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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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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河怒目而视，却在听到身后绛雪低哼声时，选择瞬间遗忘面前那个暗算自己的家伙，转身向侧坐在地，没什么形象地捂着摔疼的臀部，耸着小鼻子轻声呼痛的绛雪扑了过去。
“小雪！你还好吗？”他仗着自己年纪小，外形又是小童状，便毫不顾忌地扑进绛雪怀里，某人算计他，以为他便不会反击了吗？绛雪再怎么说也和自己相依为命近两千年，论亲厚度，谁又能比得上自己？
若不是担心绛雪真有性命之忧，若不是自己如今被封困于这个驱壳里，暂还无法突破肉躯的限制，因而无法贯通激活本身之力，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将绛雪交到那人手里？即便那人是天之骄子，却绝不该停驻在绛雪生命中，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后患。
若可能，他希望绛雪从未和那人有过交集。
可他们在树屋中，一待便是三个日夜，纵使他们的生命有如天际长河，漫漫流淌，那三个日夜便如三道小小的涟漪，微而短促，然在横河的心里，却体尝到何为度日如年的漫长。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却急躁得围着树屋在老枝之上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三天，并没有人来骚扰，倒是他一刻不能停歇，连眼都未曾敢闭，只怕一错眼珠的工夫，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爱护自己，能舍命为了自己的绛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他实在是无法再这般干等下去，才忍不住去捶屋门，没想到就真的捶开了。
而绛雪活生生地便在眼前，他才发现自己那一刻连心跳似乎都停了一停。他扑进她的怀里，忍不住想要蹭一蹭那温软，体会一下她的体温，然鼻间刚刚吸入一丝馨香，身体便如被什么力量向后一拉一扯，他在空中划出一个短短的弧形，便飞出了树屋的屋门。
绛雪看到横河那粉嫩的面颊，心中欣喜，本是立时张开了双臂想将她的小河拥进怀里，谁知诡异的情况突变，她眼睁睁看着小河像是被什么套住拽飞出树屋，她惊呼一声，伸手去抓，却被冼羽一拎衣领，便向后撞入了坚实的胸膛。
“你做什么啊？没看到小河出事了？”
“放心，小孩子身体皮实，摔不坏的。”他是本不想阻扰人家姐弟情深的，但是若有人想要挑衅，就要看他心情了。一般他是不予理会的，只是此时偏偏他手有些痒，便出手了。出手之后嘛，愧疚什么的自然是不会有的。
绛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向后仰视着冼羽：“是你做的？你为何要欺负我弟弟？摔不坏？你以为他和大神你一样皮糙肉厚，功力非凡？放手！”
绛雪张牙舞爪地反手往冼羽颈上挠了一记，冼羽向后微闪，她又蹦起来狠狠去跺他的脚面，反正她知道论术法她都斗不过的，便直接手脚其上了。
或许是她真急了，亦或许冼羽本也没打算一定要拦阻她，于是绛雪便挣脱开来，冲出树屋，急喊着：“小河！小河！你在哪儿？”
冼羽敛目微语：“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本尊又何须多管闲事。”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他先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自语道：“皮糙肉厚？”
树屋外，绛雪透过枝繁叶茂的缝隙，隔着一层薄雾，似看到树下一抹玉绿，她关心则乱，只怕小河受到了伤害，虽他是一只妖，但一是年岁尚小，二是他纵使聪明悟性高，学术法总是比自己更快，可出手的是大神，他那点微末法术如何抵挡得住？
绛雪想也不想便从树上往下飞跃，跃下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妖力尚未复原，此时的自己便比普通人类没多大区别，最多是身轻脚健一些，可树屋离地面还是很有一段高度的，她只忍住了不惊呼喊叫，却无法控制自己平稳降落，吧唧，她差一点就摔了个嘴啃泥。
呼，好痛……奇怪了，妖力既无恢复，为何她能保持人形？这不是误导她吗？
“小雪！”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绛雪一抬头，看到一阵绿色的小旋风卷了过来。
“小河，你没事吧？”看到横河还能活蹦乱跳，绛雪一时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拉住弯腰想要扶起她的横河，一把拽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直到确定他全身无一丝微恙，才放下心来，一张双臂，抱住了横河的身体。“没事就好。”
“小雪……”横河心中温暖，早已忘记了要找某人算账的气愤，双开短短的手臂，围住了绛雪纤细的腰：“你身体是不是还没好，怎么会摔下来，有没有摔伤？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只知道担心我，是否想过我也会担心你？”
绛雪噗嗤笑出声来：“小河，你怎么这么啰嗦，倒像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了。可是能再听到你这小老头儿一般的啰嗦，原来竟如此开心。”
立在树枝上，随风微摇的帝尊，望着树下那相拥的姐弟二妖，微微挑了挑眉。
非人类的生活，时间总是最不被珍惜的，因为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以致于时光飞逝在人类眼中是一种感叹、惋惜和不舍，而在于他们，则不过是一种一日，一月，一年一般的毫无特殊意义的时间量词。
两个月过去，绛雪的元神终于慢慢恢复，妖力也一点一点重聚。
这两个月她过得从未有的逍遥，轻松，若没有某个赖着不走留居于此的扰客，她觉得那便算是完美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人若是不在，似乎她也不太可能有这般惬意的生活。
起码，她不需整日为了吃食而四处奔波，为抢一些食材与其他的妖发生口角或争端。她不需为了守护住自己的家园，而时时警惕，怕有觊觎很久的妖来抢占自己的地盘。
本以为魔君一事以及她诱杀蛇妖一事会被妖君府追责，但不知是魔君临去前给了交待还是因大神的身份被妖君府知晓，他们不但没有再来难为他们，甚至连话都未曾多问一句，还每日派妖仆送来新鲜食材水果，并在她的住处外围画下妖君府认证的归属符咒，代表着她的家园从此纳入妖君府保护范畴，任何妖不得再抢占侵扰。
好吧，虽然小河对于他们相依为命的居所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表示相当的不满和不悦。可不得不说，有了大神镇宅于此，她们的妖格似乎都跟着提升了。虽说她本来也不太同意自己的小窝有外人侵略，可他终究是救过自己的，面对救命恩人，让她狠心拒绝，她说不出口。
不过就是腾一个地方给他，他非要留下一段时日，留便是了。何况那家伙并不占他们口粮，人家是已辟谷的仙，吃东西也是缘于品尝美食，而不是为了解腹中饥。最让她意外的是，这并不怎么吃食的家伙却有一手好厨艺，虽然他总是将人支使的团团转，可那并不妨碍他能将极普通之食材，化腐朽为神奇，最后变成一道勾人食指大动的绝世美食。
只冲这一项，绛雪觉得自己便可以原谅他没事就把自己变男变女人形猫形来回切换的恶劣了。反正她妖力未复之前，若靠自己也只能维持猫身，便是妖力恢复，男女之形本也不可控，他愿意变就变吧，人形本也比猫身方便得多。
可如今她伤势渐渐好了，那家伙到底何时才走呢？倒不是绛雪过河拆桥，只是他毕竟与自己并非同类，作为一个仙，一直待在妖魔道，于他自己也并没什么好处吧？虽说现在妖君府还对他挺恭敬的，可连她这种低等小妖都知道，六界天地中各界本就各怀心思，表面共一天地，背后到底在想什么，大概也只有各家君王自己清楚吧。
还有最最让她受不了的一件事，便是她原来静僻清幽的居所，如今快成了林中女妖们最常光顾的“观花”圣地了，她们说是来与她一叙姐妹情——见鬼了，她何曾与她们称姐道妹了？可和她寒暄甚至敷衍不到两句，便将她丢在一旁，去向那人抛媚眼送关心了？什么假摔，什么偶撞，什么巧遇，什么明挑，什么暗示，种种手段都用上了，只务求能被那绝色美男看上一眼，说上一句，便笑逐颜开，奔走相告，相互攀比，再接再厉！
如此种种，简直不要太热闹！绛雪天天看戏，初始还觉有趣，还让横河拿了妖君府送来的花生瓜子核桃蜜枣等等零食，边吃边看边品评。但看得时间长了，戏多了，便越发觉得厌烦起来。
真是太丢我大妖界女妖的脸了！美色固然让人欣赏，可美色这东西能吃吗？还不如一盘红烧鱼来得实惠呢！再说了，看那大神，心情好对你笑一笑，让你仿若飞上天一般，心情不好，笑着几句毒舌下来，你又哭得痛不欲生，何必呢？上赶着让人当猴子耍吗？
然清净了两天，第三天依然趋之若鹜，这不，又来人了！
咦，这回的女妖气质大不同啊，不似以往的妖艳外露，看起来倒是挺神圣清灵，这是又从哪里学了新招数，改变风格，力求吸引大神青眼吗？
因为大神住在此处，妖君府还送来一粒除雾珠，是妖君府那府中吸雾的法器上的一粒，便只一粒，对于她这山谷一隅的雾气也足够吸收的了，因而她的住处内可见度现在可是清晰得很。
她坐在树枝上，双腿悬在空中，一双玉足上套着一双粉色的秀鞋，但她一向不太爱规规矩矩地穿鞋袜，便只是半趿着鞋，露出雪白娇嫩的半个脚跟，藏在粉底彩蝶的裙摆下，悠悠荡荡，随着一起一伏，那晃眼的白也是时隐时现。
她正对着入谷口，便看到一对美人正向这边行来。二人行走没有大多妖界女子的扭腰摆臀，妖娆多姿，是那种端庄精美，带着一丝丝不食烟火的清冷。
绛雪将口中嗑着的瓜子壳“噗”一声吐出来，歪着头眯着眼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大神难道喜欢这个范儿？不过恍恍惚惚间，似乎那两个美人身上的某种特质和大神还挺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虽然大神并非那般清冷，时不时都是笑模样，但事实上，绛雪总是觉得大神其实心是冷的。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感觉出来的，或许便只是一种直觉。
她胡思乱想间，那双美人已走得近了，虽是看似普通行走，脚底却似藏风，哟，看起来修为还不低呢？可她两个看着真是面生，别说以前未曾见过，便是这最近两个月，迷障森林中几乎所有的女妖都到她这里走了这一遭了，她仍是没看到过她们。莫非，这是一直深藏于某个角落苦心修炼，想要早日飞跃的妖，但终究没抵挡住自己的春心，犹豫再三，终于姗姗来迟？
“两位美人，你们是哪一家的姐姐啊？”绛雪笑眯眯地向树下打起了招呼。
横河怒目而视，却在听到身后绛雪低哼声时，选择瞬间遗忘面前那个暗算自己的家伙，转身向侧坐在地，没什么形象地捂着摔疼的臀部，耸着小鼻子轻声呼痛的绛雪扑了过去。
“小雪！你还好吗？”他仗着自己年纪小，外形又是小童状，便毫不顾忌地扑进绛雪怀里，某人算计他，以为他便不会反击了吗？绛雪再怎么说也和自己相依为命近两千年，论亲厚度，谁又能比得上自己？
若不是担心绛雪真有性命之忧，若不是自己如今被封困于这个驱壳里，暂还无法突破肉躯的限制，因而无法贯通激活本身之力，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将绛雪交到那人手里？即便那人是天之骄子，却绝不该停驻在绛雪生命中，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后患。
若可能，他希望绛雪从未和那人有过交集。
可他们在树屋中，一待便是三个日夜，纵使他们的生命有如天际长河，漫漫流淌，那三个日夜便如三道小小的涟漪，微而短促，然在横河的心里，却体尝到何为度日如年的漫长。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却急躁得围着树屋在老枝之上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三天，并没有人来骚扰，倒是他一刻不能停歇，连眼都未曾敢闭，只怕一错眼珠的工夫，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爱护自己，能舍命为了自己的绛雪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后他实在是无法再这般干等下去，才忍不住去捶屋门，没想到就真的捶开了。
而绛雪活生生地便在眼前，他才发现自己那一刻连心跳似乎都停了一停。他扑进她的怀里，忍不住想要蹭一蹭那温软，体会一下她的体温，然鼻间刚刚吸入一丝馨香，身体便如被什么力量向后一拉一扯，他在空中划出一个短短的弧形，便飞出了树屋的屋门。
绛雪看到横河那粉嫩的面颊，心中欣喜，本是立时张开了双臂想将她的小河拥进怀里，谁知诡异的情况突变，她眼睁睁看着小河像是被什么套住拽飞出树屋，她惊呼一声，伸手去抓，却被冼羽一拎衣领，便向后撞入了坚实的胸膛。
“你做什么啊？没看到小河出事了？”
“放心，小孩子身体皮实，摔不坏的。”他是本不想阻扰人家姐弟情深的，但是若有人想要挑衅，就要看他心情了。一般他是不予理会的，只是此时偏偏他手有些痒，便出手了。出手之后嘛，愧疚什么的自然是不会有的。
绛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向后仰视着冼羽：“是你做的？你为何要欺负我弟弟？摔不坏？你以为他和大神你一样皮糙肉厚，功力非凡？放手！”
绛雪张牙舞爪地反手往冼羽颈上挠了一记，冼羽向后微闪，她又蹦起来狠狠去跺他的脚面，反正她知道论术法她都斗不过的，便直接手脚其上了。
或许是她真急了，亦或许冼羽本也没打算一定要拦阻她，于是绛雪便挣脱开来，冲出树屋，急喊着：“小河！小河！你在哪儿？”
冼羽敛目微语：“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本尊又何须多管闲事。”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他先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自语道：“皮糙肉厚？”
树屋外，绛雪透过枝繁叶茂的缝隙，隔着一层薄雾，似看到树下一抹玉绿，她关心则乱，只怕小河受到了伤害，虽他是一只妖，但一是年岁尚小，二是他纵使聪明悟性高，学术法总是比自己更快，可出手的是大神，他那点微末法术如何抵挡得住？
绛雪想也不想便从树上往下飞跃，跃下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妖力尚未复原，此时的自己便比普通人类没多大区别，最多是身轻脚健一些，可树屋离地面还是很有一段高度的，她只忍住了不惊呼喊叫，却无法控制自己平稳降落，吧唧，她差一点就摔了个嘴啃泥。
呼，好痛……奇怪了，妖力既无恢复，为何她能保持人形？这不是误导她吗？
“小雪！”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绛雪一抬头，看到一阵绿色的小旋风卷了过来。
“小河，你没事吧？”看到横河还能活蹦乱跳，绛雪一时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爬起来，拉住弯腰想要扶起她的横河，一把拽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直到确定他全身无一丝微恙，才放下心来，一张双臂，抱住了横河的身体。“没事就好。”
“小雪……”横河心中温暖，早已忘记了要找某人算账的气愤，双开短短的手臂，围住了绛雪纤细的腰：“你身体是不是还没好，怎么会摔下来，有没有摔伤？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只知道担心我，是否想过我也会担心你？”
绛雪噗嗤笑出声来：“小河，你怎么这么啰嗦，倒像你是哥哥，我是妹妹了。可是能再听到你这小老头儿一般的啰嗦，原来竟如此开心。”
立在树枝上，随风微摇的帝尊，望着树下那相拥的姐弟二妖，微微挑了挑眉。
非人类的生活，时间总是最不被珍惜的，因为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以致于时光飞逝在人类眼中是一种感叹、惋惜和不舍，而在于他们，则不过是一种一日，一月，一年一般的毫无特殊意义的时间量词。
两个月过去，绛雪的元神终于慢慢恢复，妖力也一点一点重聚。
这两个月她过得从未有的逍遥，轻松，若没有某个赖着不走留居于此的扰客，她觉得那便算是完美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人若是不在，似乎她也不太可能有这般惬意的生活。
起码，她不需整日为了吃食而四处奔波，为抢一些食材与其他的妖发生口角或争端。她不需为了守护住自己的家园，而时时警惕，怕有觊觎很久的妖来抢占自己的地盘。
本以为魔君一事以及她诱杀蛇妖一事会被妖君府追责，但不知是魔君临去前给了交待还是因大神的身份被妖君府知晓，他们不但没有再来难为他们，甚至连话都未曾多问一句，还每日派妖仆送来新鲜食材水果，并在她的住处外围画下妖君府认证的归属符咒，代表着她的家园从此纳入妖君府保护范畴，任何妖不得再抢占侵扰。
好吧，虽然小河对于他们相依为命的居所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表示相当的不满和不悦。可不得不说，有了大神镇宅于此，她们的妖格似乎都跟着提升了。虽说她本来也不太同意自己的小窝有外人侵略，可他终究是救过自己的，面对救命恩人，让她狠心拒绝，她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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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冲这一项，绛雪觉得自己便可以原谅他没事就把自己变男变女人形猫形来回切换的恶劣了。反正她妖力未复之前，若靠自己也只能维持猫身，便是妖力恢复，男女之形本也不可控，他愿意变就变吧，人形本也比猫身方便得多。
可如今她伤势渐渐好了，那家伙到底何时才走呢？倒不是绛雪过河拆桥，只是他毕竟与自己并非同类，作为一个仙，一直待在妖魔道，于他自己也并没什么好处吧？虽说现在妖君府还对他挺恭敬的，可连她这种低等小妖都知道，六界天地中各界本就各怀心思，表面共一天地，背后到底在想什么，大概也只有各家君王自己清楚吧。
还有最最让她受不了的一件事，便是她原来静僻清幽的居所，如今快成了林中女妖们最常光顾的“观花”圣地了，她们说是来与她一叙姐妹情——见鬼了，她何曾与她们称姐道妹了？可和她寒暄甚至敷衍不到两句，便将她丢在一旁，去向那人抛媚眼送关心了？什么假摔，什么偶撞，什么巧遇，什么明挑，什么暗示，种种手段都用上了，只务求能被那绝色美男看上一眼，说上一句，便笑逐颜开，奔走相告，相互攀比，再接再厉！
如此种种，简直不要太热闹！绛雪天天看戏，初始还觉有趣，还让横河拿了妖君府送来的花生瓜子核桃蜜枣等等零食，边吃边看边品评。但看得时间长了，戏多了，便越发觉得厌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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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回的女妖气质大不同啊，不似以往的妖艳外露，看起来倒是挺神圣清灵，这是又从哪里学了新招数，改变风格，力求吸引大神青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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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树枝上，双腿悬在空中，一双玉足上套着一双粉色的秀鞋，但她一向不太爱规规矩矩地穿鞋袜，便只是半趿着鞋，露出雪白娇嫩的半个脚跟，藏在粉底彩蝶的裙摆下，悠悠荡荡，随着一起一伏，那晃眼的白也是时隐时现。
她正对着入谷口，便看到一对美人正向这边行来。二人行走没有大多妖界女子的扭腰摆臀，妖娆多姿，是那种端庄精美，带着一丝丝不食烟火的清冷。
绛雪将口中嗑着的瓜子壳“噗”一声吐出来，歪着头眯着眼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状，大神难道喜欢这个范儿？不过恍恍惚惚间，似乎那两个美人身上的某种特质和大神还挺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虽然大神并非那般清冷，时不时都是笑模样，但事实上，绛雪总是觉得大神其实心是冷的。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感觉出来的，或许便只是一种直觉。
她胡思乱想间，那双美人已走得近了，虽是看似普通行走，脚底却似藏风，哟，看起来修为还不低呢？可她两个看着真是面生，别说以前未曾见过，便是这最近两个月，迷障森林中几乎所有的女妖都到她这里走了这一遭了，她仍是没看到过她们。莫非，这是一直深藏于某个角落苦心修炼，想要早日飞跃的妖，但终究没抵挡住自己的春心，犹豫再三，终于姗姗来迟？
“两位美人，你们是哪一家的姐姐啊？”绛雪笑眯眯地向树下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