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春如旧，人空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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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见到孟嬿，已是八年后。
我本以为我忘了她，每一次我都说服自己忘了她。可是，她在人群里，一身缟素，她望向我，我也看见了她。
她微微一笑，眉眼温柔。那一瞬间，我的心却像被狠狠刺了一剑，差点从马上跌落。要不是身上坚硬的铠甲支撑着我，现在就像是我的筋骨，我才能勉强保持着镇定。
后来我娶了安宁郡主张婉，新婚之夜我负气出走边关，半年之内未寄一封家书。
家中，京城里每一个女人都是我不能面对的。母亲的哭泣，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家族重任让我暂时退让了，可是，等我仔细一想，可能家族的生死荣辱要我用婚姻去换。
我要娶的人我无法面对，不知对方如何，我无法评价对方，或许她也曾有爱慕或者心仪之人，但是她的身份也让她无法反抗。我委屈地结婚，或许对方也是委委屈屈上轿。
父亲的话振聋发聩，无论怎么样，朝廷不可能允许两个武将之家的联姻。宫里何尝不知道我有婚约在身，只不过这门婚事影响了朝廷内各方势力的平衡。父亲戎马一生，粗枝大叶，与自己的袍泽信守诺言，但不曾想到会如此境地……
而被我负了的那位，我更无法面对，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梦里，我已经娶过她无数次，可现实中，我负了她，我不知道被退婚后，她将如何面对流言蜚语，能不能找一个可靠的人家……我在战场上从不惧怕，可是在她那里我做了逃兵，我一辈子所不齿的逃兵。
半年后，在母亲寄来的家书里，捎带着一封素笺，娟秀的小字，我本以为是狂风暴雨般的指责，但是没有，只有短短几个字，问夫君安，是否康健，天寒添衣。还有一件狐裘的披风。我抱着那件衣服，捏着它，它那么柔软，可又那么沉重，我手上的青筋暴起才能抓得牢，在回忆与现实里静静发呆……
等一年后归家，我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她的容貌，她没有我想象里皇亲国戚所有的飞扬跋扈，她的面容就像秋月一样，清淡又圆润。她的话语缺像春风一样，温和又柔软。三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儿子，再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生女儿时她大出血，太医院院判说她大伤元气，怕是难以长寿。
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失望与恐惧，抱着粉妆玉琢的女儿，对我说，女儿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她喜欢“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为我们的女儿乳名为彩灵，为女儿祈福。
本以为我的人生会这样，如同日升日落，冬去春来一样规律又寻常地平静度过，可几年之内，孟家连遭不幸，本来人丁不旺，遭遇弹劾，抄家，流放，一家眼看要全部流离四散。
我的妻子，张婉，进宫求自己的姑祖母，为曾经的情敌，求得一线生机，让她入寺修行，再不近红尘。可是，当我的妻子，婉儿因病亡逝时，多年毫无音信的她，在路边，身着缟素……
再一次见到孟嬿，已是八年后。
我本以为我忘了她，每一次我都说服自己忘了她。可是，她在人群里，一身缟素，她望向我，我也看见了她。
她微微一笑，眉眼温柔。那一瞬间，我的心却像被狠狠刺了一剑，差点从马上跌落。要不是身上坚硬的铠甲支撑着我，现在就像是我的筋骨，我才能勉强保持着镇定。
后来我娶了安宁郡主张婉，新婚之夜我负气出走边关，半年之内未寄一封家书。
家中，京城里每一个女人都是我不能面对的。母亲的哭泣，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家族重任让我暂时退让了，可是，等我仔细一想，可能家族的生死荣辱要我用婚姻去换。
我要娶的人我无法面对，不知对方如何，我无法评价对方，或许她也曾有爱慕或者心仪之人，但是她的身份也让她无法反抗。我委屈地结婚，或许对方也是委委屈屈上轿。
父亲的话振聋发聩，无论怎么样，朝廷不可能允许两个武将之家的联姻。宫里何尝不知道我有婚约在身，只不过这门婚事影响了朝廷内各方势力的平衡。父亲戎马一生，粗枝大叶，与自己的袍泽信守诺言，但不曾想到会如此境地……
而被我负了的那位，我更无法面对，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梦里，我已经娶过她无数次，可现实中，我负了她，我不知道被退婚后，她将如何面对流言蜚语，能不能找一个可靠的人家……我在战场上从不惧怕，可是在她那里我做了逃兵，我一辈子所不齿的逃兵。
半年后，在母亲寄来的家书里，捎带着一封素笺，娟秀的小字，我本以为是狂风暴雨般的指责，但是没有，只有短短几个字，问夫君安，是否康健，天寒添衣。还有一件狐裘的披风。我抱着那件衣服，捏着它，它那么柔软，可又那么沉重，我手上的青筋暴起才能抓得牢，在回忆与现实里静静发呆……
等一年后归家，我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她的容貌，她没有我想象里皇亲国戚所有的飞扬跋扈，她的面容就像秋月一样，清淡又圆润。她的话语缺像春风一样，温和又柔软。三年后，我们有了一个儿子，再后来又有了一个女儿，生女儿时她大出血，太医院院判说她大伤元气，怕是难以长寿。
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失望与恐惧，抱着粉妆玉琢的女儿，对我说，女儿是上天给我们的礼物，她喜欢“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为我们的女儿乳名为彩灵，为女儿祈福。
本以为我的人生会这样，如同日升日落，冬去春来一样规律又寻常地平静度过，可几年之内，孟家连遭不幸，本来人丁不旺，遭遇弹劾，抄家，流放，一家眼看要全部流离四散。
我的妻子，张婉，进宫求自己的姑祖母，为曾经的情敌，求得一线生机，让她入寺修行，再不近红尘。可是，当我的妻子，婉儿因病亡逝时，多年毫无音信的她，在路边，身着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