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25小说网 www.225txt.com,最快更新戏装山河最新章节!

    陈红锦闭上眼睛,眼前一片耀目的猩红。

    小艾是谁她根本不关心,一个去了还有另一个,她们依托的无非是年轻,自己也有过,现在……也不是不能再有。

    沈嘉出来之前,陈红锦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里是一排排硕大的瓶子,每一只里面都浸泡着一枚小小的婴孩,半悬空的,有些已长出了手脚,有些还是一团模糊的肉,吊在血浆中静静安睡,像一片子宫的田地,温暖而安逸。

    她恍惚的,想起了十多年前未出生的女儿,这些小小的婴灵,不知哪一只是她所化?

    瓶子忽然一只只炸裂,血浆倾颓而出,一股股形成暗流往地板奔涌,漫上脚踝,椅子背,没有五官的婴儿艰难的爬行而出,小小的,还未成型的手脚被尖锐的玻璃碴碾成碎肉,这些青春的果实,情|欲的种子,慢悠悠的嘻笑着,掉下桌沿,向她爬行而来!

    她猛然惊醒,大口喘气,惊魂未定。

    耳边依稀还回荡着婴灵的笑声。

    手机短信又响了,这次却不是小艾,她趁沈嘉在浴室擦身,翻开看到内容,气得浑身发抖。

    待沈嘉披着浴袍走进卧室,猛地将枕头掷过去,歇斯底里的喊:“公司的股份是你做的手脚?”

    “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卖麻油鸭!你竟这样对我!”

    “忘恩负义!”

    男人诡计被看穿,脸涨成猪肝色,看着床上的怒气冲冲的女人,无端生出一阵厌恶。

    他不作答,这些年商海沉浮早磨砺出他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能力,不过一瞬间便冷静下来,收紧浴袍带子,从包里抽出一纸合同递给陈红锦。

    离婚协议书。

    “你都看见了,我没什么话好说,该怎么样就怎样吧。”他一阵轻松,万般盘算该如何开口,不想她自己先发现,省了不少麻烦,当即眼明手快抢过手机,删了短信,死无对证。

    “我每个月付你赡养费,可以来公司领。”

    陈红锦愤怒的全身发抖,他一句话,她的爱她的青春她的苦难全部付之一炬,还不如污水,污水尚有江河湖泊为归宿,她竟沦落到净身出户,将手头的东西一件件朝他摔过去,厉声道:“是为了那个小艾?”

    “不是一回事。”沈嘉进退有度,“她年轻不懂事,你别吓着她。”

    女人鬓发凌乱,双目凸出,喘着粗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泪急促下落,多年的怨恨与寂寞倾闸而出,她恨的牙根发痒,恨不得将他嚼碎,啃其骨,啖其肉,像啃咬一只油淋淋的麻油鸭,拧断脖子敲碎脑壳,挖他的眼睛。

    连杀生都肯做,废了这副身子,竟换来这种下场!

    沈嘉后退一步,眼见着女人一步步逼近,她扬起手臂,却不是来打他,而是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

    睡袍下高高隆起一块,似乎还在不断膨胀,像一个婴孩,不对,一群婴孩正拼了命的挣脱而出!女人的皮肤一瞬间枯槁,把所有养料都供给了腹内的怪物,一双眼睛却灼灼有光,冒杀着气。

    她是什么东西?

    沈嘉大骇,失手推倒了身边的落地台灯,啪的一声响,灯泡碎了。

    女人爬下床,手肘和膝盖着地,瞪大一双眼睛,朝他一步步爬来。

    她开始迅速改变,无论是动作还是相貌,凸出的双眼变成浅棕色,鼓着眼泡,倒映着成百上千个他的影像,皮肤泛出诡异的绿色,长出一层坚硬的铠甲,手臂如刀似的挥舞着,柔软而硕大的腹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一对薄而宽大的翅膀从背上冒出,根部鲜红,展开来却透明,有细小的网状纹路。

    她的眼睛是昆虫的复眼!沈嘉吓得大吼,不过数分钟,他的面前伏着的竟成了一只硕大无朋的碧绿螳螂!

    螳螂张大嘴,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爸爸。”

    “你不要我了么?”

    沈嘉连滚带爬往外冲,却发现门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顶住,怎么都推不开,他又拨电话,打110,一顿胡言乱语,才说明白自己妻子变成异兽,正在袭击他,两人被困家中。

    偏偏当值的警官脑子缺根弦,女声甜美,不急不缓的只让他重复案情经过,时不时轻笑一声。

    沈嘉气得大叫要投诉她,才发现电话那头的声音莫名熟悉。

    “人怎么可能变成螳螂呢?”女声嗤嗤笑道。

    是艾草!

    沈嘉扔了手机,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偏偏那手机开了公放,艾草甜腻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和眼前硕大的螳螂合成一个:“爸爸,你不要我了么?”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线亮光照进屋内,沈嘉一回头,先看见光线中一双穿着草编凉鞋的脚。

    单纯而甜美的女孩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绿色的棉布裙子垂在膝上,蹲下摸了摸沈嘉的脸:“已经过了最佳生育期,但大概还有用。”

    “你这种人就该当海马,尝尝生孩子的滋味,不过螳螂也好,公螳螂在母螳螂怀孕后会自觉充当养料,一口口的被吃光,为了下一代。”

    “这才是最好的……爸爸。”

    艾草朝螳螂招了招手。

    卧室窗帘紧闭,漏不进一丝昏愦的天光,男人抵死挣扎,母螳螂跨骑在他身上,细而尖的尾端刺进他的腹部,膨大而柔软的肚子有节奏收缩,将一粒粒晶莹黄润的卵产入他体内,腹腔温暖而湿润,像一只子宫,承接爱情而来,世间最安全,也最温柔的地方!

    艾草满意的摸着母螳螂的头,丝毫不听沈嘉杀猪似的嚎叫。

    圆润的卵填充进腹腔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颗都像一枚小小的婴胎,裹着柔嫩的胞衣,挤挤挨挨,贪婪的汲取着沈嘉的血液,体温,*,青春,强制性榨取他的“父爱”,尽管他双眼赤红,嚎破了喉咙,母螳螂的腹部只瘪下去一半。

    “传说每个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不知道父亲这辈子的情人,是不是上辈子的女儿?”

    艾草仔仔细细的看着沈嘉的脸,笑道:“那年在医院咱们只见了一面就分开了,现在终于重逢,你过的好么?”

    “爸爸。”她轻轻唤道,又拍了拍母螳螂,“妈妈,我回来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沈嘉面如土色,踢腾着双腿。

    半小时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医生在卧室中看见一名中年男子仰面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腹部高高隆起,犹如十月怀胎的孕妇,仔细一听,真有胎音。

    妇产科紧急进行抢救,男子被推进手术台,已经丧失神智,嘴巴里不停高叫着:“螳螂,有螳螂。”

    又喊:“都是我的女儿!”

    大夫无心听他叫喊,救人要紧,赶忙输血,供营养剂,剖开腹腔,只见一粒粒硕大的虫卵遍布各个器官,半透明的软壳已经看得出幼虫的形状,细小的眼,通体碧绿。

    手术室一片呕吐声。

    虫卵见了风,像受到感召似的,一只只破开小口,纤细的幼虫破衣而出,飞快的四处爬行,覆满手术室的角角落落,连医生也不能幸免,领口袖口都聚满了沾满男子腹腔鲜血的幼年螳螂,不知谁带头,扔了手术刀四下奔逃。

    无影灯下,男人腹腔敞开一道长口,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螳螂们闻到血腥味,一群群重新聚拢在他身边,一口口蚕食他的肌理和内脏,大快朵颐,美不胜收,男人目光灰颓,眼见着天花板处成千上外的虫朝他袭击而来,贪婪享用着它们初逢人世的第一顿美餐。

    每一只都在叫爸爸。

    很快,手术台上的男人从脖颈往下成了一堆新鲜白骨,头颅仍完整,凝视天花板,眼神温柔。

    螳螂四散奔逃,啃咬门缝杀出一条血路,碧绿的虫身覆盖走廊,医生和护士们兵荒马乱,打电话叫来消防车,用高压水枪喷洒杀虫剂。

    幼虫死的死,残的残,但更多从窗缝中振翅而逃,它们由“爱情”和“亲情”所化,格外坚强,杀虫剂都一时奈何不了它们。

    它们迅速逃逸,奔向这座城市每一家医院的产房,许许多多年轻女子正为了她们的爱情和未来,亲口嘱咐医生,把手术刀伸进温暖的子宫,掏出一只正在酣睡的婴孩。

    虫们悄悄钻进婴孩的身体,等待再一次繁衍扩大。

    它们终于找到容器,心安理得的等待着本该属于它们的亲情。

    许许多多胎儿又被送进“殇爱”。

    未成年而死叫做“殇”,夫妻恩爱不到头为“殇”,早夭,早折之象。

    周六上午,阳光明媚,“殇爱”的卷帘门被掀起来,老板娘艾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的下一位客人,似乎是王家太太,一个五十多岁,容颜衰败的女人,据说当年也陪丈夫打拼,现在却等不到丈夫回家。

    昨天还在西餐厅看到那王先生,正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吃饭。

    艾草用狗尾草逗弄沙发上一只硕大而碧绿的螳螂,面前铺开一张报纸。

    “知名香水、护肤品牌总裁兼创始人沈嘉昨日于XX医院去世,妻子陈红锦下落不明,原因正在调查中。”

    艾草撕下一小条报纸,拿起那瓶黑色包装的香水喷了几下,摇了摇,闻闻味道。

    “这瓶做的确实失败,样子像墓碑,味道像眼泪,叫‘殇’,正好。”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太古纪年,三界神怪出没,皆化为人形,以气息分辨彼此,有时神胄在人间的大荒之山或北冥之海相逢,认出对方身份,相视一笑,不予说破。

    此时凡人以石为器,刀耕火种,头脑仍混沌一片,智慧未开。见有鹤发童颜者与烛龙为伴,大步而过,脚步轻盈,目光坦荡,心里生出好些敬佩,却也不加以怀疑,当然,若凡夫俗子能活的长些,必然会注意到这些白衣人来来去去数百年,容颜却不曾改变,当真应了一句话:

    仙骨无寒暑,相逢尤旦暮。

    众仙之中,有一位柳泉老仙儿最为疯癫,他不好好修道,最爱偷闲喝两口老酒,再说上一车不着调的疯话,唬的小花妖、小狐媚们一会儿屏息凝气,一会儿吱哇乱叫,时常误了本职工作,譬如忘记给丹炉添柴,或是弄丢了仙桃园的钥匙。

    正逢这老仙儿编了个新故事,说的是一只花精儿生于清净自在处,结识了一名胡诌八扯人,以为挚友,一日与其饮酒,大醉而死,就地化菊,九月既开,短干粉朵,浇以酒则茂,嗅之有酒香,当地人称之“醉陶”。

    老仙儿批注曰:青山白云人,遂以醉死,世尽惜之,而未必不自以为快也。

    围在一旁听故事的是一群山精水怪,都苦修数百年才得人形,数千年才有资格来天界服侍,听闻故事里的同类因所谓“友人”被打回原形,还自以为快乐,皆不以为然。

    其中有一白狐妖最伶俐,辩驳道:“这般妖物,被人所害仍不自知,可不是蠢透了么?”

    桃花妖儿接话:“我若醉酒而失仙班,酒对我来说如同鸩毒,此生闻见酒气必捏鼻绕道,再不沾染分毫,更不会浇酒则茂,因酒而香。”

    众妖纷纷应和,又补充道:“还要托故人狠狠报复那所谓挚友,以纾解毁身之恨。”

    老仙儿哈哈大笑,掏出酒葫芦灌了一口,道:“我看也是,哪有这般愚蠢的妖呢?这故事编的不好,不讲了,都散了散了吧。”

    众妖直呼无趣,自去忙碌,只有白狐妖儿和桃花妖儿不愿离开,缠着老仙非让他说出个究竟来。

    老仙儿被烦的无法,摸了摸雪白的眉毛胡须,沉吟道:“其实这故事也不是全无根据,人间确实有一种毒酒,让人一饮再饮,醉生梦死,甚至赔上身家性命仍乐此不疲。”

    二妖忙追问是何神物,老仙抬眼望着远处昆仑山轮回台的红霞,淡淡道:“相思。”

    据说数千年后这老儿真的犯了大错,被贬下凡做人历劫,投生于山东蒲家庄的一户败落之家,一生孤贫,老来寻了一棵大柳树,一口山井水,天天唾沫横飞讲些神怪故事,附庸风雅的取了个号,自称聊斋先生,他讲的那醉菊的典故也有了个名字,叫做《黄英》。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弹指一过近千年,人间有了市井,街道,钟楼,酒肆,绸缎庄,也有了宫殿与帝王,到处热闹喧嚣,生机勃勃。天界则是万年不变的老样子,除了当初的故事摊儿里,少了两只曾经日日到场的小妖物。

    话说这白狐妖儿和桃花妖儿喝着蟠桃园的水,守着老君的丹炉,自然比地界的妖多些灵气,自从被蒲姓老仙点化,竟渐渐生出了七情六欲。

    这并非好事,果然没过几年,聪慧的白狐先犯了大忌,在西王母的蟠桃会上对紫微帝君暗生情愫,帝君冷心冷面,白狐相思成疾,夜夜哀思,最终被天帝知晓,抽去白狐仙骨,将它贬去凡间,成了一只奔跑于草莽的野狐,听说不久被猎人弓箭射中,剥皮做成了一条油光水滑的狐皮领子。

    从仙籍除名的妖不能入轮回,三魂七魄飘飘荡荡,没过完当年的中秋,就散了。

    桃花妖儿得老仙眷顾,领命去凡间繁衍生息,选择了一处钟灵毓秀的山峦继续修炼,听闻此山风景优美,山顶终年云雾缭绕,位于东海之滨,名为“浮生”。

    天帝有言:“汝等为凡间情思所误,等悟清何为相思,就可以回来了。”

    蒲姓老仙儿掐指一算,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桃花妖儿道:“说来是我误你们,也是你命里有此一劫,你且去浮生山南坡扎根,静候有缘人。”众妖直呼无趣,自去忙碌,只有白狐妖儿和桃花妖儿不愿离开,缠着老仙非让他说出个究竟来。

    老仙儿被烦的无法,摸了摸雪白的眉毛胡须,沉吟道:“其实这故事也不是全无根据,人间确实有一种毒酒,让人一饮再饮,醉生梦死,甚至赔上身家性命仍乐此不疲。”

    二妖忙追问是何神物,老仙抬眼望着远处昆仑山轮回台的红霞,淡淡道:“相思。”

    据说数千年后这老儿真的犯了大错,被贬下凡做人历劫,投生于山东蒲家庄的一户败落之家,一生孤贫,老来寻了一棵大柳树,一口山井水,天天唾沫横飞讲些神怪故事,附庸风雅的取了个号,自称聊斋先生,他讲的那醉菊的典故也有了个名字,叫做《黄英》。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弹指一过近千年,人间有了市井,街道,钟楼,酒肆,绸缎庄,也有了宫殿与帝王,到处热闹喧嚣,生机勃勃。天界则是万年不变的老样子,除了当初的故事摊儿里,少了两只曾经日日到场的小妖物。

    话说这白狐妖儿和桃花妖儿喝着蟠桃园的水,守着老君的丹炉,自然比地界的妖多些灵气,自从被蒲姓老仙点化,竟渐渐生出了七情六欲。

    这并非好事,果然没过几年,聪慧的白狐先犯了大忌,在西王母的蟠桃会上对紫微帝君暗生情愫,帝君冷心冷面,白狐相思成疾,夜夜哀思,最终被天帝知晓,抽去白狐仙骨,将它贬去凡间,成了一只奔跑于草莽的野狐,听说不久被猎人弓箭射中,剥皮做成了一条油光水滑的狐皮领子。

    从仙籍除名的妖不能入轮回,三魂七魄飘飘荡荡,没过完当年的中秋,就散了。

    帝君冷心冷面,白狐相思成疾,夜夜哀思,最终被天帝知晓,抽去白狐仙骨,将它贬去凡间,成了

本站推荐:不灭战神百炼成神元尊九天剑主圣墟伏天氏女神的超级赘婿天荒仙庭逆天邪神武炼巅峰

戏装山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25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君子在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君子在野并收藏戏装山河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