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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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先走。”胧对德川定定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音一落，月姬消失在了原地，胧急忙转身挥刀，短刀与天丛云之剑相撞，二者相抵，发出刺耳的刮声。月姬压着天丛云的刀刃从短刀的刀柄一直滑向刀尖，她的目光跟胧相撞，两人对视。
分开之后月姬落地，回身一剑重新刺出。胧也一刀挥出半圆，砍向月姬的右边。刀快至时，月姬右腿猛地上踢，天丛云在掌心之中旋转起来反握，架住了胧的一刀。月姬顺势往右边翻出去，刚好压着胧的刀跃到半空，胧在半路抽刀横劈，刀剑再撞，两人分别落往两方。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传来，紧闭的大门被炮火轰开，无数原本就被鬼怪缠住无法脱身的僧侣们则被突如其来的炮火炸的四散飞出，屋中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就连月姬和胧都看了过去。
只见佐佐木异三郎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握枪，一脸无聊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整整齐齐的一群见回组成员。
“晚上好……咦，你们在做什么？”佐佐木异三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疑似“震惊”的表情，他看看满屋漂浮的阿飘们，又看看被胧护在身后的德川定定和跟胧对峙的月姬，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月咏、银时和今井信女的身上。
“你抢我的风头了。”月姬把天丛云收到腰间，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对佐佐木说道。
“你才是，你们真选组的地盘在外面。”佐佐木伸手一指门外。
“真选组现在不用我代表，我代表的是这个。”月姬抬手指了指满屋的阿飘。
“啊咧，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呢，还想说精英怎么可能出现幻觉，果然是存在的。”佐佐木点头。
“这不是重点吧！”月咏忍不住叫到，她一直叼在嘴里面的烟斗都掉在了地上，“银时快死了啊！”
“银时？！”月姬闻言，心中一紧，回头奔向银时的方向。
“这么快就要死了吗，好吧那就先清理一下垃圾再清理垃圾们……”佐佐木一边说一边掏枪，装上子弹，对着坂田银时一枪打了过去。
枪声响起，月姬瞳孔一缩，月咏一怔紧接着抬手就要朝着佐佐木甩出手里剑，却被月姬握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银时他——”
“没事。”月姬安抚道，她摇摇头，眯起眼睛看向了佐佐木：“他不敢动手……最起码现在不敢动手。”
“啊咧月姬小姐你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只是舒筋活血的而已啦，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但是聊胜于无。”佐佐木抽刀在僧侣之中劈砍着，身形快如一道旋风，“如果坂田先生你还是像刚才那样表现的话还不如让我清理掉算啦。”
月咏看向坂田银时的胸口，那里扎进去的并非是子弹而是血清。刚才已经沉睡的坂田银时现在睁开了眼睛，他对着月咏点点头，然后向着月姬伸出了手。
月姬抬手把坂田银时拉了起来，他还是有点站立不稳，不过很快便支撑住了自己。
“德川定定和胧跑了。”坂田银时扣住月姬的手腕，垂下头直视她。
“跑不了多远的，我留下来还不是为了等你。”月姬眨眨眼睛，伸手帮坂田银时抹去了脸上的血痕。
“你终于知道留下来等银桑了。”坂田银时轻轻一笑，按着月姬的手摸在自己脸上。
“仇要一起报嘛，”月姬微微一笑，转过身看向了胧和德川定定离开的方向，“我自己的仇，松阳哥哥的仇，还有矮杉眼睛的仇。好吧最后一个我只是为了工整凑成一个排比句才说出来的，不过既然都说了那就顺手帮矮杉报个仇也没什么。”
“你这个时候提起矮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坂田银时撇撇嘴。
“啊我只随口一说，”月姬歪着头拉着坂田银时往废墟堆外面走去，“不过今晚的江户城都动起来了呢……这么乱的情况下矮杉一点儿不动我才不信。但是鉴于他的最终目的大概跟我们是一样的，身为真选组模范警察的我就破例一回不追究了。”
“那你还真是仁慈啊！”坂田银时喝道，他猛地往前冲去，手中的洞爷湖挥砍而下掀翻了一群围过来的僧侣，而月姬则反手把天丛云往后画圆横砍，拦腰斩翻了偷袭的僧侣。两人朝着德川定定和胧离开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不停的有僧侣们围过来，又全都被打倒在地。临近二楼边缘的时候，坂田银时和月姬两人一左一右挑飞两个冲过来的敌人，然后趁那俩人飞落在半空的时候跃起，踩着他们的身体上了二楼。
身后有僧侣们追过来，两两为组搭人梯把人送上去追杀月姬和银时。前两个人追了上去，而后面的人再想如法炮制，却被今井信女的快刀和月咏的手里剑干掉。
两个追上了二楼的僧侣飞身而起高举禅杖，自上而下借势对着月姬和坂田银时砍过去，月姬和坂田银时都未动，一声枪响过后，一个僧侣被佐佐木的枪打中倒地，而另一个则被佐藤真一的鬼力化形一刀穿心，从窗户甩出了楼中。
“呦！小哥！好久不见啊！”坂田银时对着佐藤真一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座屋子里面充满了四处游荡的阿飘……
“啊啊啊啊！”坂田银时一声尖叫，抱住了旁边的月姬。
“你正常点！”月姬咬牙，然后对飘在一边的佐藤真一说道：“这里有见回组应该不用担心，那将军那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佐藤真一一挑眉，离开的时候还故意从坂田银时身边经过，掀起一阵狂风。
“好多替身啊啊啊啊！”坂田银时哀嚎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哪里来的！”
“大概是德川定定作恶多端。”月咏叼着烟杆靠在楼梯口，看见坂田银时的怂样之后不忍直视。
“原来你怕鬼，知道了。”今井信女把一个僧侣掀翻下楼梯，然后被佐佐木一枪打中。她收刀之后回头来看坂田银时，红色的眼眸中虽然平静无波，但就是让人有一种她在嘲笑的感觉。
“啰嗦死了！对于替身们要怀有崇敬之心！”坂田银时辩解道，“而且你们跟过来做什么！”
“完成倾城的承诺。”月咏伸出了手指，上面绑着伙伴们的头发，“既然答应了铃兰太夫，就一定要办到。而且我也不想看着伙伴们遇险，开始说好了的。”
“甜甜圈的最后一口特别好吃，所以不能让给你们。”今井信女叼着刚才从佐佐木那里抢来的甜甜圈啃得很开心，她的手指上也绑了花花绿绿的头发。
“……好啊。”月姬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过胧的最后一刀可不能让给你们。”
“我要亲手把刀捅进他的心脏……”月姬转身拎着刀往前走去，“至于德川定定……”
“松阳哥哥怎么死的，他就给我怎么死。”
就在德川定定与胧逃往楼顶的时候，将军大人已经带领见回组、真选组、夜之食原、还有江户城中所有的警察武装力量兵临城下，他喝止了目前内城侍卫和警察武装毫无意义的内斗行为，并且出言直指窃国者乃是德川定定而并非是坂田银时一行人。将军的话迅速平息了局势，但是却把绝望的德川定定逼上了绝路。
在楼顶发了一通脾气的德川定定认为自己还有天照院的控制权，借助天道众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胧一直在面无表情的劝说他赶紧离开这里飞往宇宙，但是已经疯狂的德川定定却坚持要先去吉原杀掉倾城铃兰。
“即使他们能够带着那条断臂的狗逃出这座城，他也绝对不可能再见铃兰，我要让他们永远都完不成约定！”德川定定丧心病狂的大笑，然后扶着扶手登上了落在房顶等候的飞船。
但是飞船却并没有如期飞起。胧眼神一凛，抬手挥刀后退，全神戒备，然后他看到护送德川定定的三个天道众，一个是今井信女，在上船之后就拔剑干掉了开船的人；一个是银时，反手把禅杖对着胧砸了过去；还有一个是月咏，她揪着德川定定的领子把人掀下了飞船，先是甩出密密麻麻的手里剑把他死钉在房顶的一面墙上，然后抄起手中的禅杖朝着德川定定的撞了过去。
踏月而来的月姬看到这一幕，嘴角一抽：“姐姐，留他一命啊。”
“放心，我只是废了他的【哔哔】，让他不能再去祸害别的姑娘了，死不了的。”月咏风定云淡的把禅杖收回来，转了个圈又朝着德川定定的撞了过去。
“啊——”德川定定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天空。
月姬真心实意的对着月咏抱拳：“女侠！佩服！”
“哪里哪里，小意思。”月咏叼着烟杆红着脸摆手。
“这里还有男性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啊混蛋！”虽然德川定定罪大恶极，但是同为男人的坂田银时感同身受，顿时觉得自己也蛮疼的，从而越发的对吉原的死神太夫既敬且怕。
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个一向平静的男人看起来差点儿破功。
就在此时，轰得一声巨响，今井信女从飞船上跃了下来。在她身后，火光冲天而起，飞船被炸得粉碎。
“他归你们俩玩了，那飞船就归我玩了。”今井信女面无表情的说道。
“玩的好！好好玩！”月咏对她竖起大拇指。
“我哪里玩他了！不公平！”月姬不高兴的叫到。
“那就来玩他。”坂田银时揪着月姬的领子把人拉过来，刚才胧被他偷袭，一下子打到了那边的小角落，砸的满地乱七八糟。
胧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抖落了满身的碎屑。他擦了擦自己唇角溢出的鲜血，忽然抬眼对着月姬和坂田银时横了一个轻蔑的表情：“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闹到这个地步……”
“不过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胧站在废墟里面，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的夜晚，“无论你们怎么挣扎，失去的一切都不会回到你们身边的。”
“是吗？真的不会回来吗？”月姬轻轻问道，然后她慢慢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响彻天际：“你睁开眼睛看看！老子从地狱爬回来找你了！七年！从你一刀捅死老子的时候开始，到现在整整七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找你报仇啊！终于要实现了，我激动得发抖……”月姬垂下头，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盯着看，坂田银时的目光暗了暗，伸手搂住了月姬的肩膀。
“夜之食原……”胧眯起了眼睛。
“你那些手下有夜之食原的鬼魂们收拾，我不担心他们逃跑。”月姬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手，看向胧，“当年从松下私塾带走松阳哥哥……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至于你——”月姬拔出天丛云之剑横在胸前，剑刃散发出妖红色的不祥光芒，照的月姬的瞳孔也变成了浅浅的红，显得无比妖异，“我亲自动手。”
月姬话音一落，天空之上传来了飞船的轰鸣声，天道众的救援姗姗来迟。看到天道众飞船的影子，之前还推三阻四不愿意飞往宇宙的德川定定破涕为笑，他对着手持手里剑比划着在他身上哪里下手的月咏狂笑：“你们要完蛋了哈哈哈！天道众来了！你们都完蛋吧！”
“你去玩【哔】吧！”月咏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飞出了手里剑，扎在了德川定定的脖子边。
“银时！月姬！”月咏回过头高声喊道。
“没事儿！照顾好自己！”月姬对着月咏摆摆手，坂田银时也点点头。
胧，坂田银时，月姬，三个人绕成一个圆圈，在房顶上拉开了距离。三人保持匀速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着，都在等待着对方的出手。
“两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恶鬼……滚回地狱去吧！”胧高声喊道，他率先而动，两手同时甩出一把千本，直袭月姬和坂田银时的方向。坂田银时挑起洞爷湖，借助巧劲把胧扔过来的千本悉数卷在了自己的刀刃周围旋转，而月姬随手一挥天丛云，凌厉的剑气刹那间震碎了铺天而来的千本，然后她剑刃一搅，千本碎片被气劲卷起射向了旁边还在燃烧的飞船残骸。残骸发生了爆炸，浓烟滚滚而来，淹没了三人。
“你说什么傻话。”月姬的声音传来，忽远忽近，完全听不出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胧全神戒备，四处观察，“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回来了，怎么还会回去呢？”
在身后！胧旋步回身，一道气劲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破开浓烟滚滚而来！胧双手聚集起紫色的气团，对着那道气劲狠狠的拍了过去。烟雾在两道气劲之间消散的瞬间，胧看到了月姬手中的天丛云包裹在一层妖红色的鬼力之中，鬼力不仅覆盖了全部的刀刃，还凭空拉长了数尺，在一瞬间就刺到了胧的身前，而月姬却根本就站在原地从未挪动。
中计了！胧半路撤招，就地一滚避开了月姬的劈砍，站起来的时候却被四面八方袭击而来的千本射中了周身大穴，腿一软跪在地上。
“！！”胧略微吃了一惊，这一招原本是之前他用来对付坂田银时的，没想到坂田银时中了一次之后竟然学会了！刚才月姬吸引胧的注意力，坂田银时则在浓雾之中快速跑动，不停地朝着胧发射千本，结果他一根也没躲过。
鬼力倏然消散，浓雾又重新聚拢过来。胧深吸一口气，单手撑地站起来，忽然感受到右边有异动，他猛地睁眼瞬移过去，先是一刀劈下，被木质的洞爷湖接住。然后胧下盘一矮，一个扫堂腿使出，把人踢飞了出去，随手拔下了身上扎满的千本射过去。
“你以为，我的招式会对我有用处？”胧冷冷的说道，“我可以操纵自己的经脉……你打中我的穴道也没什么。”
“是没什么，反正你打的也不是我。”月姬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带着明显的嘲笑。
烟尘散尽，月姬对着另一边的月咏竖起了大拇指，月咏则摆摆手表示这没啥。
胧瞳孔一缩——他刚才以为是坂田银时而下了狠手的人，是被月咏看准时机扔过来的德川定定。
“你这家伙——”胧闭了闭眼，紧接着狂怒的喊道，他朝着坂田银时冲了过去，却被他挥刀捅下了房顶。房顶是倾斜的，坂田银时顺着斜坡跑下去追击滚落的胧。而胧伸手紧紧贴在瓦片上摩擦，最终让自己的速度慢下来，然后他一撑瓦片抬腿高踢，刚好踹中了坂田银时的胸口，气劲在一瞬间从脚底涌出，把坂田银时向后弹开。胧借着这一弹的力量在半空拧腰把自己翻过来，稳稳的落在房顶上。然后他躬下身，向前发力，朝着坂田银时对冲而去。
银时挥刀，被胧躲过，他回身飞踢过去，胧则挥掌相迎，在两人相贴的那一刻，胧再次发力，气劲从他手中而出，顺着脚底灌注到坂田银时全身，把他往后弹出。银时全身一麻，洞爷湖脱手。胧再次挥掌上前，银时仓促之下反手握住洞爷湖的剑柄往前推送，洞穿了胧的肩膀。
两个人在房顶边缘短暂的对视，下一秒，胧拼着自己的一边肩膀废掉，揉身上前欺近银时，完好那边的手臂扣住银时的胳膊，双腿夹住银时的腰，腰上用力把银时整个人摔倒在房顶上。两个人顺着斜坡滚下了房顶，在半空中分开，双双伸出手挂在了窗台上。
月姬和月咏追着二人跑到了房顶边，月咏停下了脚步，而月姬则毫不犹豫的翻身而下。视线在眼中急速的坠落，扒在房顶边缘的月咏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焦急的目光和呼喊也逐渐被耳边的风声所取代了。月姬闭了闭眼睛，然后猛地睁开，拔剑出鞘，砍在了阳台边上，把自己下落的势头阻了一阻，然后借着剑柄上传来的力量，月姬整个人在半空之中翻了一圈，面朝下，单手扒住了下一个窗台的边沿，翻身而上，足下一蹬，踩着一层接一层的窗台往上跑去。
银时和胧就在上方不远处打着，两个人时不时双身相侧又快速的分开。胧的手掌不停的聚集着一团一团的气劲，一下一下的打在银时身上的各个关节。气劲麻痹了银时的筋脉，他的行动渐渐迟缓，而胧最后一掌挥出，直指银时的心脏。
月姬刚好赶到，她在窗台上一踹，整个人轻盈的飞跃而起，天丛云在胸前挥出一刀亮丽的光影，从侧面对着胧劈了过去。
胧忌惮天丛云的锋芒，这一掌暂时后撤。月姬趁机过去搂住了银时的腰，胧撤掌之后再度挥来，月姬一手握刀，而另一只手抱着银时，情急之下只能借力一转，把银时转了个圈，抱着他的那只手聚满鬼力迎向了胧的一掌。
双掌相接，月姬感觉自己全身的筋脉都被震了一下，她手一软松开银时朝下掉去，却被银时反手搂住抱了回来。而胧受了月姬的一掌也不好受，他的掌力只在相接处之时作用，但月姬的鬼力却如影随形缠上了他的手臂。胧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臂如坠冰窖之中，手腕以下都失去了知觉，而且感知失去还在往上蔓延。他另一只手封住了自己手臂上的穴道，从袖中褪出一根千本，朝着银时和月姬刺过去。
银时抱着月姬翻转，挥舞着洞爷湖迎上了千本。胧暗暗把力量汇聚在掌心，洞爷湖被击碎，碎片四散，砸在了下一层房顶之上，而胧的千本也顺势银时的手臂之中。鲜血溅了月姬一脸，她窝在银时的怀里面，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银时抱着她的力量在逐渐失去。月姬转头靠近坂田银时的脖颈，却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宝贝儿，下面……”
月姬瞳孔一缩，刹那间失神。
“你们两个，完蛋了。”胧轻蔑的说道，然后猛地大喊：“去死吧——”
他挥起手掌，聚集了满满的气劲，紫色的气团亮的耀眼，朝着坂田银时的心脏之上按了过去。
“你才玩蛋去吧。”回过神来的月姬轻轻的说道。她猛地发力，单手扣住银时的肩膀，抱着他往上一翻，拦在了胧和银时之间，胧那力量强劲的一掌原本是照着银时的心脏去的，现在却端端正正的打在了月姬的背心上。
月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狠狠一缩，好像被人无情的攥紧又使劲儿的往外拽。疼痛席卷了全身。月姬瞪大眼睛，死死抓住银时的肩膀，天丛云剑柄倒转，拼命往后刺去。月姬这一剑刺空了，胧轻轻巧巧的挪到了一边避开，然后他看到了银时微笑的脸，挣狞如夜叉。
银时一手抓着月姬把她甩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同时出脚把胧踹到了自己的身下，形势顿时发生了逆转，月姬伏在银时的背上，银时死死抓住胧的肩膀，两个人的重量把胧往下一个房顶压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胧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看见房顶上倒插着银时之前被他碎掉的半截洞爷湖。
胧奋力挣脱银时的桎梏，他此次把力量汇聚到肩膀上，想如法炮制弹开银时和月姬。没想到全身的力量行走了一半之后竟然消散殆尽。胧惊愕的看着银时，月姬靠在银时的肩膀上露出半张染血的脸，她嘴角微微勾起，笑道：“你若不是直接攻击我的心脏……鬼力最强的地方，又怎么可能现在一点儿都动不了呢……”
“该下地狱的是你！帮我向老师问好——”银时抓着胧摔向了那半截洞爷湖，断刀瞬间洞穿了胧的心脏，而月姬在落地的一刹那反手挥刀，天丛云穿过银时的胳膊缝隙，也狠狠的刺进了胧的胸膛。
当剑刃刺入血肉的那一刻，月姬甚至听到了轻微的噗响。以及剑下那颗心脏猛地收缩，疯狂的跳动了两下之后，骤然失去了活力，软软的停了下来。然后，剑下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跳动。
两把刀剑一前一后，把胧钉死在了房顶上。
巨响声过后，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月姬和银时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银时颤抖的抬起手，他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月姬握剑的手，逐渐用力。
“没事了……没事了……他死了……”银时不停的说着，他能感受到月姬靠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发颤。
片刻之后，一滴温暖的液体滴落在了银时的手上。
银时猛地发力离开胧的尸体坐起来，抱住了从他背上摔下来的月姬。月姬松开了握剑的手，扑进银时的怀里面，把满是泪水的脸埋进他的胸膛，整个人开始无声的震颤着。
银时抱紧了月姬，垂头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哭泣着，把这么多年来所遭受的、所失去的、所背弃的、所离开的……统统都哭了出来。
“我不难过……”月姬轻轻的说道，“我很高兴，一切……结束了。”
清风吹过，胧的尸体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铃响。月姬的哭声一听，她抬起头看着银时，银时疑惑的揉揉自己的卷毛，爬到胧的尸体旁边，在两把刀刃之间找到了一个沾满了鲜血，却依旧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是……”月姬捂住了嘴中的惊呼。坂田银时拿在手里面的是当年她死在胧的手里时，胧从她那里拿走的与裟罗那个是一对儿的小鱼项链。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胧竟然一直带在身边？！
月姬和银时面面相觑，两个人完全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总之……回来就好。”片刻之后，银时微微一笑，用袖子擦干净了项链上的鲜血，然后把它放进了月姬的手掌心之中，又用自己的手掌抱住了月姬的手，“裟罗……大概也会高兴的。”
“银时……”月姬仰起脸看他，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和被化开的鲜血，花的好像一只在泥地里面滚过的猫咪。可虽然脸上那么花，但是月姬的眼神却亮晶晶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银时看着月姬，忽然觉得，她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银时勾了勾嘴角，掐住月姬的下巴，吻了上去。而月姬这次没有挣扎，她抬手搂住了银时的脖颈，慢慢的回应着。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周围的烟雾消散开来，整座江户城不知道何时陷入了安静之中，一如之前的和将来的很多个普通早晨，安静，美丽……温柔。
“小银！姐姐！”
“银桑！月姬姐！”
神乐和新吧唧元气满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月姬跟银时分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月姬回过头，看见神乐从房顶下面爬了上来，一边抱怨一边把新八也拉了上来。然后两个人朝着他们这边扑过来。
“姐姐我好担心你阿鲁！”神乐扑进了月姬的怀中，新八跪在银时身边，两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你们两个！你们……”新八摘掉眼镜抹泪水。
“没事啦。”月姬拍了拍神乐的头，偷偷揉她头顶软软的两个团子。
“你看！天亮了呢。”
“大人，您先走。”胧对德川定定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音一落，月姬消失在了原地，胧急忙转身挥刀，短刀与天丛云之剑相撞，二者相抵，发出刺耳的刮声。月姬压着天丛云的刀刃从短刀的刀柄一直滑向刀尖，她的目光跟胧相撞，两人对视。
分开之后月姬落地，回身一剑重新刺出。胧也一刀挥出半圆，砍向月姬的右边。刀快至时，月姬右腿猛地上踢，天丛云在掌心之中旋转起来反握，架住了胧的一刀。月姬顺势往右边翻出去，刚好压着胧的刀跃到半空，胧在半路抽刀横劈，刀剑再撞，两人分别落往两方。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传来，紧闭的大门被炮火轰开，无数原本就被鬼怪缠住无法脱身的僧侣们则被突如其来的炮火炸的四散飞出，屋中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就连月姬和胧都看了过去。
只见佐佐木异三郎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握枪，一脸无聊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整整齐齐的一群见回组成员。
“晚上好……咦，你们在做什么？”佐佐木异三郎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疑似“震惊”的表情，他看看满屋漂浮的阿飘们，又看看被胧护在身后的德川定定和跟胧对峙的月姬，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月咏、银时和今井信女的身上。
“你抢我的风头了。”月姬把天丛云收到腰间，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对佐佐木说道。
“你才是，你们真选组的地盘在外面。”佐佐木伸手一指门外。
“真选组现在不用我代表，我代表的是这个。”月姬抬手指了指满屋的阿飘。
“啊咧，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呢，还想说精英怎么可能出现幻觉，果然是存在的。”佐佐木点头。
“这不是重点吧！”月咏忍不住叫到，她一直叼在嘴里面的烟斗都掉在了地上，“银时快死了啊！”
“银时？！”月姬闻言，心中一紧，回头奔向银时的方向。
“这么快就要死了吗，好吧那就先清理一下垃圾再清理垃圾们……”佐佐木一边说一边掏枪，装上子弹，对着坂田银时一枪打了过去。
枪声响起，月姬瞳孔一缩，月咏一怔紧接着抬手就要朝着佐佐木甩出手里剑，却被月姬握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银时他——”
“没事。”月姬安抚道，她摇摇头，眯起眼睛看向了佐佐木：“他不敢动手……最起码现在不敢动手。”
“啊咧月姬小姐你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只是舒筋活血的而已啦，虽然不能完全解毒但是聊胜于无。”佐佐木抽刀在僧侣之中劈砍着，身形快如一道旋风，“如果坂田先生你还是像刚才那样表现的话还不如让我清理掉算啦。”
月咏看向坂田银时的胸口，那里扎进去的并非是子弹而是血清。刚才已经沉睡的坂田银时现在睁开了眼睛，他对着月咏点点头，然后向着月姬伸出了手。
月姬抬手把坂田银时拉了起来，他还是有点站立不稳，不过很快便支撑住了自己。
“德川定定和胧跑了。”坂田银时扣住月姬的手腕，垂下头直视她。
“跑不了多远的，我留下来还不是为了等你。”月姬眨眨眼睛，伸手帮坂田银时抹去了脸上的血痕。
“你终于知道留下来等银桑了。”坂田银时轻轻一笑，按着月姬的手摸在自己脸上。
“仇要一起报嘛，”月姬微微一笑，转过身看向了胧和德川定定离开的方向，“我自己的仇，松阳哥哥的仇，还有矮杉眼睛的仇。好吧最后一个我只是为了工整凑成一个排比句才说出来的，不过既然都说了那就顺手帮矮杉报个仇也没什么。”
“你这个时候提起矮杉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坂田银时撇撇嘴。
“啊我只随口一说，”月姬歪着头拉着坂田银时往废墟堆外面走去，“不过今晚的江户城都动起来了呢……这么乱的情况下矮杉一点儿不动我才不信。但是鉴于他的最终目的大概跟我们是一样的，身为真选组模范警察的我就破例一回不追究了。”
“那你还真是仁慈啊！”坂田银时喝道，他猛地往前冲去，手中的洞爷湖挥砍而下掀翻了一群围过来的僧侣，而月姬则反手把天丛云往后画圆横砍，拦腰斩翻了偷袭的僧侣。两人朝着德川定定和胧离开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不停的有僧侣们围过来，又全都被打倒在地。临近二楼边缘的时候，坂田银时和月姬两人一左一右挑飞两个冲过来的敌人，然后趁那俩人飞落在半空的时候跃起，踩着他们的身体上了二楼。
身后有僧侣们追过来，两两为组搭人梯把人送上去追杀月姬和银时。前两个人追了上去，而后面的人再想如法炮制，却被今井信女的快刀和月咏的手里剑干掉。
两个追上了二楼的僧侣飞身而起高举禅杖，自上而下借势对着月姬和坂田银时砍过去，月姬和坂田银时都未动，一声枪响过后，一个僧侣被佐佐木的枪打中倒地，而另一个则被佐藤真一的鬼力化形一刀穿心，从窗户甩出了楼中。
“呦！小哥！好久不见啊！”坂田银时对着佐藤真一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座屋子里面充满了四处游荡的阿飘……
“啊啊啊啊！”坂田银时一声尖叫，抱住了旁边的月姬。
“你正常点！”月姬咬牙，然后对飘在一边的佐藤真一说道：“这里有见回组应该不用担心，那将军那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佐藤真一一挑眉，离开的时候还故意从坂田银时身边经过，掀起一阵狂风。
“好多替身啊啊啊啊！”坂田银时哀嚎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哪里来的！”
“大概是德川定定作恶多端。”月咏叼着烟杆靠在楼梯口，看见坂田银时的怂样之后不忍直视。
“原来你怕鬼，知道了。”今井信女把一个僧侣掀翻下楼梯，然后被佐佐木一枪打中。她收刀之后回头来看坂田银时，红色的眼眸中虽然平静无波，但就是让人有一种她在嘲笑的感觉。
“啰嗦死了！对于替身们要怀有崇敬之心！”坂田银时辩解道，“而且你们跟过来做什么！”
“完成倾城的承诺。”月咏伸出了手指，上面绑着伙伴们的头发，“既然答应了铃兰太夫，就一定要办到。而且我也不想看着伙伴们遇险，开始说好了的。”
“甜甜圈的最后一口特别好吃，所以不能让给你们。”今井信女叼着刚才从佐佐木那里抢来的甜甜圈啃得很开心，她的手指上也绑了花花绿绿的头发。
“……好啊。”月姬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过胧的最后一刀可不能让给你们。”
“我要亲手把刀捅进他的心脏……”月姬转身拎着刀往前走去，“至于德川定定……”
“松阳哥哥怎么死的，他就给我怎么死。”
就在德川定定与胧逃往楼顶的时候，将军大人已经带领见回组、真选组、夜之食原、还有江户城中所有的警察武装力量兵临城下，他喝止了目前内城侍卫和警察武装毫无意义的内斗行为，并且出言直指窃国者乃是德川定定而并非是坂田银时一行人。将军的话迅速平息了局势，但是却把绝望的德川定定逼上了绝路。
在楼顶发了一通脾气的德川定定认为自己还有天照院的控制权，借助天道众还是有翻盘的机会的。胧一直在面无表情的劝说他赶紧离开这里飞往宇宙，但是已经疯狂的德川定定却坚持要先去吉原杀掉倾城铃兰。
“即使他们能够带着那条断臂的狗逃出这座城，他也绝对不可能再见铃兰，我要让他们永远都完不成约定！”德川定定丧心病狂的大笑，然后扶着扶手登上了落在房顶等候的飞船。
但是飞船却并没有如期飞起。胧眼神一凛，抬手挥刀后退，全神戒备，然后他看到护送德川定定的三个天道众，一个是今井信女，在上船之后就拔剑干掉了开船的人；一个是银时，反手把禅杖对着胧砸了过去；还有一个是月咏，她揪着德川定定的领子把人掀下了飞船，先是甩出密密麻麻的手里剑把他死钉在房顶的一面墙上，然后抄起手中的禅杖朝着德川定定的撞了过去。
踏月而来的月姬看到这一幕，嘴角一抽：“姐姐，留他一命啊。”
“放心，我只是废了他的【哔哔】，让他不能再去祸害别的姑娘了，死不了的。”月咏风定云淡的把禅杖收回来，转了个圈又朝着德川定定的撞了过去。
“啊——”德川定定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天空。
月姬真心实意的对着月咏抱拳：“女侠！佩服！”
“哪里哪里，小意思。”月咏叼着烟杆红着脸摆手。
“这里还有男性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啊混蛋！”虽然德川定定罪大恶极，但是同为男人的坂田银时感同身受，顿时觉得自己也蛮疼的，从而越发的对吉原的死神太夫既敬且怕。
胧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个一向平静的男人看起来差点儿破功。
就在此时，轰得一声巨响，今井信女从飞船上跃了下来。在她身后，火光冲天而起，飞船被炸得粉碎。
“他归你们俩玩了，那飞船就归我玩了。”今井信女面无表情的说道。
“玩的好！好好玩！”月咏对她竖起大拇指。
“我哪里玩他了！不公平！”月姬不高兴的叫到。
“那就来玩他。”坂田银时揪着月姬的领子把人拉过来，刚才胧被他偷袭，一下子打到了那边的小角落，砸的满地乱七八糟。
胧撑着自己从地上站起来，抖落了满身的碎屑。他擦了擦自己唇角溢出的鲜血，忽然抬眼对着月姬和坂田银时横了一个轻蔑的表情：“真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闹到这个地步……”
“不过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胧站在废墟里面，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的夜晚，“无论你们怎么挣扎，失去的一切都不会回到你们身边的。”
“是吗？真的不会回来吗？”月姬轻轻问道，然后她慢慢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响彻天际：“你睁开眼睛看看！老子从地狱爬回来找你了！七年！从你一刀捅死老子的时候开始，到现在整整七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找你报仇啊！终于要实现了，我激动得发抖……”月姬垂下头，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盯着看，坂田银时的目光暗了暗，伸手搂住了月姬的肩膀。
“夜之食原……”胧眯起了眼睛。
“你那些手下有夜之食原的鬼魂们收拾，我不担心他们逃跑。”月姬一把抓住坂田银时的手，看向胧，“当年从松下私塾带走松阳哥哥……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至于你——”月姬拔出天丛云之剑横在胸前，剑刃散发出妖红色的不祥光芒，照的月姬的瞳孔也变成了浅浅的红，显得无比妖异，“我亲自动手。”
月姬话音一落，天空之上传来了飞船的轰鸣声，天道众的救援姗姗来迟。看到天道众飞船的影子，之前还推三阻四不愿意飞往宇宙的德川定定破涕为笑，他对着手持手里剑比划着在他身上哪里下手的月咏狂笑：“你们要完蛋了哈哈哈！天道众来了！你们都完蛋吧！”
“你去玩【哔】吧！”月咏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飞出了手里剑，扎在了德川定定的脖子边。
“银时！月姬！”月咏回过头高声喊道。
“没事儿！照顾好自己！”月姬对着月咏摆摆手，坂田银时也点点头。
胧，坂田银时，月姬，三个人绕成一个圆圈，在房顶上拉开了距离。三人保持匀速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着，都在等待着对方的出手。
“两个已经死去多年的恶鬼……滚回地狱去吧！”胧高声喊道，他率先而动，两手同时甩出一把千本，直袭月姬和坂田银时的方向。坂田银时挑起洞爷湖，借助巧劲把胧扔过来的千本悉数卷在了自己的刀刃周围旋转，而月姬随手一挥天丛云，凌厉的剑气刹那间震碎了铺天而来的千本，然后她剑刃一搅，千本碎片被气劲卷起射向了旁边还在燃烧的飞船残骸。残骸发生了爆炸，浓烟滚滚而来，淹没了三人。
“你说什么傻话。”月姬的声音传来，忽远忽近，完全听不出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胧全神戒备，四处观察，“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回来了，怎么还会回去呢？”
在身后！胧旋步回身，一道气劲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破开浓烟滚滚而来！胧双手聚集起紫色的气团，对着那道气劲狠狠的拍了过去。烟雾在两道气劲之间消散的瞬间，胧看到了月姬手中的天丛云包裹在一层妖红色的鬼力之中，鬼力不仅覆盖了全部的刀刃，还凭空拉长了数尺，在一瞬间就刺到了胧的身前，而月姬却根本就站在原地从未挪动。
中计了！胧半路撤招，就地一滚避开了月姬的劈砍，站起来的时候却被四面八方袭击而来的千本射中了周身大穴，腿一软跪在地上。
“！！”胧略微吃了一惊，这一招原本是之前他用来对付坂田银时的，没想到坂田银时中了一次之后竟然学会了！刚才月姬吸引胧的注意力，坂田银时则在浓雾之中快速跑动，不停地朝着胧发射千本，结果他一根也没躲过。
鬼力倏然消散，浓雾又重新聚拢过来。胧深吸一口气，单手撑地站起来，忽然感受到右边有异动，他猛地睁眼瞬移过去，先是一刀劈下，被木质的洞爷湖接住。然后胧下盘一矮，一个扫堂腿使出，把人踢飞了出去，随手拔下了身上扎满的千本射过去。
“你以为，我的招式会对我有用处？”胧冷冷的说道，“我可以操纵自己的经脉……你打中我的穴道也没什么。”
“是没什么，反正你打的也不是我。”月姬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带着明显的嘲笑。
烟尘散尽，月姬对着另一边的月咏竖起了大拇指，月咏则摆摆手表示这没啥。
胧瞳孔一缩——他刚才以为是坂田银时而下了狠手的人，是被月咏看准时机扔过来的德川定定。
“你这家伙——”胧闭了闭眼，紧接着狂怒的喊道，他朝着坂田银时冲了过去，却被他挥刀捅下了房顶。房顶是倾斜的，坂田银时顺着斜坡跑下去追击滚落的胧。而胧伸手紧紧贴在瓦片上摩擦，最终让自己的速度慢下来，然后他一撑瓦片抬腿高踢，刚好踹中了坂田银时的胸口，气劲在一瞬间从脚底涌出，把坂田银时向后弹开。胧借着这一弹的力量在半空拧腰把自己翻过来，稳稳的落在房顶上。然后他躬下身，向前发力，朝着坂田银时对冲而去。
银时挥刀，被胧躲过，他回身飞踢过去，胧则挥掌相迎，在两人相贴的那一刻，胧再次发力，气劲从他手中而出，顺着脚底灌注到坂田银时全身，把他往后弹出。银时全身一麻，洞爷湖脱手。胧再次挥掌上前，银时仓促之下反手握住洞爷湖的剑柄往前推送，洞穿了胧的肩膀。
两个人在房顶边缘短暂的对视，下一秒，胧拼着自己的一边肩膀废掉，揉身上前欺近银时，完好那边的手臂扣住银时的胳膊，双腿夹住银时的腰，腰上用力把银时整个人摔倒在房顶上。两个人顺着斜坡滚下了房顶，在半空中分开，双双伸出手挂在了窗台上。
月姬和月咏追着二人跑到了房顶边，月咏停下了脚步，而月姬则毫不犹豫的翻身而下。视线在眼中急速的坠落，扒在房顶边缘的月咏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焦急的目光和呼喊也逐渐被耳边的风声所取代了。月姬闭了闭眼睛，然后猛地睁开，拔剑出鞘，砍在了阳台边上，把自己下落的势头阻了一阻，然后借着剑柄上传来的力量，月姬整个人在半空之中翻了一圈，面朝下，单手扒住了下一个窗台的边沿，翻身而上，足下一蹬，踩着一层接一层的窗台往上跑去。
银时和胧就在上方不远处打着，两个人时不时双身相侧又快速的分开。胧的手掌不停的聚集着一团一团的气劲，一下一下的打在银时身上的各个关节。气劲麻痹了银时的筋脉，他的行动渐渐迟缓，而胧最后一掌挥出，直指银时的心脏。
月姬刚好赶到，她在窗台上一踹，整个人轻盈的飞跃而起，天丛云在胸前挥出一刀亮丽的光影，从侧面对着胧劈了过去。
胧忌惮天丛云的锋芒，这一掌暂时后撤。月姬趁机过去搂住了银时的腰，胧撤掌之后再度挥来，月姬一手握刀，而另一只手抱着银时，情急之下只能借力一转，把银时转了个圈，抱着他的那只手聚满鬼力迎向了胧的一掌。
双掌相接，月姬感觉自己全身的筋脉都被震了一下，她手一软松开银时朝下掉去，却被银时反手搂住抱了回来。而胧受了月姬的一掌也不好受，他的掌力只在相接处之时作用，但月姬的鬼力却如影随形缠上了他的手臂。胧瞬间感觉自己的手臂如坠冰窖之中，手腕以下都失去了知觉，而且感知失去还在往上蔓延。他另一只手封住了自己手臂上的穴道，从袖中褪出一根千本，朝着银时和月姬刺过去。
银时抱着月姬翻转，挥舞着洞爷湖迎上了千本。胧暗暗把力量汇聚在掌心，洞爷湖被击碎，碎片四散，砸在了下一层房顶之上，而胧的千本也顺势银时的手臂之中。鲜血溅了月姬一脸，她窝在银时的怀里面，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银时抱着她的力量在逐渐失去。月姬转头靠近坂田银时的脖颈，却听到了微弱的声音：“宝贝儿，下面……”
月姬瞳孔一缩，刹那间失神。
“你们两个，完蛋了。”胧轻蔑的说道，然后猛地大喊：“去死吧——”
他挥起手掌，聚集了满满的气劲，紫色的气团亮的耀眼，朝着坂田银时的心脏之上按了过去。
“你才玩蛋去吧。”回过神来的月姬轻轻的说道。她猛地发力，单手扣住银时的肩膀，抱着他往上一翻，拦在了胧和银时之间，胧那力量强劲的一掌原本是照着银时的心脏去的，现在却端端正正的打在了月姬的背心上。
月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狠狠一缩，好像被人无情的攥紧又使劲儿的往外拽。疼痛席卷了全身。月姬瞪大眼睛，死死抓住银时的肩膀，天丛云剑柄倒转，拼命往后刺去。月姬这一剑刺空了，胧轻轻巧巧的挪到了一边避开，然后他看到了银时微笑的脸，挣狞如夜叉。
银时一手抓着月姬把她甩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同时出脚把胧踹到了自己的身下，形势顿时发生了逆转，月姬伏在银时的背上，银时死死抓住胧的肩膀，两个人的重量把胧往下一个房顶压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胧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看见房顶上倒插着银时之前被他碎掉的半截洞爷湖。
胧奋力挣脱银时的桎梏，他此次把力量汇聚到肩膀上，想如法炮制弹开银时和月姬。没想到全身的力量行走了一半之后竟然消散殆尽。胧惊愕的看着银时，月姬靠在银时的肩膀上露出半张染血的脸，她嘴角微微勾起，笑道：“你若不是直接攻击我的心脏……鬼力最强的地方，又怎么可能现在一点儿都动不了呢……”
“该下地狱的是你！帮我向老师问好——”银时抓着胧摔向了那半截洞爷湖，断刀瞬间洞穿了胧的心脏，而月姬在落地的一刹那反手挥刀，天丛云穿过银时的胳膊缝隙，也狠狠的刺进了胧的胸膛。
当剑刃刺入血肉的那一刻，月姬甚至听到了轻微的噗响。以及剑下那颗心脏猛地收缩，疯狂的跳动了两下之后，骤然失去了活力，软软的停了下来。然后，剑下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跳动。
两把刀剑一前一后，把胧钉死在了房顶上。
巨响声过后，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月姬和银时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银时颤抖的抬起手，他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月姬握剑的手，逐渐用力。
“没事了……没事了……他死了……”银时不停的说着，他能感受到月姬靠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发颤。
片刻之后，一滴温暖的液体滴落在了银时的手上。
银时猛地发力离开胧的尸体坐起来，抱住了从他背上摔下来的月姬。月姬松开了握剑的手，扑进银时的怀里面，把满是泪水的脸埋进他的胸膛，整个人开始无声的震颤着。
银时抱紧了月姬，垂头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不停的哭泣着，把这么多年来所遭受的、所失去的、所背弃的、所离开的……统统都哭了出来。
“我不难过……”月姬轻轻的说道，“我很高兴，一切……结束了。”
清风吹过，胧的尸体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铃响。月姬的哭声一听，她抬起头看着银时，银时疑惑的揉揉自己的卷毛，爬到胧的尸体旁边，在两把刀刃之间找到了一个沾满了鲜血，却依旧闪闪发亮的东西。
“这是……”月姬捂住了嘴中的惊呼。坂田银时拿在手里面的是当年她死在胧的手里时，胧从她那里拿走的与裟罗那个是一对儿的小鱼项链。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胧竟然一直带在身边？！
月姬和银时面面相觑，两个人完全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总之……回来就好。”片刻之后，银时微微一笑，用袖子擦干净了项链上的鲜血，然后把它放进了月姬的手掌心之中，又用自己的手掌抱住了月姬的手，“裟罗……大概也会高兴的。”
“银时……”月姬仰起脸看他，白皙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和被化开的鲜血，花的好像一只在泥地里面滚过的猫咪。可虽然脸上那么花，但是月姬的眼神却亮晶晶的，眼角还挂着泪珠。
银时看着月姬，忽然觉得，她从未离开过他的身边。
银时勾了勾嘴角，掐住月姬的下巴，吻了上去。而月姬这次没有挣扎，她抬手搂住了银时的脖颈，慢慢的回应着。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周围的烟雾消散开来，整座江户城不知道何时陷入了安静之中，一如之前的和将来的很多个普通早晨，安静，美丽……温柔。
“小银！姐姐！”
“银桑！月姬姐！”
神乐和新吧唧元气满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月姬跟银时分开，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月姬回过头，看见神乐从房顶下面爬了上来，一边抱怨一边把新八也拉了上来。然后两个人朝着他们这边扑过来。
“姐姐我好担心你阿鲁！”神乐扑进了月姬的怀中，新八跪在银时身边，两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你们两个！你们……”新八摘掉眼镜抹泪水。
“没事啦。”月姬拍了拍神乐的头，偷偷揉她头顶软软的两个团子。
“你看！天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