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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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
“嗯？”
“去看沈川比赛吗？”吕一伸着小脑袋，压低声音问。这节自习课，同学们都在班级里学习。有几个座位空了，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去看一会儿篮球赛。教室里听得见操场上高一高二同学的加油呐喊声。室外寒冷的温度并没有影响大家的热情。
“我不去。”
“顾晚舟，你呢？”
“我也不去。”很明显，顾晚舟不去比罗子衿不去更让吕一沮丧。
吕一垂头丧气地趴在后桌上，看着顾晚舟的背影。静静的发呆。阳光勾勒出好看的轮廓，细碎的光线穿过发丝，整个人更像是从背景中跳脱出来，像一幅好看的人像画。尽管窗外寒风萧索，但教室内的温度还是让人头脑发懵。少年校服上清淡的洗衣粉味让人心跳悸动。
突然，他们听见操场上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对。不是加油，更像是一种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班里的同学们伸着脖子往窗外眺望。更有心急的已经冲出去了。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一句尖尖的惊呼：“有人摔倒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晚舟已经从座位上跳起来冲了出去，桌子被猛的往前一推，撞的前桌的女同学呲牙咧嘴的咒骂半天。只留下一个让众人一头雾水的背影。
“子衿，他怎么了？”吕一还没从刚才的陶醉中清醒过来，又被顾晚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知道啊。”说实话，顾晚舟这样的举动确实有些让人意外，他平常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从不急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
还没等罗子衿反应过来，已经被吕一一把拽起来冲出了教室。
操场上许多人围成一个圈，吕一和罗子衿费力的挤到里面，看见沈川晕倒在中间，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大声喊着让大家散开，而比赛还在正常进行。这样紧俏的名额不缺替补。晕倒已经就等于放弃了比赛。顾晚舟站在一旁，面如土灰。
＊
学校的医务室里除了校医，只剩下顾晚舟和沈川。
沈川的唇色渐渐恢复了血色。但他知道自己晕倒带来的结果是什么。扭着头看向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顾晚舟:“老师，他怎么会这样？”
校医:“运动员比赛前怎么能乱吃东西，他腹泻的很厉害。打比赛精神压力也大，上一届不是也有晕倒的吗？从今天上场，我就看他不对劲。”顾晚舟身子颤抖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是一瞬间的，很快又消失不见。
顾晚舟看了看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的沈川，“老师，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乱吃东西，他是运动员，赛前注意事项他都知道。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校医:“再具体的话，就要到医院做化验了。我先出去拿药了，你陪他待一会儿。”
校医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风和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固体，让人拘束受缚。
“顾晚舟，让你失望了。”沈川扭过头来看着顾晚舟，眼睛红红的。越是曾经骄傲的人垂头丧气的时候，越是让人心生怜惜。
顾晚舟:“你说什么呢？”
沈川:“你把比赛的名额让给我，我他妈竟然在赛场上晕倒了。”
顾晚舟:“没什么大不了，我不是一样也晕倒过吗？刚才不还是被校医当做光荣事迹挂在嘴边。”顾晚舟笑了笑，挤出一丝难看的轻松。
沈川:“你那是心理障碍。我这算什么？呵。”
顾晚舟:“你吃什么了？”
沈川:“饮食不可能会有问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都是那些没味道的运动员营养餐。”
顾晚舟:“那你喝什么了？”
沈川:“上赛场前喝了口水，喝完就感觉不对劲了。”
顾晚舟:“谁的水？”
沈川:“我的水，用我自己的水杯。”
顾晚舟:“杯子呢？”
沈川:“在操场。”
顾晚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川:“好多了，应该能走路了。”
顾晚舟:“走吧。”
沈川:“去哪里？”
顾晚舟:“操场。”
沈川:“校医去拿药了。”
顾晚舟:“一会儿回来再说。”
＊
操场上的人都已经散尽了。拉拉队的彩带在地上被人踩踏的不成样子。喝完的矿泉水瓶子和饮料盖子散落在地上。刚才还热闹非凡充满着欢呼声的操场瞬间冷却了下来。比赛光速般结束了，又似乎就没开始过，沈川有些恍惚。
顾晚舟拿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水杯:“是这个吗？”
沈川:“嗯。”
顾晚舟打开水杯，微微把水杯倾斜过来，让光线能够直射杯底。他皱起眉，“沈川，你应该是被下药了。”
沈川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顾晚舟，一把抢过水杯，学着顾晚舟的样子，让光线照射进杯身:他看见杯底有一个还没来得及被水完全溶化的药片。白色的，圆形的，小小的。
顾晚舟:“沈川，这可不是小事儿。”
＊
校长室里迎来了一位贵宾。
整个人珠光宝气，气质雍华。几乎看不见岁月在她脸上的磨搓。沈川耷拉着头，站在她旁边。
“张校，沈川的体育成绩，贵校应该是清楚的。这样的结果让我很吃惊。”苏安华的脸上有愠怒的神色，更多的是焦急。
“沈川妈妈。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体育比赛这种事情，发挥失常是常有的事。大学保送也不是我们一方就能决定的，比赛已经进行完了，名次也已经分出来了。成绩合格的体育生也已经签了保送协议。我们这边实在是做不了什么了。”
“发挥失常？这么多年了，我们小心翼翼的照顾沈川。他每天的饭食都是按营养配比好的，打了这么多年篮球，怎么会在这种关键场合失常？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我要一个解释。”
苏安华把沈川的水杯“咚”的一声掷在校长室的桌子上，还有一个拿纸包着的小药片，被水泡过，已经残缺不全，“沈川的水杯里发现了半个药片，我取了一点让医生朋友去做化验，这是导泻药，是酚酞片。”校长拿起那个小纸包。皱着眉打量。
“我们要求查看当天教室和操场的监控。如果不行，我们要报警了。”
学校处理问题的原则从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提到警察，校长头都大了，先不说事情本身值不值得叫来警察。校园里突然出现警察，已经是让学生们都轰动的事情了，孩子们充满想象力的脑袋，又不知道要杜撰什么神奇的故事。
“校方会重视这件事情的。我一会儿安排年级主任带您去查监控。”
“子衿。”
“嗯？”
“去看沈川比赛吗？”吕一伸着小脑袋，压低声音问。这节自习课，同学们都在班级里学习。有几个座位空了，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去看一会儿篮球赛。教室里听得见操场上高一高二同学的加油呐喊声。室外寒冷的温度并没有影响大家的热情。
“我不去。”
“顾晚舟，你呢？”
“我也不去。”很明显，顾晚舟不去比罗子衿不去更让吕一沮丧。
吕一垂头丧气地趴在后桌上，看着顾晚舟的背影。静静的发呆。阳光勾勒出好看的轮廓，细碎的光线穿过发丝，整个人更像是从背景中跳脱出来，像一幅好看的人像画。尽管窗外寒风萧索，但教室内的温度还是让人头脑发懵。少年校服上清淡的洗衣粉味让人心跳悸动。
突然，他们听见操场上传来的声音有些不对。不是加油，更像是一种惊呼。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班里的同学们伸着脖子往窗外眺望。更有心急的已经冲出去了。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一句尖尖的惊呼：“有人摔倒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晚舟已经从座位上跳起来冲了出去，桌子被猛的往前一推，撞的前桌的女同学呲牙咧嘴的咒骂半天。只留下一个让众人一头雾水的背影。
“子衿，他怎么了？”吕一还没从刚才的陶醉中清醒过来，又被顾晚舟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不知道啊。”说实话，顾晚舟这样的举动确实有些让人意外，他平常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从不急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
还没等罗子衿反应过来，已经被吕一一把拽起来冲出了教室。
操场上许多人围成一个圈，吕一和罗子衿费力的挤到里面，看见沈川晕倒在中间，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大声喊着让大家散开，而比赛还在正常进行。这样紧俏的名额不缺替补。晕倒已经就等于放弃了比赛。顾晚舟站在一旁，面如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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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医务室里除了校医，只剩下顾晚舟和沈川。
沈川的唇色渐渐恢复了血色。但他知道自己晕倒带来的结果是什么。扭着头看向窗外，一句话都不说。
顾晚舟:“老师，他怎么会这样？”
校医:“运动员比赛前怎么能乱吃东西，他腹泻的很厉害。打比赛精神压力也大，上一届不是也有晕倒的吗？从今天上场，我就看他不对劲。”顾晚舟身子颤抖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是一瞬间的，很快又消失不见。
顾晚舟看了看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的沈川，“老师，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乱吃东西，他是运动员，赛前注意事项他都知道。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校医:“再具体的话，就要到医院做化验了。我先出去拿药了，你陪他待一会儿。”
校医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风和空气似乎都凝结成了固体，让人拘束受缚。
“顾晚舟，让你失望了。”沈川扭过头来看着顾晚舟，眼睛红红的。越是曾经骄傲的人垂头丧气的时候，越是让人心生怜惜。
顾晚舟:“你说什么呢？”
沈川:“你把比赛的名额让给我，我他妈竟然在赛场上晕倒了。”
顾晚舟:“没什么大不了，我不是一样也晕倒过吗？刚才不还是被校医当做光荣事迹挂在嘴边。”顾晚舟笑了笑，挤出一丝难看的轻松。
沈川:“你那是心理障碍。我这算什么？呵。”
顾晚舟:“你吃什么了？”
沈川:“饮食不可能会有问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天都是那些没味道的运动员营养餐。”
顾晚舟:“那你喝什么了？”
沈川:“上赛场前喝了口水，喝完就感觉不对劲了。”
顾晚舟:“谁的水？”
沈川:“我的水，用我自己的水杯。”
顾晚舟:“杯子呢？”
沈川:“在操场。”
顾晚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川:“好多了，应该能走路了。”
顾晚舟:“走吧。”
沈川:“去哪里？”
顾晚舟:“操场。”
沈川:“校医去拿药了。”
顾晚舟:“一会儿回来再说。”
＊
操场上的人都已经散尽了。拉拉队的彩带在地上被人踩踏的不成样子。喝完的矿泉水瓶子和饮料盖子散落在地上。刚才还热闹非凡充满着欢呼声的操场瞬间冷却了下来。比赛光速般结束了，又似乎就没开始过，沈川有些恍惚。
顾晚舟拿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水杯:“是这个吗？”
沈川:“嗯。”
顾晚舟打开水杯，微微把水杯倾斜过来，让光线能够直射杯底。他皱起眉，“沈川，你应该是被下药了。”
沈川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顾晚舟，一把抢过水杯，学着顾晚舟的样子，让光线照射进杯身:他看见杯底有一个还没来得及被水完全溶化的药片。白色的，圆形的，小小的。
顾晚舟:“沈川，这可不是小事儿。”
＊
校长室里迎来了一位贵宾。
整个人珠光宝气，气质雍华。几乎看不见岁月在她脸上的磨搓。沈川耷拉着头，站在她旁边。
“张校，沈川的体育成绩，贵校应该是清楚的。这样的结果让我很吃惊。”苏安华的脸上有愠怒的神色，更多的是焦急。
“沈川妈妈。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体育比赛这种事情，发挥失常是常有的事。大学保送也不是我们一方就能决定的，比赛已经进行完了，名次也已经分出来了。成绩合格的体育生也已经签了保送协议。我们这边实在是做不了什么了。”
“发挥失常？这么多年了，我们小心翼翼的照顾沈川。他每天的饭食都是按营养配比好的，打了这么多年篮球，怎么会在这种关键场合失常？到底是人为还是意外，我要一个解释。”
苏安华把沈川的水杯“咚”的一声掷在校长室的桌子上，还有一个拿纸包着的小药片，被水泡过，已经残缺不全，“沈川的水杯里发现了半个药片，我取了一点让医生朋友去做化验，这是导泻药，是酚酞片。”校长拿起那个小纸包。皱着眉打量。
“我们要求查看当天教室和操场的监控。如果不行，我们要报警了。”
学校处理问题的原则从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提到警察，校长头都大了，先不说事情本身值不值得叫来警察。校园里突然出现警察，已经是让学生们都轰动的事情了，孩子们充满想象力的脑袋，又不知道要杜撰什么神奇的故事。
“校方会重视这件事情的。我一会儿安排年级主任带您去查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