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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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面朝天躺在铺满碎石的滩涂上，喘着粗气，整个人已经散架，浑身各种疼痛一起袭来。
我摸了摸，背包和手电还在，钢盔不见了。
我已经不在乎了，关键自己还活着，而且也没有力气考虑以后的事情。
很快，我听到划水的声音，有人爬过来，重重地倒在旁边，耳边传来王胜利忘乎所以的狂笑声。
然后，是黑眼镜倒下来。
非常不可思议，他的黑框眼镜居然还挂在脸上，只是脸色依然惨白。
他们的情况和我一样，钢盔也不见了。
万幸的是，我们的背包还在，里面的物资和装备可以让我们坚持一段时间，至少不会立刻断粮，陷入饿肚子的境地。
我们没有庆祝自己还活着，因为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三个人一直躺着，身上不停淌出水来，渗入到身下石块的间隙中。
因为虚脱，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我依然在冰冷的地下水中挣扎，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打颤，四周一片漆黑，无边无际。
我蜷缩成一团，最终被强烈的窒息感惊醒。
周围的温度非常低，刺骨的冷，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我命令自己坐起来，活动了几下四肢。如果继续躺下去，低体温症会要了我的命。
王胜利和黑眼镜还睡着，身体卷曲，瑟瑟发抖。
我踹醒他们，打开背包取出酒精炉，哆哆嗦嗦地点燃。
酒精炉的火苗窜了起来，四周变得忽明忽暗。热气逐渐渗入体内，全身的细胞开始复苏。
三个人围拢在酒精炉旁，一边取暖一边看向四周。
我们身处在一个椭圆形的洞穴里，底部面积接近500平米，头顶五六米处是起伏的穹顶。
洞穴底部三分之二的部分被水覆盖，周围是凹凸不平的岩壁。
靠近我们这边，左侧岩壁上有一条长长的扁形岩缝，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犬牙交错的岩块，不知道会有多深。
“我们的运气不错，没有被冲进死胡同里。”黑眼镜搓着双手说道。
“但是。”我道，“如果我们不能够返回地壳气泡，迟早都会饿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想那么多干嘛。”王胜利打了个哈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点头，唯有坚定信念，才会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只是，地下洪水让我们失去了方向。
我们不知道这个洞穴处于地壳气泡周边的哪个位置，以及距离地壳气泡会有多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水往低处流，我们必定身处在更深的岩层之中。
现状就是这样，我看向四周，吐了一口气。
令人感到庆幸的是，我们现在还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们已经远离地壳气泡的边缘，但却仍然可以在岩层的空腔内存活。
果然，不仅仅是地壳气泡，连同周围很大的范围，都可以维系生命生存。而这种奇特现象，成为了我们继续存活下去的基础。
三个人休息了半个小时，体温基本恢复正常。
黑眼镜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打着手电向四处看了看，决定对这个洞穴进行勘察。
我苦笑着站起来，也向四周看了看。大概率事件是，我们将会在这个洞穴里度过余生。
洞穴的内部，绝大部分地方都是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我们这一侧，洞穴的左右两边，有两根竖立着的弧形石柱。
两根弧形石柱呈黑色，目视直径接近一米，上下连接着洞穴的穹顶和地面，像是石笋。
我从未见到过弧形石笋，因为石笋生长会受到重力影响，形状只能是直上直下，不应该会是弧形。
黑眼镜的表情有点兴奋，招呼我和王胜利一起过去，像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三个人先是走到右侧的石柱跟前，围着它转了一圈。
近距离观察，黑色石柱的表面有一些脱落的斑块，里面是白色的。
看来，石柱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岩壳，应该是后天形成的。包裹在黑色岩壳里面的是一个白色物体。
我感到奇怪，走上前，伸手去掰石柱表面的黑色岩壳。
结果出乎意料，石柱表面的黑色岩壳看似坚硬，但却十分松脆。
我还没有用力，黑色岩壳便已碎裂，大块脱落，里面的白色物体显露出来。
原来白色物体是弧形的，像是一根长长的香蕉，外面的黑色岩壳只是保留了它的形状。
打着手电仔细看，白色物体表面非常光滑，分布着少许黑色裂纹和孔洞，质地明显与岩石不同。
“原来是根黑巧克力香蕉雪糕。”王胜利用鼻子闻了闻，“放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我推开他，掏出战术匕首，在白色物体表面上刮了几下。
许多粉末被刮下来，放在指尖搓了搓，洁白而细腻。
我又闻了闻，看向黑眼镜，说道：“不会吧？”
“毫无疑问，这是生物的骨骼。”黑眼镜伸手抚摸白色物体，“存在时间很长，已经变成了化石。”
我点头，回头看向洞穴另一边的石柱。
两者之间的距离超过10米，如果它们属于同一个生物的骨骼，那么这种尺度已经颠覆了我对地球生物的认知。
“会是什么生物的骨骼？”我道，“地壳深处怎么可能存在巨型生物？它如何行走，又如何进食？即便是在地表，体型最大的蓝鲸，摆在它的面前，也只是个玩具。”
“应该是地壳沉降所致。”黑眼镜推了推眼镜，“亿万年前的地球，空气含氧量较高，能够进化出巨型生物，比如恐龙。而在地壳沉降过程中，巨型生物的骸骨被带入地下，甚至是地壳深处，被现在的我们发现。”
说完，黑眼镜招呼我和王胜利前去查看另一边的石柱。
经过检查，我们得到同样的结果。
黑色岩石只是一层岩壳，掰开后里面露出白色的弧形骸骨化石。
为了验证刚才的判断，我们向后退了退。
通过肉眼观测，岩洞两边的两根骸骨化石果然是相互平行的，它们很可能只是某个巨型生物的两根肋骨。
我们又去查看弧形石柱的根部，白色骸骨化石一直插入地下，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抬头看它的顶部，同样深深插入到岩洞穹顶的岩石中。
我摸了摸下巴，不敢想象这个生物的体型会有多大，保守估计不少于百米。
如果它出现在地表，任何生物在它面前都会十分渺小，传说中的洪荒巨兽恐怕也不过如此。
我回过头去看另一个骸骨化石，摇着头笑了。
万万没有想到，身处困境的我们，竟然可以遇到足以令全球生物学家为之疯狂的古生物化石。
但这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讽刺。
接下来，三个人又查看了其他地方，但都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我们又回到酒精炉旁，坐在地上烤火，呆呆地望向水面，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从水下浮上来。
我们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也不愿意去猜测。
也许，留下来的只有祈祷。
之后，我们检查了对讲机，结果都已经损坏。
不过，地层深处根本无法收发无线电信号，拿在手里也是一块砖头。
王胜利叹了口气，突击队已然成为第二支勘探队，彻底与基地失去联系，变成了地壳深处的幽灵。
我们可以想到，基地会派人寻找我们。
但在错综复杂的地层岩缝中，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我们唯有自力更生，寻找出路。
勘察工作告一段落，我们从背包中掏出急救箱，相互处理了身上的划伤，避免感染。
我们的运气的确不错，大难不死之后留下的只是皮外伤，没有影响到我们的行动能力。
做完了这些，困乏再度袭来，三个人倒地睡去。
睡梦中，我继续在冰冷的地下水中挣扎，直至被强烈的窒息感惊醒。
醒来的时候，王胜利还在一旁打呼。
他把手指放在嘴边，不时地说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像是在抽烟，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笑了笑，又去看黑眼镜，却发现他不见了。
我站起来，打开手电四处寻找，发现黑眼镜钻进了左边的那条岩缝里。
岩缝深处的黑眼镜，姿势十分古怪。他蹲在岩缝中，猫腰背对着外面，一动也不动。
眼镜教授在搞什么名堂？
我看了一会儿，他依然纹丝不动，像是蹲在那里睡着了。
难道是梦游？我感觉瘆得慌，伸腿踹向王胜利。
王胜利猛地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急道：“香烟呢？我的香烟呢？刚刚点上就不见了！”
“你的香烟还在梦里跑不掉的，过会儿睡觉的时候可以继续抽。”我指向那条岩缝，“你快点瞧瞧，眼镜教授在那里干啥呢？”
王胜利看向岩缝，摸了摸下巴，道：“中邪了？”
我摇头，人怎么可能中邪？
“我知道了。”王胜利突然笑了，“别大惊小怪，连这你都看不出来，眼镜教授正在那里卸货呢，估计是地下水喝多了。”
我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没事千万不要打扰我。”王胜利倒了下去，“我得赶紧回到梦里去。香烟刚点上火，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就被你小子糟蹋了。”
但他突然又坐了起来，怒道：“不对啊！眼镜教授一定是在吃独食。不行，香烟必须放在我这里保管才够妥当。”
说完，他整个人弹了起来，冲着岩缝的方向大喊几声。
黑眼镜动了动，回过头，抬手招呼我们过去。
“他一定是做贼心虚。”王胜利边跑边说，“我们赶紧过去，否则连烟屁股都没有了。”
我心说这回有好戏看了，赶紧追上王胜利爬进了岩缝。
王胜利吹胡子瞪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到了跟前却发现黑眼镜并没有在抽烟。
他不放心，鼻子用力嗅了嗅，手电照向四周的地面，没有也发现烟头。
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在黑眼镜的身上摸索，直至看到黑眼镜微微鼓起的胸脯，方才出了口气。
黑眼镜被他搞的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皱起眉头，抬手示意我和王胜利往前看。
我看向前面，发现这条岩缝连接着另一条岩缝。
后者要宽大许多，内部构造平整，斜向下发展，手电光照不到尽头。
“您发现什么了？”我问黑眼镜道。
黑眼镜用手电照向岩缝内侧的一块岩壁，道：“你们看看。”
我看过去，岩壁上竟然有个标记，是人工敲凿出来的数字“29”。
这个数字旁边，还有一个箭头。
箭头指向岩缝漆黑的深处。
我仰面朝天躺在铺满碎石的滩涂上，喘着粗气，整个人已经散架，浑身各种疼痛一起袭来。
我摸了摸，背包和手电还在，钢盔不见了。
我已经不在乎了，关键自己还活着，而且也没有力气考虑以后的事情。
很快，我听到划水的声音，有人爬过来，重重地倒在旁边，耳边传来王胜利忘乎所以的狂笑声。
然后，是黑眼镜倒下来。
非常不可思议，他的黑框眼镜居然还挂在脸上，只是脸色依然惨白。
他们的情况和我一样，钢盔也不见了。
万幸的是，我们的背包还在，里面的物资和装备可以让我们坚持一段时间，至少不会立刻断粮，陷入饿肚子的境地。
我们没有庆祝自己还活着，因为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三个人一直躺着，身上不停淌出水来，渗入到身下石块的间隙中。
因为虚脱，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我依然在冰冷的地下水中挣扎，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打颤，四周一片漆黑，无边无际。
我蜷缩成一团，最终被强烈的窒息感惊醒。
周围的温度非常低，刺骨的冷，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我命令自己坐起来，活动了几下四肢。如果继续躺下去，低体温症会要了我的命。
王胜利和黑眼镜还睡着，身体卷曲，瑟瑟发抖。
我踹醒他们，打开背包取出酒精炉，哆哆嗦嗦地点燃。
酒精炉的火苗窜了起来，四周变得忽明忽暗。热气逐渐渗入体内，全身的细胞开始复苏。
三个人围拢在酒精炉旁，一边取暖一边看向四周。
我们身处在一个椭圆形的洞穴里，底部面积接近500平米，头顶五六米处是起伏的穹顶。
洞穴底部三分之二的部分被水覆盖，周围是凹凸不平的岩壁。
靠近我们这边，左侧岩壁上有一条长长的扁形岩缝，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犬牙交错的岩块，不知道会有多深。
“我们的运气不错，没有被冲进死胡同里。”黑眼镜搓着双手说道。
“但是。”我道，“如果我们不能够返回地壳气泡，迟早都会饿死，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想那么多干嘛。”王胜利打了个哈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点头，唯有坚定信念，才会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只是，地下洪水让我们失去了方向。
我们不知道这个洞穴处于地壳气泡周边的哪个位置，以及距离地壳气泡会有多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水往低处流，我们必定身处在更深的岩层之中。
现状就是这样，我看向四周，吐了一口气。
令人感到庆幸的是，我们现在还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们已经远离地壳气泡的边缘，但却仍然可以在岩层的空腔内存活。
果然，不仅仅是地壳气泡，连同周围很大的范围，都可以维系生命生存。而这种奇特现象，成为了我们继续存活下去的基础。
三个人休息了半个小时，体温基本恢复正常。
黑眼镜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打着手电向四处看了看，决定对这个洞穴进行勘察。
我苦笑着站起来，也向四周看了看。大概率事件是，我们将会在这个洞穴里度过余生。
洞穴的内部，绝大部分地方都是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我们这一侧，洞穴的左右两边，有两根竖立着的弧形石柱。
两根弧形石柱呈黑色，目视直径接近一米，上下连接着洞穴的穹顶和地面，像是石笋。
我从未见到过弧形石笋，因为石笋生长会受到重力影响，形状只能是直上直下，不应该会是弧形。
黑眼镜的表情有点兴奋，招呼我和王胜利一起过去，像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三个人先是走到右侧的石柱跟前，围着它转了一圈。
近距离观察，黑色石柱的表面有一些脱落的斑块，里面是白色的。
看来，石柱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岩壳，应该是后天形成的。包裹在黑色岩壳里面的是一个白色物体。
我感到奇怪，走上前，伸手去掰石柱表面的黑色岩壳。
结果出乎意料，石柱表面的黑色岩壳看似坚硬，但却十分松脆。
我还没有用力，黑色岩壳便已碎裂，大块脱落，里面的白色物体显露出来。
原来白色物体是弧形的，像是一根长长的香蕉，外面的黑色岩壳只是保留了它的形状。
打着手电仔细看，白色物体表面非常光滑，分布着少许黑色裂纹和孔洞，质地明显与岩石不同。
“原来是根黑巧克力香蕉雪糕。”王胜利用鼻子闻了闻，“放了这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我推开他，掏出战术匕首，在白色物体表面上刮了几下。
许多粉末被刮下来，放在指尖搓了搓，洁白而细腻。
我又闻了闻，看向黑眼镜，说道：“不会吧？”
“毫无疑问，这是生物的骨骼。”黑眼镜伸手抚摸白色物体，“存在时间很长，已经变成了化石。”
我点头，回头看向洞穴另一边的石柱。
两者之间的距离超过10米，如果它们属于同一个生物的骨骼，那么这种尺度已经颠覆了我对地球生物的认知。
“会是什么生物的骨骼？”我道，“地壳深处怎么可能存在巨型生物？它如何行走，又如何进食？即便是在地表，体型最大的蓝鲸，摆在它的面前，也只是个玩具。”
“应该是地壳沉降所致。”黑眼镜推了推眼镜，“亿万年前的地球，空气含氧量较高，能够进化出巨型生物，比如恐龙。而在地壳沉降过程中，巨型生物的骸骨被带入地下，甚至是地壳深处，被现在的我们发现。”
说完，黑眼镜招呼我和王胜利前去查看另一边的石柱。
经过检查，我们得到同样的结果。
黑色岩石只是一层岩壳，掰开后里面露出白色的弧形骸骨化石。
为了验证刚才的判断，我们向后退了退。
通过肉眼观测，岩洞两边的两根骸骨化石果然是相互平行的，它们很可能只是某个巨型生物的两根肋骨。
我们又去查看弧形石柱的根部，白色骸骨化石一直插入地下，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
抬头看它的顶部，同样深深插入到岩洞穹顶的岩石中。
我摸了摸下巴，不敢想象这个生物的体型会有多大，保守估计不少于百米。
如果它出现在地表，任何生物在它面前都会十分渺小，传说中的洪荒巨兽恐怕也不过如此。
我回过头去看另一个骸骨化石，摇着头笑了。
万万没有想到，身处困境的我们，竟然可以遇到足以令全球生物学家为之疯狂的古生物化石。
但这对我们来说，不知道是幸运，还是讽刺。
接下来，三个人又查看了其他地方，但都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我们又回到酒精炉旁，坐在地上烤火，呆呆地望向水面，谁也没有说话。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从水下浮上来。
我们不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也不愿意去猜测。
也许，留下来的只有祈祷。
之后，我们检查了对讲机，结果都已经损坏。
不过，地层深处根本无法收发无线电信号，拿在手里也是一块砖头。
王胜利叹了口气，突击队已然成为第二支勘探队，彻底与基地失去联系，变成了地壳深处的幽灵。
我们可以想到，基地会派人寻找我们。
但在错综复杂的地层岩缝中，找到我们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我们唯有自力更生，寻找出路。
勘察工作告一段落，我们从背包中掏出急救箱，相互处理了身上的划伤，避免感染。
我们的运气的确不错，大难不死之后留下的只是皮外伤，没有影响到我们的行动能力。
做完了这些，困乏再度袭来，三个人倒地睡去。
睡梦中，我继续在冰冷的地下水中挣扎，直至被强烈的窒息感惊醒。
醒来的时候，王胜利还在一旁打呼。
他把手指放在嘴边，不时地说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像是在抽烟，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
我笑了笑，又去看黑眼镜，却发现他不见了。
我站起来，打开手电四处寻找，发现黑眼镜钻进了左边的那条岩缝里。
岩缝深处的黑眼镜，姿势十分古怪。他蹲在岩缝中，猫腰背对着外面，一动也不动。
眼镜教授在搞什么名堂？
我看了一会儿，他依然纹丝不动，像是蹲在那里睡着了。
难道是梦游？我感觉瘆得慌，伸腿踹向王胜利。
王胜利猛地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急道：“香烟呢？我的香烟呢？刚刚点上就不见了！”
“你的香烟还在梦里跑不掉的，过会儿睡觉的时候可以继续抽。”我指向那条岩缝，“你快点瞧瞧，眼镜教授在那里干啥呢？”
王胜利看向岩缝，摸了摸下巴，道：“中邪了？”
我摇头，人怎么可能中邪？
“我知道了。”王胜利突然笑了，“别大惊小怪，连这你都看不出来，眼镜教授正在那里卸货呢，估计是地下水喝多了。”
我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没事千万不要打扰我。”王胜利倒了下去，“我得赶紧回到梦里去。香烟刚点上火，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就被你小子糟蹋了。”
但他突然又坐了起来，怒道：“不对啊！眼镜教授一定是在吃独食。不行，香烟必须放在我这里保管才够妥当。”
说完，他整个人弹了起来，冲着岩缝的方向大喊几声。
黑眼镜动了动，回过头，抬手招呼我们过去。
“他一定是做贼心虚。”王胜利边跑边说，“我们赶紧过去，否则连烟屁股都没有了。”
我心说这回有好戏看了，赶紧追上王胜利爬进了岩缝。
王胜利吹胡子瞪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到了跟前却发现黑眼镜并没有在抽烟。
他不放心，鼻子用力嗅了嗅，手电照向四周的地面，没有也发现烟头。
然后他的眼睛开始在黑眼镜的身上摸索，直至看到黑眼镜微微鼓起的胸脯，方才出了口气。
黑眼镜被他搞的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皱起眉头，抬手示意我和王胜利往前看。
我看向前面，发现这条岩缝连接着另一条岩缝。
后者要宽大许多，内部构造平整，斜向下发展，手电光照不到尽头。
“您发现什么了？”我问黑眼镜道。
黑眼镜用手电照向岩缝内侧的一块岩壁，道：“你们看看。”
我看过去，岩壁上竟然有个标记，是人工敲凿出来的数字“29”。
这个数字旁边，还有一个箭头。
箭头指向岩缝漆黑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