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散暗藏，张缵前往湖南读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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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东山和秘书骑着高头大马走了，张缵一屁股坐在自家书房的椅子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缵不说话，悄没声息的走进来的自卫队其他骨干也不敢吭声。
屋外，本来晴好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沉沉的。起风了，北风一个劲儿地呼啸，把屋外的松林吹得呜呜地直叫唤，像张缵心底的呜咽。
许久，胡远明终于打破沉寂，问：“张队长，自卫队解散了，我们该怎么办？”
张缵看了大家一眼，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胡远明把拳头狠狠地砸在茶几上：“我不同意解散自卫队，坚决不同意！我们好不容易拉起队伍，操练了大半年，现在让我们解散，亏他们想得出来？”
孙大富惴惴地说：“要是我们的自卫队解散了，民团呀，土匪呀，再闯到玖华乡，闯到直溪河，谁知道会怎么欺负我们！”
李直平说：“可是，严东山是代表县党部、县政府来宣布命令的，我们要是不解散，就成了非法武装。”
张大叔说：“很显然，跟他们硬顶是不行的。”
张大叔的话启发了张缵，他一拍桌子，说：“对呀，我们不跟他硬顶，可以来个假解散，真保留。平时，我们不再集中训练，一旦有土匪骚扰，我们迅速集合。”
李直平说：“这个办法好，我觉得，就这么办。”
张缵叹息一声：“唉，这是个什么世道哟！你想读书吧，日本鬼子的飞机来狂轰滥炸；想护卫乡里吧，政府不许你拉队伍，还让你没地方去说理。”
赵大姑说：“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留在宜昌城里呢，留在城里，说不定，早就跟哪支队伍走了。”
一听赵大姑说到队伍，张缵忽然有了主意：“对呀，在宜昌时，就有同学约我去武汉报考中央军校，我也约好几个同学一同前往，可是，武汉一失守，我们没去成。现在，县政府连自卫队都不许办了，我何不趁这个机会，去军校读几年书？”
李直平说：“你读书去了，我们没了主心骨，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张缵说，“趁现在日本鬼子还没打到这里，我去学点本领，他们一旦打过来，我们没有几下子，怎么对付得了。你们不知道，日本兵到中国来之前，都到军校受过专门训练的，他们个个军事素养高，对付中国普通军人，一个人能顶得上四五个，我们不学点真功夫，将来怎么对付这些日本兵？”
胡远明问：“武汉失守了，你知道中央军校迁到哪里去了吗？”
张缵说：“我当然知道，现在，他们撤退到湖南武冈了，我可直接去武冈。”
赵大姑一听张缵要去读军校，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是她又不便直接说，只好拿自卫队说事，她说：“我们成立自卫队，是为了打鬼子，现在自卫队一解散，万一日本鬼子来了，我们怎么办？”
张缵说：“目前，日本鬼子正在全力以赴打开进川的通道，他们想拿下重庆，逼中国政府就范，暂时还腾不出人手来骚扰乡里……”
不得已，赵大姑只好把这句话搬出来：“你去读书，我怎么办？”
张缵说：“你有两个选择，一，回李家冲去陪赵叔，在那里，你们家有房屋，有田地……”
赵大姑嘴巴一撅，说：“你这是把我推到虎口里去呀，你知道的，李家冲的人都知道，我和我爹参加了玖华乡自卫队，万一土匪恶霸来骚扰，我往哪里躲？”
张缵说：“你还有第二条路嘛，就留在直溪河唐家楼，住在我们家，协助我爹管家务……”
赵大姑向张缵逼近一步：“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了吗？”
张缵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不出第三条路来。”
赵大姑嘟着嘴巴吹了一口气，把披散到额头的刘海吹得飞起来，说：“当然有第三条路。这第三条路就是——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去湖南读军校，我去给你当书童。”
张缵笑了笑：“我又不是旧时代赶考的书生，带个书童干什么？再说，你是个女的……”
赵大姑把右手做成剪刀的样子，左手把头发一握：“我把它剪短，不就看不出是个女生了吗？”
猴娃把赵大姑往旁边一扒拉：“现成的一个书童就站在这里，干吗还要你女扮男装？”猴娃把身子弯下去，做了个提箱子的动作，“看看吧，这才像个书童，对不对？”猴娃的话，把几个人逗得嘿嘿地笑起来。
胡远明在猴娃身后扯了几下，等猴娃扭过脸去，胡远明再向他眨了眨眼睛。
猴娃生气地说：“你朝我眨眼睛干什么？”
李直平哈哈地笑起来：“猴娃，你想去当书童，得看大姑同意不同意，你还得问问，张队长到底是喜欢你跟着，还是喜欢大姑跟着。”
猴娃突然明白什么意思了，连忙退到后面，脸涨得通红。
猴娃的脸涨得通红，赵大姑的脸也涨得通红，本来没捅破的那点儿意思，被胡远明和李直平一下子捅破了，赵大姑心里其实是很感激胡远明和李直平的，但是，她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伢，还在宜昌城里读过几年书，那点意思一旦被捅破，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也讪讪地退到人群后面去。
张缵这才开始布置善后工作：“看来，这自卫队不解散不行了。我建议，那些没有家庭拖累的，可以去找我堂兄，堂兄不是带着一帮人去了襄阳吗，你们可以投奔他去。”
胡远明说：“我们这上有老，下有老的，怎么走得脱？”
张缵说：“你走不了，还有别人走得了，比如，”张缵看了猴娃一眼，“猴娃，你该没有什么拖累吧？”
猴娃抬起手来挠了挠头皮：“我，我有什么拖累呀，可是，可是……我，我舍不得远明大哥。”
李直平开他的玩笑说：“你是舍不得远明大哥呢，还是舍不得秀香嫂子呢？秀香嫂子还没把媳妇子给你找好呀？”
张大叔安慰似的说：“猴娃，你尽管去找张支队长，说不定，张支队长的游击队里，有个漂亮的女游击队员正等着你呢。”
几个人的话，把猴娃都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就去找张翮大哥。我要单独拉起一支队伍，等日本鬼子打到直溪河，我就带着队伍杀回来。”
“好，好，有志气！”张缵连连称赞猴娃，接着，他话头一转，对大家说，“我们的人，不能真的散了伙，大家可以分散活动，有什么大事，由李直平牵头商量。”张缵转过头去，看着张大叔，“大叔，我记得，你家养着好些鸽子吧。”
张大叔说：“是啊，每次打猎，我总要带几只鸽子，如果遇到大野兽，一个人对付不了，我就放出鸽子，通知别的猎户去帮忙。”
“这是个好办法。”张缵肯定说，“大家也学学张大叔，在家养几只鸽子，以便在紧急情况下联系。大家养的鸽子，要教会它们单线联系，比如，胡远明、张大叔和孙大富家的鸽子，要直飞李直平家，李直平呢，至少要养三只鸽子，分别飞胡远明家、张大叔家和孙大富家……”
几个人都说：“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
“大家的武器，可以分别找个地方藏起来，万一要用，能随时取出来。”张缵很有些不舍地说，“我们的自卫队刚刚有点起色，却不得不临时解散。幸好日本鬼子还没打到我们这里来。”
大家都有点依依不舍：“张兄弟，你就不能不走吗？”
张缵安慰大家说：“我只是暂时离开大家，去学点本领。等我学了本领回来，在玖华乡一定有用武之地。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大干一场啦！”
张家的堂屋里响起噼噼啪啪的掌声。
张缵离开的第三天，福宁区副区长王耀祖带着区公所的几个保安队员气势汹汹地闯进玖华乡。这些保安队员先去了李家溪，在李家溪几户人家四周转了转，没有发现自卫队活动。
跟随王耀祖一道来的甘小猴因为没找到自卫队的人，很有些失落的样子，他在几个自卫队骨干的屋前屋后找了又找，嘴里说：“我就不相信，你们会钻到地缝里去！”
甘小猴带人到孙大富家没找到人，还跑到孙大富姑娘婆婆的娘家去找，也没找到孙大富和张雨珍，一问邻居，说昨天早上就上山打猎去了。甘小猴说：“狗日的孙大富，你把老子的一份好差事搅黄了，要不是你，现在，老子在王墩子的队伍里吃香的喝辣的，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告诉你，除非你真的不当自卫队，你要还当自卫队，撞到老子手里，你可小心点！”
在李家溪没找到人，他们马上来到唐家楼。张家祠堂里阒无人声。
王耀祖拔出手枪，站在祠堂门口大声叫嚷道：“张缵呢？张缵在哪里，快给我出来？”
祠堂里没人应声。
王耀祖走进祠堂一看，张家祠堂里人去屋空，只有一个看守祠堂的老头从里面走出来，老头嘶哑着声音问：“是王区长吗？张队长已经到湖南中央军校读书去了，走之前，他给您留下一封信。”
王耀祖打开信封看了看，有些诧异地问：“咦——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头，你没骗我吧？”
老头儿说：“县党部的严科长说得那么严厉，谁敢跟县党部作对呀？”
王耀祖说：“他们一定就近躲起来了。”王耀祖向保安队员一挥手，“兄弟们，给我搜！搜出自卫队来，我有重赏！”
看守祠堂的老头儿说：“我没有骗您，张队长出发去湖南时说，中央军校的前身是黄埔军校，委员长号召全国有理想有文化的青年学生前去报考军校，学成后奔赴各地为抗战效力。张队长交代我，如果有谁找麻烦，叫我对官员说，谁要是敢欺负玖华乡自卫队的人，等他回来，决不轻饶！”
王耀祖举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呢，听了老头儿转述的话，便接着刚才那个“搜”字说：“搜……搜……还搜个屁呀，自卫队都散伙了！”
王耀祖没想到，张缵真的把自卫队解散了，他有些失落地咕哝道，“老子他妈的只希望他不解散自卫队，我希望他把事情闹大，他把事情闹得越大，老子越有机会报他杀侄儿的一箭之仇！”
甘小猴也在张家祠堂门口直跳脚：“谁叫他们就解散自卫队的，谁叫他们就解散自卫队的？老子还没看见他们求饶呢！”
王耀祖说最后那句话时，感觉四面林子里有无数双眼睛瞪着他，那些眼睛，像一支支利箭，支支穿透他的心，又像深夜黑松林里的一坨坨鬼火，烧得他心里一炸一炸的，王耀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眼睛，他要是再在这里聒噪，就完全有可能走不脱了，于是，王耀祖便连忙带着他的保安队，灰溜溜地逃出唐家楼。
严东山和秘书骑着高头大马走了，张缵一屁股坐在自家书房的椅子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张缵不说话，悄没声息的走进来的自卫队其他骨干也不敢吭声。
屋外，本来晴好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沉沉的。起风了，北风一个劲儿地呼啸，把屋外的松林吹得呜呜地直叫唤，像张缵心底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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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富惴惴地说：“要是我们的自卫队解散了，民团呀，土匪呀，再闯到玖华乡，闯到直溪河，谁知道会怎么欺负我们！”
李直平说：“可是，严东山是代表县党部、县政府来宣布命令的，我们要是不解散，就成了非法武装。”
张大叔说：“很显然，跟他们硬顶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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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缵叹息一声：“唉，这是个什么世道哟！你想读书吧，日本鬼子的飞机来狂轰滥炸；想护卫乡里吧，政府不许你拉队伍，还让你没地方去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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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赵大姑说到队伍，张缵忽然有了主意：“对呀，在宜昌时，就有同学约我去武汉报考中央军校，我也约好几个同学一同前往，可是，武汉一失守，我们没去成。现在，县政府连自卫队都不许办了，我何不趁这个机会，去军校读几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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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还有你吗？”张缵说，“趁现在日本鬼子还没打到这里，我去学点本领，他们一旦打过来，我们没有几下子，怎么对付得了。你们不知道，日本兵到中国来之前，都到军校受过专门训练的，他们个个军事素养高，对付中国普通军人，一个人能顶得上四五个，我们不学点真功夫，将来怎么对付这些日本兵？”
胡远明问：“武汉失守了，你知道中央军校迁到哪里去了吗？”
张缵说：“我当然知道，现在，他们撤退到湖南武冈了，我可直接去武冈。”
赵大姑一听张缵要去读军校，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是她又不便直接说，只好拿自卫队说事，她说：“我们成立自卫队，是为了打鬼子，现在自卫队一解散，万一日本鬼子来了，我们怎么办？”
张缵说：“目前，日本鬼子正在全力以赴打开进川的通道，他们想拿下重庆，逼中国政府就范，暂时还腾不出人手来骚扰乡里……”
不得已，赵大姑只好把这句话搬出来：“你去读书，我怎么办？”
张缵说：“你有两个选择，一，回李家冲去陪赵叔，在那里，你们家有房屋，有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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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缵说：“你还有第二条路嘛，就留在直溪河唐家楼，住在我们家，协助我爹管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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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缵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不出第三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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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缵笑了笑：“我又不是旧时代赶考的书生，带个书童干什么？再说，你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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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娃把赵大姑往旁边一扒拉：“现成的一个书童就站在这里，干吗还要你女扮男装？”猴娃把身子弯下去，做了个提箱子的动作，“看看吧，这才像个书童，对不对？”猴娃的话，把几个人逗得嘿嘿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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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娃的脸涨得通红，赵大姑的脸也涨得通红，本来没捅破的那点儿意思，被胡远明和李直平一下子捅破了，赵大姑心里其实是很感激胡远明和李直平的，但是，她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伢，还在宜昌城里读过几年书，那点意思一旦被捅破，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也讪讪地退到人群后面去。
张缵这才开始布置善后工作：“看来，这自卫队不解散不行了。我建议，那些没有家庭拖累的，可以去找我堂兄，堂兄不是带着一帮人去了襄阳吗，你们可以投奔他去。”
胡远明说：“我们这上有老，下有老的，怎么走得脱？”
张缵说：“你走不了，还有别人走得了，比如，”张缵看了猴娃一眼，“猴娃，你该没有什么拖累吧？”
猴娃抬起手来挠了挠头皮：“我，我有什么拖累呀，可是，可是……我，我舍不得远明大哥。”
李直平开他的玩笑说：“你是舍不得远明大哥呢，还是舍不得秀香嫂子呢？秀香嫂子还没把媳妇子给你找好呀？”
张大叔安慰似的说：“猴娃，你尽管去找张支队长，说不定，张支队长的游击队里，有个漂亮的女游击队员正等着你呢。”
几个人的话，把猴娃都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我就去找张翮大哥。我要单独拉起一支队伍，等日本鬼子打到直溪河，我就带着队伍杀回来。”
“好，好，有志气！”张缵连连称赞猴娃，接着，他话头一转，对大家说，“我们的人，不能真的散了伙，大家可以分散活动，有什么大事，由李直平牵头商量。”张缵转过头去，看着张大叔，“大叔，我记得，你家养着好些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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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好办法。”张缵肯定说，“大家也学学张大叔，在家养几只鸽子，以便在紧急情况下联系。大家养的鸽子，要教会它们单线联系，比如，胡远明、张大叔和孙大富家的鸽子，要直飞李直平家，李直平呢，至少要养三只鸽子，分别飞胡远明家、张大叔家和孙大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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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有点依依不舍：“张兄弟，你就不能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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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小猴带人到孙大富家没找到人，还跑到孙大富姑娘婆婆的娘家去找，也没找到孙大富和张雨珍，一问邻居，说昨天早上就上山打猎去了。甘小猴说：“狗日的孙大富，你把老子的一份好差事搅黄了，要不是你，现在，老子在王墩子的队伍里吃香的喝辣的，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告诉你，除非你真的不当自卫队，你要还当自卫队，撞到老子手里，你可小心点！”
在李家溪没找到人，他们马上来到唐家楼。张家祠堂里阒无人声。
王耀祖拔出手枪，站在祠堂门口大声叫嚷道：“张缵呢？张缵在哪里，快给我出来？”
祠堂里没人应声。
王耀祖走进祠堂一看，张家祠堂里人去屋空，只有一个看守祠堂的老头从里面走出来，老头嘶哑着声音问：“是王区长吗？张队长已经到湖南中央军校读书去了，走之前，他给您留下一封信。”
王耀祖打开信封看了看，有些诧异地问：“咦——他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老头，你没骗我吧？”
老头儿说：“县党部的严科长说得那么严厉，谁敢跟县党部作对呀？”
王耀祖说：“他们一定就近躲起来了。”王耀祖向保安队员一挥手，“兄弟们，给我搜！搜出自卫队来，我有重赏！”
看守祠堂的老头儿说：“我没有骗您，张队长出发去湖南时说，中央军校的前身是黄埔军校，委员长号召全国有理想有文化的青年学生前去报考军校，学成后奔赴各地为抗战效力。张队长交代我，如果有谁找麻烦，叫我对官员说，谁要是敢欺负玖华乡自卫队的人，等他回来，决不轻饶！”
王耀祖举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呢，听了老头儿转述的话，便接着刚才那个“搜”字说：“搜……搜……还搜个屁呀，自卫队都散伙了！”
王耀祖没想到，张缵真的把自卫队解散了，他有些失落地咕哝道，“老子他妈的只希望他不解散自卫队，我希望他把事情闹大，他把事情闹得越大，老子越有机会报他杀侄儿的一箭之仇！”
甘小猴也在张家祠堂门口直跳脚：“谁叫他们就解散自卫队的，谁叫他们就解散自卫队的？老子还没看见他们求饶呢！”
王耀祖说最后那句话时，感觉四面林子里有无数双眼睛瞪着他，那些眼睛，像一支支利箭，支支穿透他的心，又像深夜黑松林里的一坨坨鬼火，烧得他心里一炸一炸的，王耀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眼睛，他要是再在这里聒噪，就完全有可能走不脱了，于是，王耀祖便连忙带着他的保安队，灰溜溜地逃出唐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