本的生意，也太不吉利了。”
两个吃饭的落魄汉子也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是比寻常人要好上不少。无为与刘掌柜虽然已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还是被这两人听了个仔细。
“吸溜溜～”
两人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而后同时将空碗放在桌上。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沉声说道：“吃饱了么。”
另一个年轻的少年回道：“师傅，徒儿吃饱了。”
年长汉子嗯了一声，两人同时站起身子。犹豫片刻，年长汉子迈步朝着柜台走了过去。在无为二人的注视下，他沉声说道：“掌柜的，在下巫山铁拳门付东阳，那边站着的是付某的徒弟金淳。付某本是要带着徒弟前往襄阳拜访友人，昨日路经此地才发现身上银钱被贼人偷了去。如今我师徒二人腹中饥饿难耐，不得已才前来讨要两碗素面饱腹。若是给掌柜的添了麻烦，付某先给您赔罪了。”
无为两人在别人背后议论被发现，也是大为尴尬，刘掌柜连忙摆手道：“付门主不必如此，区区两碗素面而已，付门主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我俩在您背后议论是非，倒是做了小人，还请付门主勿怪。”
无为听了付东阳所说，心下不由暗暗嘀咕，付东阳在这石门镇被偷了银子，而盗神传人姬无失正好就在这里，是不是太巧了。
付东阳面色如水，他继续平静的说道：“掌柜的放心，襄阳离此地并不远，一天之内就能走上一个来回。三日之内付某必定还给掌柜的六两银子作为报答。如违此言犹如此笔。”说罢拿起放在柜台上的一支毛笔，手掌一个用力，毛笔瞬间断为两节。
“哎！”
刘掌柜见他拿起毛笔就觉得不妙，连忙抬手阻止。哪想到付东阳决心如此之大，片刻没有犹豫就将毛笔给折了。
刘掌柜看着被付东阳放下的断笔，心里一阵难受，这杆毛笔可是他在水墨斋花了一两银子买的，专门放在柜台上充门面，平时都舍不得用。
无为没有注意到刘掌柜的难受表情，而是轻声向付东阳问道：“付前辈，你可知道是何人偷了你的银子？”
付东阳疑惑的看向无为，不知道这个脚步虚浮的青年问这做什么，不过看在刘掌柜的面子上，他还是回答道：“付某也不确定是何人偷的银钱，不过今日进镇子之前，银子还在付某的怀里，只是在镇子门口被一个俊秀的锦衣青年撞了一下，想必就是那时丢的银钱。”
俊秀的锦衣青年，无为闻言脑中自动的浮现出姬无失样貌，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小毛贼干的。虽然心中愤恨，不过想到好歹被他救了一命，无为再不愿意也只能忍下。
整理了一下思绪，无为强笑着说道：“或许是年轻人不懂事，付前辈不要记在心上。这样吧，这两碗面钱就算在晚辈身上，另外晚辈再赠给付前辈五两银子作为盘缠。”
无为这才看向柜台里的刘掌柜说道：“刘掌柜，拿五两银子给付前辈，算在在下账上。”
刘掌柜也不跟无为客气，立刻喜笑颜开的应了一声，顺手就拿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付东阳面前。
哪怕付东阳在深沉，也被无为给惊了一下。他连忙后退一步说道：“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付某如何受的起小友的银子，这万万不可。”
无为伸手拿起桌上的银子，直接塞到付东阳的手里，而后笑着说道：“区区五两银子而已，就当是晚与前辈交个朋友，日后晚辈若是遇上困难，还要付前辈出手相助才是。”
这句话说的到是不假，这次无为受伤被姬无失所救，让他体会颇多，若是当时姬无失对他心怀怨恨一走了之，说不定无为的身体都飘到长江里喂鱼了。这也让无为对这个江湖多了一些新的认识。
付东阳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性子，他捏着手里的银子，而后对着无为抱拳道：“多谢公子厚赠，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付某无以为报，日后若是用的上我铁拳门，必定万死不辞。”
付东阳的双手宽大厚实，拳骨关节上长着厚厚的老茧，显然是身手不俗。
无为跟着抱拳回道：“在下道号无为，嵩山玄德观弟子，我们江湖中人无须太多礼节，付前辈还是快赶路去吧。”
付东阳将手中的五两银子揣到怀中，又重重的按了几下，这才开口说道：“大恩不言谢，付某这就告辞了，我们江湖再见，届时付某必报此恩。”
无为与刘掌柜目送付东阳领着他的徒弟出了客栈，在走出客栈门口时，长相憨厚的金淳回头看了无为二人一眼，伸手抱了抱拳，这才消失在转角。
过了片刻，确定付东阳师徒二人确实走远了之后，刘掌柜才看向无为，嘴上啧啧道：“没想到无为你倒是挺大方，一出手就送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听着没多少，购买力却是不小，此时中原安定，物价也不高，一枚铜钱就可以买一个大包子，五两银子能买下五千个大肉包子。大部分穷苦百姓连银子的模样都没见过，这也是为何无为见到出尘子拿出五十两银子时晓得很惊讶。
无为环顾大堂，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只剩下无为与刘掌柜两人。无为走到最近的一个桌子旁坐下，对刘掌柜轻声说道：“些许银子罢了，身上的够用就行，带多了在下嫌沉。”
刘掌柜被他噎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过了五十多年，头一次听说有人嫌银子沉的，听说连当今朱皇帝
都在为银子发愁，这小牛鼻子的口气可不是一般大。
无为不晓得刘掌柜的想法，而是脸色郑重的说道：“刘掌柜，在下下楼来其实是想要跟你买个消息。”
刘掌柜虽然性子跳脱，有点跑堂小厮的气质，但是谈起生意，还是非常尽职的。他从柜台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向无为问道：“你想问些什么消息，越难打听的消息价格越高，无为你应该清楚吧。”
无为点头道：“这个规矩在下自然清楚，之前在下探听到魔教要和天莲宗有所合作，他们合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掌柜眉头微微皱起，低下头直接讲柜台上的册子翻过一半，随后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视一遍。大堂中一时间静悄悄的，只剩下刘掌柜快速翻动书页的“哗哗”声不时响起。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刘掌柜已经将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他将册子合上放到一边，又从柜子低下掏出一本，继续翻看起来。
无为并没有打扰，而是坐在桌子旁安静的喝茶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柜台后的刘掌柜抬起头看向喝茶的无为，疑惑的向他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可靠吗，为何我们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无为将茶杯放下，面色平静道：“这个消息自然可靠，是在下从魔教教主嘴里亲耳听到的。”
刘掌柜闻言惊呼：“你见过魔教教主朱之威！在哪见到的！”
无为看着刘掌柜，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刘老哥，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在下可是花银子来买消息的。”
刘掌柜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对无为解释道：“我们晓得客栈可是靠买卖消息为生的，即是卖消息，也是买消息。关于魔教教主的消息你要不要卖给我们。”
无为来了这兴趣，看着刘掌柜问道：“哦，这消息能值多少钱，你说来先听听。”
刘掌柜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若是别人卖消息，刘某自然要降低几分价格，不过我们两人有些投缘，就跟你说个实在价。魔教教主行踪一直很难知晓，这个消息可以卖给我们客栈四百两银子。你还说过魔教要于天莲宗合作，这个可以值一百两。只要你说出魔教教主的身在何处，刘某立刻五百两银子奉上。”
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无为自然很心动。虽然方才嘴上说着不在乎银子，但他也不怕银子多了咬手。身上银子多了，送人也可以多送五两不是。
看着刘掌柜有些期待的目光，无为点头说道：“成交，前几日在下与魔教众人在路上同行了一程，后来在这个镇子上分开，看他们的路线应该也是往蜀地而去。”
刘掌柜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指尖敲打在桌面上，自言自语道：“天莲宗虽然遍布各个州府，但主要势力还是在蜀地一带活跃。魔教教主朱之威亲自带人前往蜀地，要与天莲宗合作，想来这蜀地不久之后就要乱起来了。”
无为起身走到柜台前，不理会刘掌柜的念叨，拍了拍柜子道：“我要上楼休息了，快把五百两银子给我。”
刘掌柜的思考被打断，有些不满的看向无为说道：“你着什么急，难道刘某还能欠你的不成。”
见无为没有反驳，他才慢悠悠的从柜台中拿出五颗大银锭，每颗都是一百两银子。无为刚要伸手将银子拿走，刘掌柜突然叫道：“等会儿！”
无为收回手，疑惑的看向刘掌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刘掌柜先是将一颗银锭收回柜子里，然后又掏出零零散散九十两放在柜台上。
这时刘掌柜才悠悠说道：“方才你送了付东阳五两银子，加上这两日住店吃饭的钱和昨日找大夫看病的钱，加起来就算你十两银子好了。”
无为大为不满，高声叫道：“什么就算我五两银子，你以为这里是大酒楼吗，吃点东西就收我这么多钱，黑店也没有这么黑的。”
说是这么说，无为还是将柜台上的银子都揣进怀里，脚步轻快的上了二楼，虽然被刘掌柜坑了几两银子，但对于刚刚得了一笔横财的无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无为离开李书琪的房间后，并没有回到他自己的屋子，而是下了楼梯，到大堂去寻找刘掌柜，他方才在屋中说的并非是找借口离开。
昨日离开晓得客栈之时，无为就突然想到，不知能否向客栈买到魔教教主朱之威的消息。
可是他的性子有些疲懒，虽然才走出客栈大门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却也懒得再走回去。按照无为的想法就是，反正晓得客栈到处都是，去下一个城镇再问也是一样的，何必还要掉头再往回走。
如今无为受伤重新回到刘掌柜这里，指不定就是老天实在看不过眼，所以降下了报应。
或许是今天，早上有喜鹊登门的缘故，大堂上竟然有两个身穿麻布短衫的汉子在吃饭。
无为扶着楼梯把手走下大堂，径直走向柜台后面站着的刘掌柜。那两个汉子有所察觉，齐齐抬头看向无为，见他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再次低下头“呼噜呼噜”的吃起面条。
无为走到柜台前，抬手轻轻敲击台面，发出“哒哒哒”的清响。
刘掌柜正在拨弄他那个沉重的大算盘，也不知道到底在算什么。发现有人敲桌子赶忙抬头看去，见是无为又埋头开始拨打算盘。嘴上懒散的问道：“你怎么下来了，身上还有伤就不要四处乱走。”
无为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手脚还有些发软，走的慢点就是了。”顿了顿，转头看向大堂中正在吃面的两人，抬手遮住嘴巴低声对刘掌柜说道：“今日一早就有两位客人，看来刘掌柜你的生意有要时来运转了。”
本以为刘掌柜听了这话会高兴起来，哪成想他居然叹了一口气，凑到无为跟前小声说道：“这两个人哪里算是客人，他们身上一文钱也没有，进了店里说是赊两碗素面吃，日后必定十倍奉还。咱们行走江湖，能帮一把就顺手帮一把了。”
无为倒是喜欢刘掌柜这副江湖中人的脾气，见他苦着脸看着那边吃面的两人，无为笑着说道：“用三文钱一碗的素面接个善缘，这买卖不是很赚么，何必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要不在下帮这两位朋友把账结了。”
刘掌柜闻言看向无为，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他干笑道：“哪里用的着你装好心，刘某人还差了这六文钱不成。只是这一大早就做了个亏本的生意，也太不吉利了。”
两个吃饭的落魄汉子也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是比寻常人要好上不少。无为与刘掌柜虽然已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但还是被这两人听了个仔细。
“吸溜溜～”
两人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而后同时将空碗放在桌上。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沉声说道：“吃饱了么。”
另一个年轻的少年回道：“师傅，徒儿吃饱了。”
年长汉子嗯了一声，两人同时站起身子。犹豫片刻，年长汉子迈步朝着柜台走了过去。在无为二人的注视下，他沉声说道：“掌柜的，在下巫山铁拳门付东阳，那边站着的是付某的徒弟金淳。付某本是要带着徒弟前往襄阳拜访友人，昨日路经此地才发现身上银钱被贼人偷了去。如今我师徒二人腹中饥饿难耐，不得已才前来讨要两碗素面饱腹。若是给掌柜的添了麻烦，付某先给您赔罪了。”
无为两人在别人背后议论被发现，也是大为尴尬，刘掌柜连忙摆手道：“付门主不必如此，区区两碗素面而已，付门主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我俩在您背后议论是非，倒是做了小人，还请付门主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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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东阳面色如水，他继续平静的说道：“掌柜的放心，襄阳离此地并不远，一天之内就能走上一个来回。三日之内付某必定还给掌柜的六两银子作为报答。如违此言犹如此笔。”说罢拿起放在柜台上的一支毛笔，手掌一个用力，毛笔瞬间断为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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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柜见他拿起毛笔就觉得不妙，连忙抬手阻止。哪想到付东阳决心如此之大，片刻没有犹豫就将毛笔给折了。
刘掌柜看着被付东阳放下的断笔，心里一阵难受，这杆毛笔可是他在水墨斋花了一两银子买的，专门放在柜台上充门面，平时都舍不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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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东阳疑惑的看向无为，不知道这个脚步虚浮的青年问这做什么，不过看在刘掌柜的面子上，他还是回答道：“付某也不确定是何人偷的银钱，不过今日进镇子之前，银子还在付某的怀里，只是在镇子门口被一个俊秀的锦衣青年撞了一下，想必就是那时丢的银钱。”
俊秀的锦衣青年，无为闻言脑中自动的浮现出姬无失样貌，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小毛贼干的。虽然心中愤恨，不过想到好歹被他救了一命，无为再不愿意也只能忍下。
整理了一下思绪，无为强笑着说道：“或许是年轻人不懂事，付前辈不要记在心上。这样吧，这两碗面钱就算在晚辈身上，另外晚辈再赠给付前辈五两银子作为盘缠。”
无为这才看向柜台里的刘掌柜说道：“刘掌柜，拿五两银子给付前辈，算在在下账上。”
刘掌柜也不跟无为客气，立刻喜笑颜开的应了一声，顺手就拿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付东阳面前。
哪怕付东阳在深沉，也被无为给惊了一下。他连忙后退一步说道：“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付某如何受的起小友的银子，这万万不可。”
无为伸手拿起桌上的银子，直接塞到付东阳的手里，而后笑着说道：“区区五两银子而已，就当是晚与前辈交个朋友，日后晚辈若是遇上困难，还要付前辈出手相助才是。”
这句话说的到是不假，这次无为受伤被姬无失所救，让他体会颇多，若是当时姬无失对他心怀怨恨一走了之，说不定无为的身体都飘到长江里喂鱼了。这也让无为对这个江湖多了一些新的认识。
付东阳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性子，他捏着手里的银子，而后对着无为抱拳道：“多谢公子厚赠，敢问公子尊姓大名。付某无以为报，日后若是用的上我铁拳门，必定万死不辞。”
付东阳的双手宽大厚实，拳骨关节上长着厚厚的老茧，显然是身手不俗。
无为跟着抱拳回道：“在下道号无为，嵩山玄德观弟子，我们江湖中人无须太多礼节，付前辈还是快赶路去吧。”
付东阳将手中的五两银子揣到怀中，又重重的按了几下，这才开口说道：“大恩不言谢，付某这就告辞了，我们江湖再见，届时付某必报此恩。”
无为与刘掌柜目送付东阳领着他的徒弟出了客栈，在走出客栈门口时，长相憨厚的金淳回头看了无为二人一眼，伸手抱了抱拳，这才消失在转角。
过了片刻，确定付东阳师徒二人确实走远了之后，刘掌柜才看向无为，嘴上啧啧道：“没想到无为你倒是挺大方，一出手就送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听着没多少，购买力却是不小，此时中原安定，物价也不高，一枚铜钱就可以买一个大包子，五两银子能买下五千个大肉包子。大部分穷苦百姓连银子的模样都没见过，这也是为何无为见到出尘子拿出五十两银子时晓得很惊讶。
无为环顾大堂，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影，只剩下无为与刘掌柜两人。无为走到最近的一个桌子旁坐下，对刘掌柜轻声说道：“些许银子罢了，身上的够用就行，带多了在下嫌沉。”
刘掌柜被他噎的差点喘不过气来，过了五十多年，头一次听说有人嫌银子沉的，听说连当今朱皇帝
都在为银子发愁，这小牛鼻子的口气可不是一般大。
无为不晓得刘掌柜的想法，而是脸色郑重的说道：“刘掌柜，在下下楼来其实是想要跟你买个消息。”
刘掌柜虽然性子跳脱，有点跑堂小厮的气质，但是谈起生意，还是非常尽职的。他从柜台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向无为问道：“你想问些什么消息，越难打听的消息价格越高，无为你应该清楚吧。”
无为点头道：“这个规矩在下自然清楚，之前在下探听到魔教要和天莲宗有所合作，他们合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掌柜眉头微微皱起，低下头直接讲柜台上的册子翻过一半，随后一目十行的快速扫视一遍。大堂中一时间静悄悄的，只剩下刘掌柜快速翻动书页的“哗哗”声不时响起。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刘掌柜已经将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他将册子合上放到一边，又从柜子低下掏出一本，继续翻看起来。
无为并没有打扰，而是坐在桌子旁安静的喝茶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柜台后的刘掌柜抬起头看向喝茶的无为，疑惑的向他问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可靠吗，为何我们从没听说过这件事？”
无为将茶杯放下，面色平静道：“这个消息自然可靠，是在下从魔教教主嘴里亲耳听到的。”
刘掌柜闻言惊呼：“你见过魔教教主朱之威！在哪见到的！”
无为看着刘掌柜，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刘老哥，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在下可是花银子来买消息的。”
刘掌柜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对无为解释道：“我们晓得客栈可是靠买卖消息为生的，即是卖消息，也是买消息。关于魔教教主的消息你要不要卖给我们。”
无为来了这兴趣，看着刘掌柜问道：“哦，这消息能值多少钱，你说来先听听。”
刘掌柜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若是别人卖消息，刘某自然要降低几分价格，不过我们两人有些投缘，就跟你说个实在价。魔教教主行踪一直很难知晓，这个消息可以卖给我们客栈四百两银子。你还说过魔教要于天莲宗合作，这个可以值一百两。只要你说出魔教教主的身在何处，刘某立刻五百两银子奉上。”
五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无为自然很心动。虽然方才嘴上说着不在乎银子，但他也不怕银子多了咬手。身上银子多了，送人也可以多送五两不是。
看着刘掌柜有些期待的目光，无为点头说道：“成交，前几日在下与魔教众人在路上同行了一程，后来在这个镇子上分开，看他们的路线应该也是往蜀地而去。”
刘掌柜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指尖敲打在桌面上，自言自语道：“天莲宗虽然遍布各个州府，但主要势力还是在蜀地一带活跃。魔教教主朱之威亲自带人前往蜀地，要与天莲宗合作，想来这蜀地不久之后就要乱起来了。”
无为起身走到柜台前，不理会刘掌柜的念叨，拍了拍柜子道：“我要上楼休息了，快把五百两银子给我。”
刘掌柜的思考被打断，有些不满的看向无为说道：“你着什么急，难道刘某还能欠你的不成。”
见无为没有反驳，他才慢悠悠的从柜台中拿出五颗大银锭，每颗都是一百两银子。无为刚要伸手将银子拿走，刘掌柜突然叫道：“等会儿！”
无为收回手，疑惑的看向刘掌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刘掌柜先是将一颗银锭收回柜子里，然后又掏出零零散散九十两放在柜台上。
这时刘掌柜才悠悠说道：“方才你送了付东阳五两银子，加上这两日住店吃饭的钱和昨日找大夫看病的钱，加起来就算你十两银子好了。”
无为大为不满，高声叫道：“什么就算我五两银子，你以为这里是大酒楼吗，吃点东西就收我这么多钱，黑店也没有这么黑的。”
说是这么说，无为还是将柜台上的银子都揣进怀里，脚步轻快的上了二楼，虽然被刘掌柜坑了几两银子，但对于刚刚得了一笔横财的无为来说，这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