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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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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结束后，新的学期开始了，这个学期，雨竹的压力很大。
一方面是她开设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这门必修课和《现当代文学精读与写作》这门选修课需要每周上课，这不得不花费她一部分时间来备课，一方面是她需要提交新论文来应对职称考核。
晚上，她坐在电脑桌前修改PPT，手机突然传来张潇潇发来消息：雨竹，我和莫润桥吵架了，你能收留我吗？
雨竹回复：你现在在哪？需要我去接你吗？
张潇潇发来一串语音，背景聒噪而凌乱：我在七零陆酒吧，雨竹，我好难受。
雨竹二话没说拿上外套，下车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七零陆酒吧。”
一到酒吧门口，雨竹便看到了在墙角呕吐的张潇潇，雨竹连忙上去搀扶。
张潇潇刚才已经吐过一次了，这一下她连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雨竹打开包掏出纸巾给她擦嘴，虚脱的张潇潇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在了雨竹身上。
“呜呜呜雨竹，他怎么能这样呢，毕业了以后我没有选择出国，立马就和他结婚了，他现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莫润桥怎么了？他对不起你了吗？”雨竹一边拍她的背，一边问道。
张潇潇委屈到近乎咆哮：“他前一阵子就不对劲，回消息遮遮掩掩地不敢让我看见，今天我跟着他去了商场，发现他和他的秘书在一起吃饭。他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张潇潇的情绪几近失控。
“这样吧潇潇，你先跟我回去，我明天找他问个清楚。”雨竹拉起她的胳膊，搁到自己的肩膀上，顺势抬起她，准备去拦车。
就这样，二人踉踉跄跄地回了家。
张潇潇倒头就睡，雨竹只好端来脸盆胡乱地擦了擦她的脸，脱下她的鞋，帮她掖好被子。
夜已经深了，雨竹自己也是疲惫不堪，翻身上床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雨竹很是心虚，这是她第一次任性地没有备课，昨晚短暂的备课内容不足以支撑今天的两节大课，雨竹只好调度知识储备，给同学们讲个大概，再穿插几个有趣的小故事。
下课后，雨竹长舒了一口气，便立刻给张潇潇打电话：“喂，潇潇，你起床了没有？”
电话那头的张潇潇声音低沉而又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在厨房给你熬了粥，你快起来洗漱一下，然后吃点东西垫垫，”
雨竹推开教室门，几个学生迎面走了进来，说了一声“老师好”，雨竹微微点头示意，径直走了出去。
“我现在去找莫润桥谈一谈。”
“跟他有什么好谈的，我要跟他离婚。”张潇潇的声音冷了下来。
“潇潇，别这么轻易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你让我先帮你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再下决定也不迟，我们仨认识这么久了，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这一路走来，你俩有多不容易我是最清楚的，现在这么轻易就要放弃了吗？”
张潇潇被这一番话哽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驳，只好用沉默代替。
“听我的，你现在好好吃点东西，等我消息。”
“嗯。”
雨竹匆匆挂了电话，走到西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往莫润桥公司开去。
在车上，雨竹给润桥发信息，说自己马上去公司找他，但迟迟不曾得到回复。
她内心隐隐感到不安，“我绝对不会让潇潇受到一点伤害的。”她在心里暗自下决心。
一进公司大门，她便被前台拦住了。
“我找莫经理。”
“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工作人员年纪不大，高高的马尾配上额前的几缕碎发，粉色的眼影樱红色的口红，上衣着白衬衫，上面俏皮地别着一个浅蓝色的蝴蝶结，下身是鱼尾裙，脚上是深棕色短靴，看起来青春靓丽。
雨竹不愿过多纠缠，“我是他朋友，不需要预约。”
“那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着急的雨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和声量，一时间有些吓到这位前台小妹妹。
“不好意思……”得知失态的她扶了扶额头，连忙道歉，“你看，这是他微信，我真的是他朋友。”雨竹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前台见微信界面果然显示着莫经理的个人信息，加之雨竹一脸着急的模样，竟不敢再阻拦，放雨竹进去了。
雨竹走过闸门，按下电梯，直奔二十层。
电梯门开，雨竹对这里的环境不是特别熟悉，只曾经来过一两次，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走，终于发现了莫润桥。
他正和一妙龄女子有说有笑，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莫润桥不对劲。雨竹先是远远地观察了一会，二人举止甚是亲密，她突然明白了潇潇这么闹、这么伤心恐怕不是没有原因的。
和莫润桥谈笑风生的，是一位颇为精致的年轻女性。
只见她披散着褐色长发，妆容十分考究，黛色的细长的眉毛，单眼皮和大眼睛碰撞出奇特的视觉效果，再叠加上大地色的眼妆，看起来单纯又性感，鼻子很小巧，嘴巴也很小，艳丽的大红色口红颇有职场风范。衣服是灰色套装，脖子上挂着工牌，蕾丝边白衬衫外披小西装，笔直的西装裤衬得人很是挺拔。
讲到好笑之处，女孩直接搭在了莫润桥身上，动作很是亲密。
“莫润桥，你过来一下。”
“雨竹，你怎么过来了。”莫润桥端着水杯，一路走了过来，“恐怕是因为张潇潇吧？”
“对，昨天你和潇潇吵架吧，”雨竹再次撇了一眼那个女孩，女孩同样好奇地看着她，“潇潇昨天一晚上没回去了，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你有出去找她吗？你昨天晚上在干嘛？”在有关张潇潇的事情上，程雨竹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就知道她会在你那儿。”莫润桥一脸不重视的样子更是惹恼了程雨竹。
“我本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的，毕竟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是，”雨竹顿了顿，“十年修得同船渡，莫先生，结一次婚不容易，希望你好好珍惜。而且，我非常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背叛潇潇，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们之间的故事，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莫润桥拍了拍她的肩，“你现在情绪好像有点儿激动，这样吧，这里人多口杂的不方便，你和我到楼下的咖啡厅，我们聊一聊。”
二人下楼，面对面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我和她没什么，她只是我的秘书。”一坐定，莫润桥便先发制人。
“可能现在确实没什么，不过再发展下去，恐怕就有什么了。”雨竹冷冷一笑，讲话也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
“醒醒吧，莫先生，你现在要的不过是新鲜感，而新鲜感总会过去的，到时候又能剩下什么呢？”
“我……”莫润桥尚要开始反驳，雨竹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气口，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还没那么健忘的话，想想这些年，潇潇为你做了些什么，而你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东西，说抹掉就能抹掉的吗？你看那个姑娘，她对你做过些什么？她不过和你谈笑几句，你就觉得她好了？而潇潇，她为你做了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你就这样视而不见，我知道你嫌弃她烦，嫌弃她没有安全感，但你扪心自问，但凡你给她足够的耐心和安全感，她还会像现在这样风声鹤唳吗？不过……我看她的猜测也不是没有根据，根据我刚才的观察，你和那个女生走得不是一般的近，你羞愧不羞愧？”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莫润桥看着一反常态的雨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害怕。
“润桥，有些底线是不能跨的，至少在我眼里，婚姻是很神圣的。”
“今天看到的我不会和潇潇说，如果你还珍惜这段感情，趁早和那个女孩子断干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润桥一言不发，雨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戳在了他的心窝上。
是的，他和张潇潇从高中便相识，彼时潇潇并不缺乏追求者，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和他在一起，当时他还是岌岌无名的穷小子，现在自己做出点成绩，就沉溺于新鲜感和欲望中无法自拔，他不禁陷入了思索。
而过去的一幕幕又重新浮在眼前，他和潇潇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起讨论数学高考模拟题的最后一题；他和潇潇一起去吃路边的烤串……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莫润桥鼻头一酸。
“你说得对，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寒假结束后，新的学期开始了，这个学期，雨竹的压力很大。
一方面是她开设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这门必修课和《现当代文学精读与写作》这门选修课需要每周上课，这不得不花费她一部分时间来备课，一方面是她需要提交新论文来应对职称考核。
晚上，她坐在电脑桌前修改PPT，手机突然传来张潇潇发来消息：雨竹，我和莫润桥吵架了，你能收留我吗？
雨竹回复：你现在在哪？需要我去接你吗？
张潇潇发来一串语音，背景聒噪而凌乱：我在七零陆酒吧，雨竹，我好难受。
雨竹二话没说拿上外套，下车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七零陆酒吧。”
一到酒吧门口，雨竹便看到了在墙角呕吐的张潇潇，雨竹连忙上去搀扶。
张潇潇刚才已经吐过一次了，这一下她连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雨竹打开包掏出纸巾给她擦嘴，虚脱的张潇潇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倚在了雨竹身上。
“呜呜呜雨竹，他怎么能这样呢，毕业了以后我没有选择出国，立马就和他结婚了，他现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莫润桥怎么了？他对不起你了吗？”雨竹一边拍她的背，一边问道。
张潇潇委屈到近乎咆哮：“他前一阵子就不对劲，回消息遮遮掩掩地不敢让我看见，今天我跟着他去了商场，发现他和他的秘书在一起吃饭。他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张潇潇的情绪几近失控。
“这样吧潇潇，你先跟我回去，我明天找他问个清楚。”雨竹拉起她的胳膊，搁到自己的肩膀上，顺势抬起她，准备去拦车。
就这样，二人踉踉跄跄地回了家。
张潇潇倒头就睡，雨竹只好端来脸盆胡乱地擦了擦她的脸，脱下她的鞋，帮她掖好被子。
夜已经深了，雨竹自己也是疲惫不堪，翻身上床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雨竹很是心虚，这是她第一次任性地没有备课，昨晚短暂的备课内容不足以支撑今天的两节大课，雨竹只好调度知识储备，给同学们讲个大概，再穿插几个有趣的小故事。
下课后，雨竹长舒了一口气，便立刻给张潇潇打电话：“喂，潇潇，你起床了没有？”
电话那头的张潇潇声音低沉而又朦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在厨房给你熬了粥，你快起来洗漱一下，然后吃点东西垫垫，”
雨竹推开教室门，几个学生迎面走了进来，说了一声“老师好”，雨竹微微点头示意，径直走了出去。
“我现在去找莫润桥谈一谈。”
“跟他有什么好谈的，我要跟他离婚。”张潇潇的声音冷了下来。
“潇潇，别这么轻易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你让我先帮你弄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再下决定也不迟，我们仨认识这么久了，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这一路走来，你俩有多不容易我是最清楚的，现在这么轻易就要放弃了吗？”
张潇潇被这一番话哽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驳，只好用沉默代替。
“听我的，你现在好好吃点东西，等我消息。”
“嗯。”
雨竹匆匆挂了电话，走到西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往莫润桥公司开去。
在车上，雨竹给润桥发信息，说自己马上去公司找他，但迟迟不曾得到回复。
她内心隐隐感到不安，“我绝对不会让潇潇受到一点伤害的。”她在心里暗自下决心。
一进公司大门，她便被前台拦住了。
“我找莫经理。”
“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工作人员年纪不大，高高的马尾配上额前的几缕碎发，粉色的眼影樱红色的口红，上衣着白衬衫，上面俏皮地别着一个浅蓝色的蝴蝶结，下身是鱼尾裙，脚上是深棕色短靴，看起来青春靓丽。
雨竹不愿过多纠缠，“我是他朋友，不需要预约。”
“那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着急的雨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和声量，一时间有些吓到这位前台小妹妹。
“不好意思……”得知失态的她扶了扶额头，连忙道歉，“你看，这是他微信，我真的是他朋友。”雨竹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前台见微信界面果然显示着莫经理的个人信息，加之雨竹一脸着急的模样，竟不敢再阻拦，放雨竹进去了。
雨竹走过闸门，按下电梯，直奔二十层。
电梯门开，雨竹对这里的环境不是特别熟悉，只曾经来过一两次，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奔走，终于发现了莫润桥。
他正和一妙龄女子有说有笑，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莫润桥不对劲。雨竹先是远远地观察了一会，二人举止甚是亲密，她突然明白了潇潇这么闹、这么伤心恐怕不是没有原因的。
和莫润桥谈笑风生的，是一位颇为精致的年轻女性。
只见她披散着褐色长发，妆容十分考究，黛色的细长的眉毛，单眼皮和大眼睛碰撞出奇特的视觉效果，再叠加上大地色的眼妆，看起来单纯又性感，鼻子很小巧，嘴巴也很小，艳丽的大红色口红颇有职场风范。衣服是灰色套装，脖子上挂着工牌，蕾丝边白衬衫外披小西装，笔直的西装裤衬得人很是挺拔。
讲到好笑之处，女孩直接搭在了莫润桥身上，动作很是亲密。
“莫润桥，你过来一下。”
“雨竹，你怎么过来了。”莫润桥端着水杯，一路走了过来，“恐怕是因为张潇潇吧？”
“对，昨天你和潇潇吵架吧，”雨竹再次撇了一眼那个女孩，女孩同样好奇地看着她，“潇潇昨天一晚上没回去了，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你有出去找她吗？你昨天晚上在干嘛？”在有关张潇潇的事情上，程雨竹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就知道她会在你那儿。”莫润桥一脸不重视的样子更是惹恼了程雨竹。
“我本不该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的，毕竟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是，”雨竹顿了顿，“十年修得同船渡，莫先生，结一次婚不容易，希望你好好珍惜。而且，我非常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背叛潇潇，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们之间的故事，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莫润桥拍了拍她的肩，“你现在情绪好像有点儿激动，这样吧，这里人多口杂的不方便，你和我到楼下的咖啡厅，我们聊一聊。”
二人下楼，面对面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我和她没什么，她只是我的秘书。”一坐定，莫润桥便先发制人。
“可能现在确实没什么，不过再发展下去，恐怕就有什么了。”雨竹冷冷一笑，讲话也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
“醒醒吧，莫先生，你现在要的不过是新鲜感，而新鲜感总会过去的，到时候又能剩下什么呢？”
“我……”莫润桥尚要开始反驳，雨竹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气口，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还没那么健忘的话，想想这些年，潇潇为你做了些什么，而你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这些东西，说抹掉就能抹掉的吗？你看那个姑娘，她对你做过些什么？她不过和你谈笑几句，你就觉得她好了？而潇潇，她为你做了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你就这样视而不见，我知道你嫌弃她烦，嫌弃她没有安全感，但你扪心自问，但凡你给她足够的耐心和安全感，她还会像现在这样风声鹤唳吗？不过……我看她的猜测也不是没有根据，根据我刚才的观察，你和那个女生走得不是一般的近，你羞愧不羞愧？”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莫润桥看着一反常态的雨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害怕。
“润桥，有些底线是不能跨的，至少在我眼里，婚姻是很神圣的。”
“今天看到的我不会和潇潇说，如果你还珍惜这段感情，趁早和那个女孩子断干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润桥一言不发，雨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戳在了他的心窝上。
是的，他和张潇潇从高中便相识，彼时潇潇并不缺乏追求者，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和他在一起，当时他还是岌岌无名的穷小子，现在自己做出点成绩，就沉溺于新鲜感和欲望中无法自拔，他不禁陷入了思索。
而过去的一幕幕又重新浮在眼前，他和潇潇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起讨论数学高考模拟题的最后一题；他和潇潇一起去吃路边的烤串……回忆像潮水一样涌来，莫润桥鼻头一酸。
“你说得对，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