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做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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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余年刚才听王大爷说卖豆腐，心里也有了一点生计的想法。便干干脆脆的说道：“买三斤。不过我现在手里只有三毛钱，多的就没有了。”
她手里就只有六毛九分钱。能够开销的，也就只能拿出三毛来。
王大娘是不太想把稻子贱价卖给顾余年。
顾余年像是看出了王大娘的忧虑，说道：“王大娘你就直说，你们家稻子卖多少钱一斤。反正我买的并不多。咱们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您稍稍比乡里边卖的便宜一分两分。那我也不赊账，就这三毛钱能买多少是多少。”
王大娘见顾余年干净利索。想着把稻子拿去乡里卖，也不见得能卖得出去，反而折腾。从村里到乡上，也要走四十多分钟的路。
稻子换成钱，心里才踏实。等今年新稻出来，上年的变成了陈谷，恐怕还卖不到一角钱一斤，还不如就像顾余年说的稍微一斤便宜一分两分卖出去。
二人一拍即合。
“咱们乡上一斤稻子一毛二。我就当一毛钱卖给你。”
“好嘞！我急用，越快给我越好。”顾余年应了一声。
“我这也就只剩几勺豆子就磨好，你等我一会儿。”王大娘说道。
等王大娘和王大爷把最后的几勺豆子磨完，王大娘就迫不及待的先带着顾余年去家里拿了三大斤稻子。还把家里的背篓借给顾余年背回去。
当顾余年背着背篓重新回磨坊的时候，顾翠华已经重新回到磨坊。看着顾翠华脸上竟然也有一股落寞的神情，而她在见到顾余年回来后，竟然还有些悻悻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上尽是忐忑。
顾翠华忙碌了三十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闲过。
哪怕她跟顾余年有两亩地，但前一阵地里已经种上了玉米，这会儿她去地里转悠了一圈，竟然发现曾经日日夜夜起早贪黑的地，竟然根本都不需要她每天都去侍弄。
顾余年的声调欢快，赶忙叫着顾翠华说道：“妈，我买了三斤稻子。咱们等会儿洗几个大缸出来，磨米浆。”
听着顾余年的声音，顾翠华莫名的心慌。
这是对未来的恐惧。
“余年，咱们磨米浆做什么。”
“我打算做米粉去城里卖。”
她把背篓放下来，说道：“刚才看到王大娘和王大婶在这儿磨了黄豆，说是要去城里卖豆腐。”
听到顾余年说要出去卖东西，这种事情对顾翠华来说，简直就是要命的事。
“私下卖东西，是要坐牢的呀！”顾翠华脸上挂满了恐慌。
虽然现在是八四年，改革开放都已经过了五、六年。这个年代的大城市，个体户早就已经普遍。但对于桂花村这个处在秦市和山城交界地的偏远农村来说。
卖东西做生意，就是资本主义。他们村子里到现在都还有知青没返乡。
“妈，昨天咱们还在乡上逛了一圈，你看多少人现在都在摆摊，咱们怕什么。”
顾翠华的声音变小，怯懦的说道，“咱们……咱们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跟他们不一样。咱们都是正经人家。”
但很快，顾翠华就又蹑诺的说道：“那……那，这东西，要怎么卖呀！”
自从离开了顾家，顾翠华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是成了顾余年的包袱。在卫生所的时候，听到医生那样训斥她，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但自己还需要亲闺女来维护。
她心里打定主意，一定不能给闺女拖后腿。
顾余年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没办法改变顾翠华的思想，当然，同时也很意外顾翠华竟然支持她。
其实，从顾翠华为了户口本，做出那样违背顾翠华这大辈子道德的事情，顾余年就知道，至少这辈子，她肯定不会抛弃顾翠华这个当妈的。
“明天我去卖，咱们现在先把东西做出来。”顾余年眼睛里带着光。
明明两个人的手上都有伤，顾翠华却主动扛起了体力活儿。磨稻壳，泡发大米，以及磨米浆。甚至挖灶台这些体力活儿，顾翠华做得轻车熟路。
等前期的工作准备就绪，顾余年便着手开始蒸米粉。
舀了一勺粘稠浓厚的米浆进锅里，蒸熟后又泼上一层，灶台里的火焰热烈，直到三斤大米磨成的米浆全部蒸熟，米香味儿早已经迷得顾余年不停的咽口水。
偶尔有村子里其他人来磨坊磨米面闻到纯粹的米香味儿，便忍不住问道：“哎呀，翠华，你们家余年在干嘛呢。”
顾翠华老老实实的回答，“做米粉。”
那人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你们连饭都吃不起，还有心思蒸米粉啊。”
“余年说，蒸了米粉去县城里卖钱。”
那人酸溜溜的说道：“米粉这玩意能卖钱？你真当城里人是傻子呀！”
“城里人又不是不会做米粉。”
“我看呐，肯定得亏。”
“你们亏了，还有钱吃饭嘛！”
顾翠华心里又开始惊慌，顾余年按着顾翠华的肩膀，随口就怼了那人一句，“王萍表嫂，你要不要买点尝尝？咱们都是亲戚，我卖你便宜点。”
顾余年口中的王萍表嫂，是表舅家的媳妇，跟她二舅娘王桂花一个村的，也有些血缘关系。平时在村子里，也跟王桂花要好。
这会儿看到顾余年和顾翠华在磨坊里竟然还想着挣钱，心里早就鄙夷了千八百遍。
也不知道顾余年到底是怎么做的米粉，怎么就那么香。
听到顾余年说要卖，便忍不住说道：“多少钱。”
“一斤两毛五。”
一听到顾余年的叫价，王萍忍不住说道：“你这可不是抢钱。一斤大米也就一毛五。”
顾余年怼道：“你怎么不说一斤稻子也就一毛二。”
“去乡上吃二两素面都还要一毛三。”
王萍撇着嘴白了顾余年一眼，心里嘀咕顾余年肯定是想钱想疯了，叽叽歪歪离开。
顾翠华心里的不踏实，一点都没少。
顾余年对自己的手艺从来不担心。只不过市场销售反响怎么样，还需要亲自去证实。
“余年，这玩意，真能卖出去吗？”
“能！”顾余年笃定的说。
三斤稻子磨了壳，又打成米浆蒸出来，也就一块三斤还不到的米粉，看起来小得很。
这么一小块东西，有人来买吗？
顾余年就在顾翠华的眼皮子底下，拿出刀来切成一丝丝的，散开之后，看起来顿时就多了不少。
顾余年刚才听王大爷说卖豆腐，心里也有了一点生计的想法。便干干脆脆的说道：“买三斤。不过我现在手里只有三毛钱，多的就没有了。”
她手里就只有六毛九分钱。能够开销的，也就只能拿出三毛来。
王大娘是不太想把稻子贱价卖给顾余年。
顾余年像是看出了王大娘的忧虑，说道：“王大娘你就直说，你们家稻子卖多少钱一斤。反正我买的并不多。咱们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您稍稍比乡里边卖的便宜一分两分。那我也不赊账，就这三毛钱能买多少是多少。”
王大娘见顾余年干净利索。想着把稻子拿去乡里卖，也不见得能卖得出去，反而折腾。从村里到乡上，也要走四十多分钟的路。
稻子换成钱，心里才踏实。等今年新稻出来，上年的变成了陈谷，恐怕还卖不到一角钱一斤，还不如就像顾余年说的稍微一斤便宜一分两分卖出去。
二人一拍即合。
“咱们乡上一斤稻子一毛二。我就当一毛钱卖给你。”
“好嘞！我急用，越快给我越好。”顾余年应了一声。
“我这也就只剩几勺豆子就磨好，你等我一会儿。”王大娘说道。
等王大娘和王大爷把最后的几勺豆子磨完，王大娘就迫不及待的先带着顾余年去家里拿了三大斤稻子。还把家里的背篓借给顾余年背回去。
当顾余年背着背篓重新回磨坊的时候，顾翠华已经重新回到磨坊。看着顾翠华脸上竟然也有一股落寞的神情，而她在见到顾余年回来后，竟然还有些悻悻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上尽是忐忑。
顾翠华忙碌了三十多年，还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闲过。
哪怕她跟顾余年有两亩地，但前一阵地里已经种上了玉米，这会儿她去地里转悠了一圈，竟然发现曾经日日夜夜起早贪黑的地，竟然根本都不需要她每天都去侍弄。
顾余年的声调欢快，赶忙叫着顾翠华说道：“妈，我买了三斤稻子。咱们等会儿洗几个大缸出来，磨米浆。”
听着顾余年的声音，顾翠华莫名的心慌。
这是对未来的恐惧。
“余年，咱们磨米浆做什么。”
“我打算做米粉去城里卖。”
她把背篓放下来，说道：“刚才看到王大娘和王大婶在这儿磨了黄豆，说是要去城里卖豆腐。”
听到顾余年说要出去卖东西，这种事情对顾翠华来说，简直就是要命的事。
“私下卖东西，是要坐牢的呀！”顾翠华脸上挂满了恐慌。
虽然现在是八四年，改革开放都已经过了五、六年。这个年代的大城市，个体户早就已经普遍。但对于桂花村这个处在秦市和山城交界地的偏远农村来说。
卖东西做生意，就是资本主义。他们村子里到现在都还有知青没返乡。
“妈，昨天咱们还在乡上逛了一圈，你看多少人现在都在摆摊，咱们怕什么。”
顾翠华的声音变小，怯懦的说道，“咱们……咱们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跟他们不一样。咱们都是正经人家。”
但很快，顾翠华就又蹑诺的说道：“那……那，这东西，要怎么卖呀！”
自从离开了顾家，顾翠华突然发现，自己仿佛是成了顾余年的包袱。在卫生所的时候，听到医生那样训斥她，她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但自己还需要亲闺女来维护。
她心里打定主意，一定不能给闺女拖后腿。
顾余年知道一时半会儿肯定没办法改变顾翠华的思想，当然，同时也很意外顾翠华竟然支持她。
其实，从顾翠华为了户口本，做出那样违背顾翠华这大辈子道德的事情，顾余年就知道，至少这辈子，她肯定不会抛弃顾翠华这个当妈的。
“明天我去卖，咱们现在先把东西做出来。”顾余年眼睛里带着光。
明明两个人的手上都有伤，顾翠华却主动扛起了体力活儿。磨稻壳，泡发大米，以及磨米浆。甚至挖灶台这些体力活儿，顾翠华做得轻车熟路。
等前期的工作准备就绪，顾余年便着手开始蒸米粉。
舀了一勺粘稠浓厚的米浆进锅里，蒸熟后又泼上一层，灶台里的火焰热烈，直到三斤大米磨成的米浆全部蒸熟，米香味儿早已经迷得顾余年不停的咽口水。
偶尔有村子里其他人来磨坊磨米面闻到纯粹的米香味儿，便忍不住问道：“哎呀，翠华，你们家余年在干嘛呢。”
顾翠华老老实实的回答，“做米粉。”
那人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你们连饭都吃不起，还有心思蒸米粉啊。”
“余年说，蒸了米粉去县城里卖钱。”
那人酸溜溜的说道：“米粉这玩意能卖钱？你真当城里人是傻子呀！”
“城里人又不是不会做米粉。”
“我看呐，肯定得亏。”
“你们亏了，还有钱吃饭嘛！”
顾翠华心里又开始惊慌，顾余年按着顾翠华的肩膀，随口就怼了那人一句，“王萍表嫂，你要不要买点尝尝？咱们都是亲戚，我卖你便宜点。”
顾余年口中的王萍表嫂，是表舅家的媳妇，跟她二舅娘王桂花一个村的，也有些血缘关系。平时在村子里，也跟王桂花要好。
这会儿看到顾余年和顾翠华在磨坊里竟然还想着挣钱，心里早就鄙夷了千八百遍。
也不知道顾余年到底是怎么做的米粉，怎么就那么香。
听到顾余年说要卖，便忍不住说道：“多少钱。”
“一斤两毛五。”
一听到顾余年的叫价，王萍忍不住说道：“你这可不是抢钱。一斤大米也就一毛五。”
顾余年怼道：“你怎么不说一斤稻子也就一毛二。”
“去乡上吃二两素面都还要一毛三。”
王萍撇着嘴白了顾余年一眼，心里嘀咕顾余年肯定是想钱想疯了，叽叽歪歪离开。
顾翠华心里的不踏实，一点都没少。
顾余年对自己的手艺从来不担心。只不过市场销售反响怎么样，还需要亲自去证实。
“余年，这玩意，真能卖出去吗？”
“能！”顾余年笃定的说。
三斤稻子磨了壳，又打成米浆蒸出来，也就一块三斤还不到的米粉，看起来小得很。
这么一小块东西，有人来买吗？
顾余年就在顾翠华的眼皮子底下，拿出刀来切成一丝丝的，散开之后，看起来顿时就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