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小说网 > 丑妃不难嫁 > 娇儿告状 非礼勿视

娇儿告状 非礼勿视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25小说网 www.225txt.com,最快更新丑妃不难嫁最新章节!

    “不然怎样?你只怕你那心头人受伤害,你想过为娘我吗?”霍王妃也非无理取闹之人,可她更明白儿子的性格,深知只要这样逼一逼,就能圆了见孙女的梦。睍莼璩晓

    “我去试试看,可未必能行。”梁允泽恹恹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可他并未直接去金梅楼,才答应偲偲不再见面,这会儿又过去说母亲要见孩子,算什么呢?这一刻由不得他更加坚定离京的决定,不论将来如何,眼下真想从这纷扰中逃离。

    一边是答应不见鹤鹤,另一边是母亲相逼,梁允泽百般无奈下,只能托人把舞依从金梅楼里叫出来,自然少不得被舞依揶揄,俺恨自己这个王爷做得实在憋屈,可没想到舞依到底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甚至撂下话说:“人我会替你看着,你不回来前,谁也带不走她。可是心我就看不住了,去多久几时回来,你可别当玩笑。”

    梁允泽先是一愣,明白过来却不知该感谢还是苦笑,自嘲一句:“便是心难得,若是人……呵!”

    意味深长的一笑,又遭到舞依的鄙夷,但她还是迅速回去金梅楼,把霍王妃想见孩子的事说了攴。

    本预备了一车子的话等着应付偲偲的拒绝,谁料偲偲竟完全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更把鹤鹤拉到身边,问她还记不记得初来京城时遇见的那个婆婆,甚至收拾了鹤鹤的小衣裳和玩具,让舞依即日便送过去,住一晚明天接回来。

    “梁允泽肯定要莫名死了,他以为你会恨不得杀了他呢。”舞依也很不可思议,带着鹤鹤要走,还一步三回头地问,“你可想好了呀,我能送去,可不到时辰我是没法子接回来的。”

    偲偲却只是淡淡的笑,和女儿挥手作别。她已有她的打算,既然老人家想见,就见一面吧屐。

    被带走的鹤鹤起先只以为是出去玩,等到了庞大的礼亲王府,敏感的孩子才开始有些不安,看到梁允泽时更一下躲到舞依的身后,舞依忙安抚她,“那个婆婆是梁允泽的娘呢,婆婆那么疼你,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婆婆让婆婆揍他。”

    鹤鹤倒也不是怕梁允泽,就是不太喜欢甚至讨厌他,撅着嘴瞪了一眼,便缠着舞依要回家,又或不让舞依走。

    “鹤鹤,你终于来了呀。”此时霍王妃得到消息迎出来,瞧见孙女登时眉开眼笑,鹤鹤乍见祖母还有些认生,但很快想起来是给自己绿豆糕吃的婆婆,立刻亲昵地奔过来扑进霍王妃的怀里。

    “奴家这就走了,明日夜里来接孩子。”舞依朝霍王妃福身示意,便转身要走。

    “姨姨!”鹤鹤有些着急。

    霍王妃忙抱着哄:“在奶奶这里住一晚,明天姨姨就来接你好不好?”

    这说话的功夫,梁允泽已经送舞依走远,听说偲偲很爽快地就答应把孩子送来,他也十分意外,等折回来看祖孙俩,鹤鹤已经一口一声奶奶那样亲热地和母亲玩在一起。他好久没见母亲笑得那么开心,但欢喜之余,想到又要面对的离别,不免伤感。

    是日夜里,霍王妃心满意足地哄了鹤鹤睡下,见儿子过来请安,竟舍不得挪开,示意儿子小声些说话,又亲亲熟睡的孙女说:“我还担心在那种地方,会不会把孩子带坏,可是这孩子真心叫人喜欢,活泼可爱又懂礼貌,我真是舍不得让她回去了。”

    “娘,你……”梁允泽紧张起来。

    “你咋呼什么,小心吵醒我的心肝宝贝。”霍王妃瞪一眼儿子,起身来把他往屋外赶,梁允泽觉得母亲基本是有孙女万事足,自己是不是去打仗赴死,都没那么重要了。到了屋外霍王妃才道,“我不会不讲道理的,明晚就让那个谁给接回去,省得人家背后说我这个老太太霸道蛮横。”

    梁允泽哭笑不得,“她不是那样的人,自然会理解您想要孙女儿的心思,可她也离不开孩子。”

    “我也是做娘的人,不是不理解她。”霍王妃不喜欢儿子偏向偲偲,讪讪道,“她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呢?带着孩子来我们王府不行吗?眼下不能给她名分,那是皇帝的意思,所有皇室成员都这样。过了三年,若再生下一男半女的,她要做你的王妃我也不拦着呀。”

    “小声点。”反轮到梁允泽来唏嘘母亲,他有他的顾虑不能说,这一次他再不能冲动鲁莽,一定要慢慢的把事情弄清楚,抽丝剥茧一层层扒开,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说儿子,你别说娘我异想天开,我瞧着鹤鹤这孩子,她未必不知道你们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这孩子聪明着呢。”霍王妃很不屑地看看儿子,又意指偲偲,“你们千万别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样做那样做是对孩子好,说不定到头来真正伤了孩子心的人,就是你们这两个做爹做娘的。”

    “她会知道吗?”梁允泽也不安。

    霍王妃模棱两可,只叹息:“对孩子,还是小心谨慎些。”

    “妈妈,我要妈妈。”忽而屋里传出小孩哭声,王妃的近侍奔出来说孩子醒了要找娘,霍王妃连话都赶不及对儿子讲,转身就奔进去,梁允泽在外头只听得:“奶奶在呢,鹤鹤醒了呀?明儿就回家了,你娘今晚有事儿,把鹤鹤托给奶奶带……”

    温词软语听得人心暖,可又难抑一阵阵心寒涌上来,梁允泽苦笑着又驻足听了会儿孩子的声音,直到里头悄然无声,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他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今夜也必须回自己的王府。

    半夜回家,路上已然人烟稀少,可那个人好像特特等在街口,梁允泽勒马停行,并没有要下来说话的意思,只是问:“云霄?”

    “可以去喝一杯么?”韩云霄道。

    “军务在身,容不得喝酒。”

    “的确!”韩云霄没再勉强,便直入正题,“你把孩子接去王府了?”

    “家慈想见见孩子。”“王爷王妃都知道了?”

    “是。”

    “那……”

    “只是一夜,你知道的,偲偲她离不开孩子。”梁允泽微微有些不耐烦了,他并不奇怪云霄消息如此灵通,想必太子那里早派人盯上了金梅楼。

    云霄大概也没什么立场说话,沉吟须臾,昂首道:“他那里盯得很紧,和偲偲相处的时间比你长,对偲偲的感情也不比你浅,你心里要明白。”

    “怎么这样说?你听到或看到什么了?”梁允泽蹙眉。

    “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罢了。”韩云霄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

    “我可以……”

    “我会保护她的,不消你嘱托。”韩云霄唯一硬气的一句话,略略不屑地看了眼梁允泽后,转身离去。

    这一番莫名其妙的对话,反而把梁允泽弄得糊涂和不安,这一夜处理完相关事务躺下时,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说到底,他把心爱的女人留在京城,留给两个爱她又一时得不到她的男人,是不是太蠢了?

    韩云霄之所以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街上,一来是得知偲偲送孩子去王府,奉太子之命来确认,二来便是听闻宫里处理朱昭仪暴毙一事,父亲私下告诉他,霍贵妃生性暴戾,这些年只是隐忍不发而已,有其母必有其子,太子的性格里也有此缺陷,男女之事上,他就时常显得粗暴凶残,不论是对太子妃还是外头逢场作戏的女人。

    云霄自然不会质疑父亲知道这些的原因,父亲的势力,只怕连太子今日喝了几杯茶都能数清楚,房事虽是最隐秘之事,也难保不让有心人听到。

    而他为此担心的,是怕有一天太子再也忍不住,会对偲偲行强娶之事,若他真的发狠,除了帝妃,无人能阻拦。梁允泽若要拦,必生血光之事。

    云霄回到家中,就被母亲派来的人往后院闺阁带,路上那嬷嬷哭诉着:“今日姑奶奶带儿媳妇来给夫人请安,那少奶奶才生的娃娃,夫人见了也喜欢,谁知小姐过来瞧见,竟疯了似的指着那孩子喊孽种。我们费好大劲把小姐带走,夫人这边好不尴尬,姑奶奶吓得带着孩子就走了。夫人心里难受,骂了小姐几句,小姐便寻死觅活的,屋子里能摔的都摔了,也不让人打扫,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哭。”

    云霄只觉听得两耳嗡嗡作响,那嬷嬷仍絮絮地说:“夫人今日都晕厥过一次了,大夫说再这样下去,只怕身体撑不住。”

    两腿跟绑了铅似的,云霄沉重地迈进妹妹的房间时,看到满目凌乱疮痍,心几乎痛得麻木,韩夫人被丫头搀扶着蹒跚而来,含泪看着儿子已然无语,云霄安抚她,送她出去,韩夫人忽而抓着儿子的手道:“不如就退婚吧,一了百了。”

    云霄沉甸甸地答:“父亲说过,妹妹的事最好近些日子别再提起。”

    韩夫人捂着心口道:“你们做那些事究竟图什么我是不懂的,可若连自家姑娘都保护不住,太子做了皇帝又如何?”

    云霄无言以对,勉强道:“母亲这些话对儿子说便罢了,莫在父亲面前提起,他也有他的难处。儿子答应您,一定让妹妹好起来。”

    韩夫人想说重话,却想女儿已经如此不中用,再不能让儿子疏远自己,便恹恹地说:“我还能活多久,盼着你们俩成家立业,我也好放心走了。”

    这一句说得凄楚,云霄也知母亲一生荣贵,生育一子一女皆出类拔萃,偏偏在儿女嫁娶上,让她在外人面前矮一截,所谓得失得失,难道这就是验证?

    送走母亲,云霄踩着满地残碎走到床边,妹妹正蜷缩在床架下的空格里,那里狭窄阴暗,人进去了外头的人就看不见够不着了。

    “如果梁允泽此刻来,瞧见你这样子,他会怎么想?”云霄蹲下来,捡起地上碎了的玉镯,“我记得这是王府侧妃送你的礼物,怎么砸碎了?”

    韩云音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喘息从阴暗处传出。

    “云音,你这个样子,想做给谁看呢?”

    “云音,知道吗?你现在去抢去争,弄得头破血流,也没人敢笑你。可现在这模样,全天下任何人都能耻笑你。”

    “云音……”

    这一声唤后,便是轰然一声巨响,愤怒至极的韩云霄竟掀开了床架,许是用力过猛,脸涨得通红,继而一把拎起妹妹,转手扔在美人椅上,转过身将门前的水盆拿过来,哗啦啦全浇在她的身上,原本就纤瘦的身体因为恐惧而蜷缩的更紧,云霄却应将她掰开,捏着妹妹的脖子怒斥:“要么就去死,要么就好好活下去,你的可怜什么都换不回来,除非你希望别人嘲笑你鄙视你。”

    咽喉被扼住,窒息带来的死亡的恐惧,让云音本该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她怕死,她不想死,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即便死,也要把自己想要的争取到手。

    “哥、哥哥……”艰难得发出声响,咽喉终于得到解放,她软软地瘫倒下去,大声地咳嗽着。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管你,你若还变回从前的云音,哥哥永远维护你疼你,可你若再这样哭闹发狂,我再没有你这个妹妹。”云霄沉郁的声音飘在屋子里,他离开时脚下踢到一些瓶罐,碰碎的声响让云音不由自主地抽搐,湿漉漉的身体带起一阵阵寒意,身体冷,心冷,脑袋也终于冷静了。

    “梁允泽……”她的唇际勾起阴冷骇人的笑意,“你等着。”

    第二天,宫中才传出昭仪朱氏病故的消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贵妃不知哪里找来的证据,意指朱氏通奸欺君,褫夺所有封号降为庶民,不仅没有葬礼,据说尸体更被随意扔进了乱葬岗。朱氏家世并不显赫,不仅没有办法为他们的女儿喊冤,更因朱氏罪犯欺君,全家被降罪流放。

    贵妃宣召妹妹入宫相见,送回宫的消息却说王妃抱恙不便入宫,霍贵妃有些奇怪,侍者更将王府里有个不知来路的孩子的事告诉了她。

    “去查查这个孩子哪儿来的。”霍贵妃觉得很蹊跷,静了静又道,“太子妃这几日总魂不守舍的,你们也去查一查。”而礼亲王府里,霍王妃不知姐姐的魔爪正伸向她,虽然一早就决定若外头传儿子有私生子她就大方承认,但并未估量她的贵妃姐姐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何举动。此刻正弄孙为乐,同鹤鹤玩得乐不思蜀。

    而鹤鹤与祖母也似因骨血相连而自然来得亲近,她已知道霍氏是梁允泽的母亲,却并不讨厌,不过还是憋了好半天,才在吃了午饭,霍王妃亲自削水果时,小心翼翼地说:“奶奶,可以求您件事儿吗?”

    霍王妃忙将一块切好的香瓜递给孙女,“鹤鹤只管说,奶奶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办。”

    鹤鹤放下香瓜离了座,扑到霍王妃膝下,竟是微红了眼圈说:“妈妈来了京城后,就一直不开心,还常常哭,鹤鹤好想回南疆去,去了南疆,妈妈就不会哭了。”

    霍王妃心头一酸,忙把小家伙抱起来,“那鹤鹤想拜托奶奶什么事?”

    “妈妈每次见过***儿子后,都哭得最厉害。”豆大的泪珠从鹤鹤眼中落下,直叫人心疼,她呜咽着,“妈妈在梦里也会哭,鹤鹤不想妈妈哭,奶奶以后叫您的儿子别去吵妈妈好吗?他们总是吵架,每次都吵架!妈妈总是哭,屋子里总是弄得乱七八糟,鹤鹤好害怕。”

    “我可怜的小乖乖。”霍王妃心中五味杂陈,将小人儿紧紧抱着,“奶奶替你看着他,不让他欺负你娘,奶奶答应鹤鹤,鹤鹤不哭了好不好?”

    “好……”

    小人儿可爱又可怜,被拍着哄着便安静了,霍王妃心中冷笑,果然被她猜中,孩子心里懂的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这做爹做娘的两个人,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以后还可以来这里玩吗?”鹤鹤呜咽了片刻,扬起红扑扑的脸蛋,撒娇的模样真真要将她祖母融化,“鹤鹤喜欢奶奶,奶奶和姥姥一样疼我。”

    “你时常来才好呢,奶奶想你夜里都睡不好,可是要见你很难啊。何况你……”霍氏本想说,鹤鹤还闹着要去南疆,若是真离了京城,怕是见不着了,可她还是可怜孩子那么小,没必要让她来背负这些压力,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终是住口了。

    如是陪着玩了半日,舞依来接孩子时,梁允泽也来了,他大抵是一夜没睡乌黑着眼圈,鹤鹤见她也淡淡的,霍王妃因了鹤鹤也不待见儿子,对舞依倒是三分客气,并不嫌弃她妓子身份。

    “是套马车来的吗?我给孩子带了好些东西,让下人搬到车上去吧。”霍王妃依依不舍地将孩子交付给舞依,鹤鹤笑嘻嘻冲她说下回还来。

    舞依不敢在王府里多说什么,谢过几句便要带孩子走,梁允泽一言不发地跟着送出来,看着鹤鹤被抱上车他才道:“我不在京的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来找我娘也成,看在鹤鹤份上她不会不管的。”

    “能有什么事?”舞依冷冷一笑,“其他的事能管的大有人在,若是连他们也管不了的,王妃娘娘能管?我说了我会替你看着人,可若真有人抢上.门或杀上.门来,我怕是拦不住又怕是要一起陪葬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梁允泽无奈地笑。

    “不是我刻薄。”舞依还是冷冷的,一遍道,“是事实如此,男男女女多少人盯着这母女俩呢,呶……”她朝另一处指一指,正门那边赫然停了一架马车,车下站了四五个人,其中一个身形纤弱衣饰华丽的女子却是韩云音,“只怕这里就有人,恨不得把咱们剥皮拆骨呢,你细想想里头的缘故在谁身上?”

    这一句几乎含恨,舞依懒得再搭理梁允泽,跃身上了车,车夫一声吆喝后,马车扬长而去。

    梁允泽立定在原处,很漠然地看着那边几个人,韩云音憔悴瘦弱,几乎脱了从前的模样,她稍稍走了两步又停住,再鼓足勇气走,梁允泽已朝她走来。

    “进去坐?”客气的一声寒暄。

    “不、不了……”韩云音有些慌张,努力笑起来柔声说,“明天你就要出征,一定有好多事要做,我就想来看你一眼为你践行。”

    “多谢。”

    “在外要多加小心,保重身体,一定要早日凯旋。”韩云音说着,竟湿润了眼眶,好似完全代入了“妻子”这一角色,就差伸手来抱住爱人。

    可面前的男人却淡漠冷静,甚至带着些许的不屑,他依旧只是客气地笑一笑:“我会小心,你也是。”

    “我们……”韩云音一仰脸,可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敢说出口,生怕自己说错半句话就会招人嫌,她隐忍着低下头,“我会的,泽哥哥,我等你回来。”

    梁允泽面无表情,淡漠得几近冷酷,他颔首答应着,又看看天色说,“若不进去坐坐,就早些回去吧,怕是要下雨,天也要黑了。”

    韩云音但凡少一分忍耐,眼泪就会落下,她勉强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要往车上去,偏偏这个时候,一个侍女从里头奔出来,到梁允泽面前递了一个包袱给他:“主子说这是鹤鹤小姐换洗下的衣裳,忘记让她带去了,请您走一遭。”

    韩云音驻足背对着他们,字字句句听得清楚,心更是随着梁允泽的话一片片碎裂,“留下吧,也许将来还会过来,她那里也不缺这些衣服。”

    “小姐,没事吧。”贴身侍女看出云音的异样,忙上来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云音。”梁允泽也突然喊她的名字,云音受宠若惊般转过去,可看见他手里那包“孩子的衣裳”,心里就涌起难以名状的恨意。

    “早些回去吧,你气色很不好,要爱惜自己。”梁允泽还是极客气的一句话,云音怔怔地答应,不得不在他的“瞩目”下登车,随着车轮滚滚离开了王府。

    这一边,鹤鹤回到金梅楼后,完全不提对霍王妃说的话,只是显摆自己收到的礼物,说她很喜欢奶奶。偲偲见女儿改口“奶奶、奶奶”地喊人,自己也不想勉强她叫回“婆婆”,隐隐有些担心霍王妃往后频频要见孩子甚至抢了去,可想到祖孙二人能够享受天伦,良心因此得到些安慰,才觉得至少也不是坏事。“孩子的衣服没带回来。”舞依整理了鹤鹤的东西后,对偲偲道,“要不要我去拿?”

    “不缺那几件,大概是忘了。”偲偲淡淡,手里拿满了女儿塞给自己的糖果和玩具,鹤鹤又爬上来缠着母亲说,“以后还能去玩吗?奶奶说以后也想我去玩,她想我。”

    “可以。”偲偲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完才有些后悔,抬眸和舞依对视,两人都无奈地笑了。

    不久孩子被其他姑娘抱去,舞依帮忙偲偲一起整理被鹤鹤摆的到处都是的玩具和食物,冷不丁说:“走时看到韩云音了,真真把我吓了一跳,上回见她是不是过年在庙里那次?啧啧……好好的一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似的了,我乍一眼看见她站在那里,跟见了鬼一样。”

    偲偲没有什么反应,默默地扫起女儿吃了一地的糕点屑,舞依撇撇嘴,又道:“他明儿可走了,你……”

    “姐姐,现在不是挺好么?”偲偲终于出声打断了她,“就这样吧。”

    舞依噎住,好半天说不出话,两人闷头各自做各自的事情,终是偲偲松口说:“往后若还在京城里,老人家想见孩子就送去见好了。”

    而她说这些话时,却不知女儿正跑回来,本想要拿她从王妃那里得到的糖果给其他姑娘吃,听见这话,小人儿默默地站在门外,一低头便落下泪珠。

    夜渐深,静谧的宫闱中,数盏灯笼引着轿子往贵妃殿阁来,不久停在门前,便见霍西琳匆匆而下。她不知婆婆为了什么召见自己,可这么晚急召,必然是要紧的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霍贵妃竟问她金梅楼之事。

    直挺挺地跪在殿中央,霍西琳还是第一次这般惧怕座上的婆婆,她把自己所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只换得婆婆一句:“你连处理一个妓女的手腕也没有?”

    “她不是妓女,她……”

    “没想到,你还为她辩护。”霍贵妃冷笑,却抬手示意宫女搀扶儿媳起来,亲自走到西琳的面前说,“我把这个女人交给你了,要杀要剐你自己看着办,不管你闹出什么样的事,总有本宫为你善后,泓儿那里虽不必顾忌,可你要拿捏分寸。未来你做主六宫,有的是女人让你心烦,就拿这个女人开刀练练手,学着怎么既能稳住丈夫的心,又把其他女人狠狠踩在脚下。”

    西琳怯怯地应着,又被婆婆捉了手紧紧捏着道:“皇后就是最好的例证,她当初若把我踩死,今日也不会去给她的儿子陪葬。琳儿你记着,一旦踩着了敌人和对手,就永远别给他们机会反身。”

    “是、是……”霍西琳的心砰砰乱跳,“儿臣记住了,儿臣是霍家的女儿。”

    霍贵妃冷然一笑,眼角终露出几分满意之色,微微颔首:“很好。”

    霍西琳回太子府时,天降瓢泼大雨,她没想到丈夫会在卧房门前等自己,见了面就兜头披上干毛巾,心疼似的嗔怪着:“怎么不叫他们打伞,往后下雨,就把轿子直接抬进门。”

    这一晚,太子妃再次陷入丈夫的温柔,从暧昧的鸳鸯浴,一直缠绵到深夜。可每次陷入***,霍西琳都会恍惚。

    丈夫心里分明装着另一个女人,自己却似乎并不因此可悲,甚至连哀怨的资格也没有。因为丈夫的宠爱和体贴,富贵与权力,她已然拥有女人所向往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是她的名字?”半裸着上身躺在床上,意识因凉意的刺激而越发清醒,身边的男人正在酣眠,这一刻霍西琳才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将士远征,马蹄轰隆,皇帝派太子携文武百官送梁允泽出征,整个京城都被马蹄声震动,鹤鹤不知道外头为什么那么吵,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被母亲叫醒,此刻正被抱着靠在临街客栈的客房窗棂上,可以将街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夹道欢呼声在大部队到来时变得更加热烈,只见丰神俊伟的男子骑坐在高头大马上,气势轩昂地漫步而来,偲偲看见这一幕,脑中不自禁的对比起当年的擦肩而过,一时凝噎无语。

    “妈妈,是梁允泽!”鹤鹤一下子就认出了骑马的人,很惊奇地拉着偲偲问:“是梁允泽吗?他要走了吗,要去什么地方?南疆吗?”

    “去北边,去打仗,去把欺负咱们北边老百姓的坏人打跑。”偲偲笑起来,把女儿更紧地抱住,转眸继续看路上过去的人,问女儿,“他看起来是不是很威武。”

    “威武?这样就叫威武?”鹤鹤新学了一个词,显得很高兴,冲着楼下大喊,“梁允泽威武。”

    街上的声音很嘈杂,偲偲并不担心女儿的呼喊会被谁听到而注意这里,可当梁允泽带着队伍走近,她还是不自然地背过身去,不敢再看下面的人,只听女儿伏在肩头乐呵呵的笑着,似乎数着将士的人数,奶声奶气地说着数字。

    而鹤鹤嘴里嘀嘀咕咕地数着,实际则很小动静地冲下面挥手,偲偲浑然不觉,只抱着女儿静等楼下安静。但街上的梁允泽,早就看到了窗口那粉团一样的女儿,他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鹤鹤,等看清那个抱着鹤鹤背对外面的人,更确定是偲偲无疑,本低沉的心情豁然开朗。

    “妈妈……”鹤鹤突然回过来抱着母亲的脸蛋,偲偲看到她眼睛红彤彤的,一时不解,鹤鹤则娇滴滴地说,“我不告诉姨姨今天我们出门干什么了,好吗?”

    偲偲一愣,鹤鹤又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还来吗?”“鹤鹤不讨厌他了吗?”偲偲心中酸涩难耐。

    “我喜欢奶奶,奶奶答应我不让他再来欺负你,所以我也不讨厌他了。”鹤鹤认真地回答母亲,又伏在偲偲的肩头,“妈妈以后不要再哭了,他不会再欺负你了。”

    偲偲此刻直觉得呼吸都会勾起心痛,女儿能不再讨厌那个人,的确是一件好事,而她今日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将来万一要告诉女儿身世真相,能让她记得当初父亲带军出征的威风凛凛,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英雄。

    “咱们不告诉姨姨,一会儿娘带你去吃炸糕,鹤鹤最喜欢吃了是不是?”偲偲将女儿亲了又亲,而此刻楼下欢呼声渐轻,她估摸着梁允泽已经走过去了,再次抱着女儿探身出来,果然见背影远去,只是梁允泽突然转身朝这里看过来,偲偲慌忙缩回身子,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被看到,但想距离那么远看见了也未必认得出是自己,自我安慰了几句,不再在意。

    之后便带着女儿在京城四处逛了逛,衣裳食物买了一大堆才折返金梅楼,舞依见状也不多问,大半天过去,便要忙着楼里晚上的营生。

    舞依坐在偲偲屋子里看她教鹤鹤拨算盘,嗑着瓜子说:“这些日子澄离那孩子还算争气,客人们挺喜欢她的,她也嘴甜会哄人,每夜卖出去的酒水都多过其他姑娘。你若觉得妥当,我再把她搬回原先的屋子如何?省得她客人越发多起来,反过来怪我们耽误她。”

    “就搬过去吧,那屋子原也没人要住,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偲偲不以为意,谁知女儿却嘀咕,“我不喜欢澄离姐姐,总是很凶地看着我,还老偷听人家说话。”

    舞依和偲偲面面相觑,再问鹤鹤怎么回事,鹤鹤便将自己撞见过的几次告诉了大人,舞依听罢冷笑:“我说她怎么突然变老实了,只怕里头另有文章,先不揭穿她,等我慢慢找到证据,非扒她一层皮不可。”

    “姐姐。”偲偲怕吓着女儿,谁知鹤鹤自顾自的拨弄着算盘,根本没听大人说什么,偲偲还是让人把女儿带走,舞依才继续道,“就是不知道她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图来图去不过是一座青楼。”偲偲也冷笑,但心思一转换,突然自言自语,“鹤鹤倒是越来越懂事了,我果然低估这孩子的心思了。”

    舞依正要说话,却有小丫头敲门说霍公子来了,舞依很是不待见,离开偲偲时还不忘叮嘱:“你陪着坐坐就是了,别说些有的没的。”

    偲偲哭笑不得,赶忙让舞依离开,等去到太子在的那间屋子,恰见三四个小丫头端着盘子出来,见了偲偲便道:“霍公子点了六壶酒。”

    “这么多?”偲偲很惊讶,待进门,果然见梁允泓对这壶嘴猛灌,一发连酒杯都懒得用。偲偲没再向前,而是退出来唤过一个丫头,“让厨房准备醒酒汤,我要时你们再送来,再去告诉舞依姐姐,今晚除了外出陪客的,楼里不营业。”

    吩咐完这些,偲偲才进门来,那时梁允泓已喝空了一壶酒,正拿起第二壶猛灌,偲偲也不劝说,只静静地坐到对面。

    太子一口气又灌下一壶酒,才闷闷地趴在桌上,好半天才说:“叫你看笑话了。”

    声调语气也不是平日的梁允泓,偲偲知道他已经醉了,两壶酒的酒量并不算大,可喝闷酒,又怕是空腹猛灌的,就很容易上头。

    “吃点东西吧,这一锅鲍鱼粥是今日特质的,我吃着还有几分南疆的味道。”偲偲说着盛了一晚送到太子面前,“身体是最忠于自己的,不论如何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梁允泓粗重地喘息着,但看着温和宁静的偲偲,总算也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吃了两口粥,融化在嘴里的熟悉味道,却又叫他情不自禁地陷入忧郁。

    “我以为自己可以挺过去,可越来越多的屈辱和挫败,时时刻刻在蚕食我的信心,思符你知道吗?我快撑不下去了。”太子苦笑着、冷笑着,甚至发出哽咽声,“我不该回来,在南疆做霍蛮,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偲偲默默地看着他,朝廷的事她完全不懂,可是她也看得出,梁允泽是何等的骄傲,太子又是何其的落魄,可明明后者才是天之骄子,才是应该光芒万丈的人。

    “慢慢来,我虽不懂朝廷的事,但想您才回京,不论是皇上还是文武百官,都要慢慢磨合,纵然我这一座青楼,我才回来的时候,也一时没有从前的感觉。”偲偲温和地笑着,“太子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梁允泓冷笑,推开了那碗有着南疆风味的粥,又抓起一壶酒猛饮数口,“等到他回来,还是等到他战死?”

    偲偲闻言只觉得浑身一颤,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听见的那句话,微醺的梁允泓却冷笑:“你不愿他死吧。”

    “除非十恶不赦,这世上没有人是该死的。”偲偲垂首避开了太子的目光。

    梁允泓微微有些恼火,拎着酒壶离座凑到了偲偲身边,“如果我和他,你必然要做一个选择,你会选谁?”他带着酒气逼向偲偲,继续补充,“别去想从前的将来的,就说我和梁允泽这两个人,你会选谁?”

    偲偲被逼得连连后退,可梁允泽却突然搂住了她的腰不让自己再逃,她不得不用双手撑着男人的肩头,不愿他贴上自己。

    “思符,你会选我吗?”太子的语气突然软了,那隐隐带着哀求的语调,直叫听者不忍。

    “你说过不会逼我的,你说过会等我。”可偲偲再不忍,也不愿回答这样的问题。

    梁允泓很泄气,甚至带了怒意,他猩红的双眼里闪烁出仇恨般的目光,浓重的酒气吐在偲偲的脸上,“等?又是等?朝廷要我等,父皇要我等?你……也要我无止尽地等下去吗?”

    “可那些事和我没有关系。”偲偲略感害怕,同样面对酒醉的人,梁允泽却不会让她有这份恐惧,不由得想起南疆那旖旎的一夜,当时的她还很容易陷进去,如今却再不能了。“思符,我比梁允泽真的差很多吗?”太子已然失了理智,手里的酒壶应声落地,一把把偲偲捉在怀里,“你不会选我,对不对?”

    “太子别这样,你……”偲偲厌恶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可越想挣脱,梁允泓就越用力地抱紧她的身体。

    “跟我回太子府,我会给你名分,给你想要的一切,为你做所有的事,思符……”梁允泓疯了似的想要亲吻她,半抱半拖地要把偲偲往床上摁,可是怀里的人抵死挣扎,他一个重心不稳抱着偲偲一起摔下去,反而把人压在了身下。

    这样的姿势让偲偲感到无比地屈辱,可却在这一刻放弃了挣扎,只是目如死灰般看着身上面红耳赤的男人,冷冷的问他:“得到我的身体,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

    梁允泓一震,浓眉紧蹙,可涌上心头的恨意一时散不开,理智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他倏然俯身紧迫在偲偲的眼前,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嘹亮哭声。等辨得是女儿的啼哭,偲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将梁允泓从身上推开,慌然起身,果然见鹤鹤站在门前,因受了惊吓而哇哇大哭。

    “鹤鹤不怕,不怕。”偲偲扑过来抱住女儿,此刻她的衣衫已有些凌乱,发髻也早散开,整个人狼狈不堪,可除了抱着女儿,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鹤鹤伏在母亲肩头大哭,慌张恐惧的看着那坐在地上的男人,偲偲掰过她的脸,“什么事也没发生,鹤鹤不怕,霍叔叔他喝醉了,他……”

    “妈妈走,我们走。”鹤鹤呜咽着,捧着母亲的脸恳求,“我们走。”

    “这就走。”鹤鹤抱着女儿站起来,又回眸看了眼太子。

    梁允泓豁然站起来,可才开口喊了声“思符”,便见母女俩迅速消失在门前,他想也没想跑着跟出来,追上偲偲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别再吓着孩子了。”偲偲已含了几分恨意。

    “鹤鹤,对不起,叔叔只是……”

    “妈妈,我们走。”鹤鹤将脸埋在母亲胸前,她素来最喜欢的霍叔叔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她的信任,任凭梁允泓怎么解释怎么哄,鹤鹤都只是哭闹。

    “让我和孩子都冷静一下吧。”偲偲抱着孩子一步步往后退,“再闹下去,就该叫人知道了。”

    果然舞依找鹤鹤找到这里来,瞧见眼前的光景,真真怒火中烧,可眼前的人是太子,不是那个明明一肚子脾气却不敢冲他们发作的梁允泽,舞依出来不近不远地站在那里看着,完全不敢做其他任何事。

    “殿下,我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护,还能做什么呢?”偲偲最后扔下这句话,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屋子去。

    梁允泓转过来瞧见舞依,也是十分尴尬,舞依勉强耐着性子问:“要不要让丫头打水来给您洗漱整理一下?”

    梁允泓沉沉的点头,毕竟他现在这副狼狈样,是走不出门的。等太子收拾妥当,带着满身酒气和怨气离开时,天色已黑,舞依叫了几个心腹姐妹不知叮嘱了什么话后,方往偲偲的屋子里来。

    鹤鹤已经因为哭累了睡在了母亲怀里,偲偲还是刚才那凌乱的模样,根本腾不出手来收拾自己,舞依把孩子抱过来,她才去水盆那里洗脸。看到镜子里头发凌乱的自己,偲偲恨不得把自己塞入地缝里,她这个做娘的,到底要多失败才算够。

    “我该把孩子看好的,可是一转眼就……对不起。”舞依哄着鹤鹤,满腹愧疚。

    偲偲用毛巾捂着脸,好半天才放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说:“如果鹤鹤不来,也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本就错不在你,姐姐不要再自责。”

    “以后怎么办?他还会再来吗?他不是梁允泽,我真是连半句话都不敢说。”舞依忧心忡忡,“我最担心的人,就是他。”

    “姐姐,不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我是吧?”偲偲突然问。

    舞依愣了愣,颇有几分不安,但还是点头了,“就算没了金梅楼,我也站在你这边。”

    偲偲方道:“那就在这几日了,我去外头把要办的是都办妥,姐姐替我收拾下行礼,我想带孩子走了。”

本站推荐:天下第九斗战狂潮夜的命名术快穿女配:深吻男神100次次元论坛女总裁的贴身兵王灵武帝尊战破苍穹三寸人间道界天下

丑妃不难嫁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25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荷桃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荷桃并收藏丑妃不难嫁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