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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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来答题卡，苏佳乖乖地把罗子衿的成绩改成135。在沈川这个小霸王的威胁之下，苏佳答应地给罗子衿郑重其事地道歉。顾晚舟也答应苏佳这个事儿不会捅到老师那里，四个人都信守承诺，也算是了了一桩麻烦事。
成绩的事情解决了，又迎来了新的问题:家长会。
开家长会就意味着沈川的妈妈要和陈盼见面。这两人已经时隔多年没有见过。本来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却又重新被命运连接在了一起。罗子衿不敢想象陈盼看见沈川的妈妈会是什么反应。更糟糕的是，左老师安排家长就按学生的位置坐，所以沈川的妈妈和陈盼不光会见面，还要坐前后桌。
想想就令人窒息。
“妈，下午要开家长会。”沈川扔了书包，一屁股坐在餐桌上，却没心情吃饭。
“我知道，已经接到学校老师的通知了。”
“谁去给我开？”
“当然是我啦，你爸又去外地了。他什么时候管过你学习？”
“老师让家长就按学生的座位坐。”
“好的，我知道了。”
“妈……”
“怎么了？”
“陈盼阿姨也来。坐在你前面。”苏安华盛饭的手，明显顿在了半空中，“上次你说抢了你座位的那个转学生，是陈盼的女儿？”
“嗯。她叫罗子衿。”
苏安华不说话了，心情突然翻涌起来。无论如何，她心里是感谢他们一家人的。出事之后，她也在想积极补偿的办法。苏安华想要赔偿20万的补偿金，但是却被陈盼言辞坚决地拒绝了。这些年逢年过节，陈盼送去的水果全都被苏安华扔了出来。陈盼的态度很明显，拒不和解，也绝不原谅。陈盼这些年日子过的是苦的，苏安华知道。但苏安华更清楚，陈盼是那样执拗又倔强的人。于是这些年也就维持着互不打扰的状态。
却未曾想，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又要重新见面。
＊
苏安华今天打扮的格外朴素。摘下金银首饰和珠宝项链。只穿了一件得体的米色大衣。她不想让自己的珠光宝气再次刺伤陈盼。
令她意外的是，陈盼对她的到来格外镇定。家长会从3点开始，持续到晚上6点。期间陈盼都在很认真的听左老师分析学生的情况，其他时候又在很认真的记笔记。苏安华看看成绩单上罗子衿的成绩，又看看沈川的。感觉胸口一阵憋气。转念一想，又为陈盼高兴。她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她以为陈盼在两个孩子巨大的成绩落差之间找到了心理平衡感，直到陈盼叫住了散会后准备离开的苏安华。
“苏安华。”陈盼的声音还和六年前一样。叫她的名字的语气里藏着诅咒和恨。苏安华定了定，转过身:“陈姐。”
“你能不能让沈川离我的孩子远一点儿？我们不想和你们有瓜葛。”
“我不太明白，沈川影响子衿了吗？”
“沈川来找过子衿道歉。我想两个孩子也已经对上号了。我现在只想让子衿好好高考。不想让任何人和事影响她。”
“我明白。”
“我不想让他们的生活和学习有任何的交集。更不想让他们走的太近。”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去找左老师，让他先把两个孩子的座位调开。”
“我希望不只是座位。”陈盼说完，转身离开了。
苏安华还是有一些庆幸的，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能和陈盼心平气和的交流。没有侮辱，没有谩骂。毕竟在这个场合闹到那个地步，两个人脸上都难看。
从开家长会开始，子衿就一直站在家门口等。看见陈盼神色正常从容地回来，罗子衿心里担着的石头落了地。
陈盼关掉电视里的幼儿频道，她知道子衿也没在认真看。
陈盼:“子衿，我妈想和你聊聊。”
罗子衿:“嗯。”
陈盼:“我今天看见苏安华了。”
罗子衿:“嗯。”
陈盼顿了顿，“她说如果我们需要经济上的帮助，可以随时找她。但她不希望你和沈川有交集。”
罗子衿有点着急:“我跟他本来也没有交集。”
罗子衿没有撒谎。之前的很多事情，有的是出于机缘巧合，有的是出于礼貌。虽然没有剑拔弩张，但自己也绝对没有要和他做朋友的想法。只是听见陈盼这样直白地说，还是总感觉有一些针芒在隐隐刺痛她的自尊。原来自己的家庭在对方的眼中，仍然是需要资助的对象，她们的优越感丝毫没有比六年前减弱，他父亲的一条命仍旧值20万，就像是签了卖身契，就应该义无反顾卖命的约定俗成，可以随时拿着罗军的死去兑换一张支票。但除了交易之外，没有人情。子衿以前只觉得父亲的死是一种牺牲，她讨厌陈盼在她耳边播撒仇恨理论。但有些情绪确实是无可名状。
无所谓，大人的世界本来就现实。而每个人终究都会长成大人。
沈川听见苏安华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从卧室冲到门口。看见苏安华面色平静，沈川也跟着放松下来:“你们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
“沈川，我今天和左老师沟通过了，他说你的成绩实在是太差劲了。可能会影响你的保送，从明天起，你去坐讲台边。”
“啊，为什么呀？”
“你见过主科加起来不到两百分的体育明星吗？还有，从明天起，不要影响罗子衿，你干你的，她干她的。”
“我没有影响她。”
“那你为什么找人家道歉？”
“那是两码事儿。”
“陈阿姨他们还没有原谅我们。”
“罗子衿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
“他们永远不会原谅我们的，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去打扰人家。让他们过平静的日子。”
*
晨起的教室读书声朗朗，似乎一切如常。
罗子衿仍坐在原来的位置，沈川的座位已经被挪到了讲台边。两个人隔着五六排距离。罗子衿没有抬头看他。安然无比的接受了座位的调动，没有意外，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许婉婉和沈川一左一右成了讲台的护法。许婉婉挺直腰背，有种终于扬眉吐气的得意。她轻蔑的撇了一眼沈川。这个眼神是让人恼火的。但暂时他没心情处理这些。
明天就是篮球赛了。他必须全力以赴。
找回来答题卡，苏佳乖乖地把罗子衿的成绩改成135。在沈川这个小霸王的威胁之下，苏佳答应地给罗子衿郑重其事地道歉。顾晚舟也答应苏佳这个事儿不会捅到老师那里，四个人都信守承诺，也算是了了一桩麻烦事。
成绩的事情解决了，又迎来了新的问题:家长会。
开家长会就意味着沈川的妈妈要和陈盼见面。这两人已经时隔多年没有见过。本来已经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却又重新被命运连接在了一起。罗子衿不敢想象陈盼看见沈川的妈妈会是什么反应。更糟糕的是，左老师安排家长就按学生的位置坐，所以沈川的妈妈和陈盼不光会见面，还要坐前后桌。
想想就令人窒息。
“妈，下午要开家长会。”沈川扔了书包，一屁股坐在餐桌上，却没心情吃饭。
“我知道，已经接到学校老师的通知了。”
“谁去给我开？”
“当然是我啦，你爸又去外地了。他什么时候管过你学习？”
“老师让家长就按学生的座位坐。”
“好的，我知道了。”
“妈……”
“怎么了？”
“陈盼阿姨也来。坐在你前面。”苏安华盛饭的手，明显顿在了半空中，“上次你说抢了你座位的那个转学生，是陈盼的女儿？”
“嗯。她叫罗子衿。”
苏安华不说话了，心情突然翻涌起来。无论如何，她心里是感谢他们一家人的。出事之后，她也在想积极补偿的办法。苏安华想要赔偿20万的补偿金，但是却被陈盼言辞坚决地拒绝了。这些年逢年过节，陈盼送去的水果全都被苏安华扔了出来。陈盼的态度很明显，拒不和解，也绝不原谅。陈盼这些年日子过的是苦的，苏安华知道。但苏安华更清楚，陈盼是那样执拗又倔强的人。于是这些年也就维持着互不打扰的状态。
却未曾想，因为两个孩子的事情又要重新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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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华今天打扮的格外朴素。摘下金银首饰和珠宝项链。只穿了一件得体的米色大衣。她不想让自己的珠光宝气再次刺伤陈盼。
令她意外的是，陈盼对她的到来格外镇定。家长会从3点开始，持续到晚上6点。期间陈盼都在很认真的听左老师分析学生的情况，其他时候又在很认真的记笔记。苏安华看看成绩单上罗子衿的成绩，又看看沈川的。感觉胸口一阵憋气。转念一想，又为陈盼高兴。她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她以为陈盼在两个孩子巨大的成绩落差之间找到了心理平衡感，直到陈盼叫住了散会后准备离开的苏安华。
“苏安华。”陈盼的声音还和六年前一样。叫她的名字的语气里藏着诅咒和恨。苏安华定了定，转过身:“陈姐。”
“你能不能让沈川离我的孩子远一点儿？我们不想和你们有瓜葛。”
“我不太明白，沈川影响子衿了吗？”
“沈川来找过子衿道歉。我想两个孩子也已经对上号了。我现在只想让子衿好好高考。不想让任何人和事影响她。”
“我明白。”
“我不想让他们的生活和学习有任何的交集。更不想让他们走的太近。”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去找左老师，让他先把两个孩子的座位调开。”
“我希望不只是座位。”陈盼说完，转身离开了。
苏安华还是有一些庆幸的，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能和陈盼心平气和的交流。没有侮辱，没有谩骂。毕竟在这个场合闹到那个地步，两个人脸上都难看。
从开家长会开始，子衿就一直站在家门口等。看见陈盼神色正常从容地回来，罗子衿心里担着的石头落了地。
陈盼关掉电视里的幼儿频道，她知道子衿也没在认真看。
陈盼:“子衿，我妈想和你聊聊。”
罗子衿:“嗯。”
陈盼:“我今天看见苏安华了。”
罗子衿:“嗯。”
陈盼顿了顿，“她说如果我们需要经济上的帮助，可以随时找她。但她不希望你和沈川有交集。”
罗子衿有点着急:“我跟他本来也没有交集。”
罗子衿没有撒谎。之前的很多事情，有的是出于机缘巧合，有的是出于礼貌。虽然没有剑拔弩张，但自己也绝对没有要和他做朋友的想法。只是听见陈盼这样直白地说，还是总感觉有一些针芒在隐隐刺痛她的自尊。原来自己的家庭在对方的眼中，仍然是需要资助的对象，她们的优越感丝毫没有比六年前减弱，他父亲的一条命仍旧值20万，就像是签了卖身契，就应该义无反顾卖命的约定俗成，可以随时拿着罗军的死去兑换一张支票。但除了交易之外，没有人情。子衿以前只觉得父亲的死是一种牺牲，她讨厌陈盼在她耳边播撒仇恨理论。但有些情绪确实是无可名状。
无所谓，大人的世界本来就现实。而每个人终究都会长成大人。
沈川听见苏安华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从卧室冲到门口。看见苏安华面色平静，沈川也跟着放松下来:“你们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
“沈川，我今天和左老师沟通过了，他说你的成绩实在是太差劲了。可能会影响你的保送，从明天起，你去坐讲台边。”
“啊，为什么呀？”
“你见过主科加起来不到两百分的体育明星吗？还有，从明天起，不要影响罗子衿，你干你的，她干她的。”
“我没有影响她。”
“那你为什么找人家道歉？”
“那是两码事儿。”
“陈阿姨他们还没有原谅我们。”
“罗子衿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
“他们永远不会原谅我们的，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去打扰人家。让他们过平静的日子。”
*
晨起的教室读书声朗朗，似乎一切如常。
罗子衿仍坐在原来的位置，沈川的座位已经被挪到了讲台边。两个人隔着五六排距离。罗子衿没有抬头看他。安然无比的接受了座位的调动，没有意外，甚至连为什么都没问。许婉婉和沈川一左一右成了讲台的护法。许婉婉挺直腰背，有种终于扬眉吐气的得意。她轻蔑的撇了一眼沈川。这个眼神是让人恼火的。但暂时他没心情处理这些。
明天就是篮球赛了。他必须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