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前往救助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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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汝意被对方一顿冷喝，再也不敢说话了，虽然很确定对方认错了人，但现在继续解释的话，无疑会引来更多的伤害。
小毛熊，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等真相大白了，我一定要把他们几个告上法院，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程汝意心里不停的琢磨着。
很快，小毛熊便被那个脏皮鞋一把扯开……
里面除了一堆洁白的棉花外，别无他物。
四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包括那几个莽夫，还有围观的人们，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程汝意只能听到来去呼啸的风声，以及时不时被吹进嘴里的几粒沙土。不过，程汝意感觉那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渐渐松了。
“队长，没有啊。”
脏皮鞋心虚的声音传来，不过紧接着他又猜测道：“会不会是这些偷猎者把黑颈鹤藏在了车上？我上去找找。”
“对，很有可能，让我来好好审问审问这个女的，她迟早会交代的……”
“都给我闭嘴！”
突然，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爆喝一声，放开了程汝意，“你们是不是还打算严刑逼供啊？”
又是一阵安静，脏皮鞋就要上车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程汝意这才恢复了自己，她先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原来呼吸也是这么美妙，享受的事情。随后，她抬起头，摸着自己脸颊，将好几粒钳在肉里的石子摘了下来，可脸颊还是忍不住的疼，而且开始发烫，像是火烧着了一样，火辣火辣的疼。
鼻子一酸，程汝意委屈的掉下了眼泪。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也没有这么委屈过。
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尤其是那个队长！
程汝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浑身上下哪都疼，刚蹲起身子，双腿却是一软就要栽倒在地……这时，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搭了过来，稳稳的扶住了程汝意。
都不用看，肯定是那个混蛋！这熟悉的力道，程汝意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了。
程汝意一把甩开手臂，转身冷冷看去，只见对方是个身体强壮的中年男人……好吧，也许是青年，或者少年，程汝意有些不确定，反正皮肤很粗糙，被紫外线晒得多了，脸上布满了红血丝，根本无法分辨年龄。
不过，他的五官倒是很端正，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有点像是藏族人，再搭配上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给人一种踏实，稳重的感觉……不能被他的表象给欺骗了，从刚才的事情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稳重的人。
“放开我！”
程汝意板着脸，冷冷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是什么单位的，在哪可以投诉你们。”
那队长和几个同伴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起来。
“这位姑娘，今天的确是我们抓错人了，但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脏皮鞋走了过来，他很年轻，也就刚成年的样子，很瘦，但两个圆圆的眼睛不时的转悠着，看起来很是狡猾！
“你最好能说服我。”
程汝意拿出手机，已经按出了110的数字，只等拨号出去。不过，她不确定这里的有没有110，能不能打通。
脏皮鞋知道程汝意没有在开玩笑，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动物救助站的人，并不是警察……这次之所以误会，是因为我们救助站附近出现了一个偷猎黑颈鹤的团队，我们跟了他们很长时间，确定他们今天会乘坐班车离开色林错，所以才在这里设伏……没想到还是抓错了人。”
动物救助站？
听到这几个字，程汝意没来由的感觉亲近，松开了按着拨号键的手指。
“抓捕偷猎者？你们看我像偷猎者吗？”
程汝意鼻子一酸，忿忿不平的说道。
“嗯……现在的偷猎者，什么人都有，根本从外形无法判断。”
这时，队长说话了，“去年夏天我们抓了两个偷猎者，就是来西藏旅游的游客，而他们偷猎的理由，则是抓来后去放生的。”
程汝意冷冰冰的看着他，“所以，你们就抱着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的心态？”
队长脸色一窘，不过倒也敢作敢当，直视着程汝意，诚恳的说道：“今天是我们的错，我不狡辩，你提要求吧，给钱也行，只要不过分我都接受……”
“队长，站里已经没钱了。”
这时，一个干瘦的藏族少年站了出来，噘着嘴委屈的说道：“这次出来汽车加油的钱都用的是我自己的工资，你还怎么赔给别人钱？”
“那也得赔，从我工资里扣吧。”队长不容置疑的说道。
“你的工资？”
藏族少年更是不满，小声说道：“你的工资都扣到明年了。”
队长脸色一红，瞪了藏族少年一眼，“好了，就这么定了，有什么意见回站里再说！”
说罢，他转过身看着程汝意，“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程汝意本想先去医院，确认下自己的脸到底有没有事，然后再让他们赔了小毛熊，但是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
程汝意支吾着，突然有了主意，问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程华的人？他也有个救助站。”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
突然，那队长双眼一眨不眨盯着程汝意，紧张的问道。
“你师父？”
程汝意也看着队长，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感觉他的声音那么熟悉！
因为前两天通过话！
这个队长，就是程华的徒弟王铁！
“你叫王铁？”
“你是程汝意？”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却突然笑了起来，尤其是那个藏族少年笑得最为开心，好歹不用赔钱了。
王铁认真的看向程汝意，再次沉声道歉：“对不起，程汝意，我就是王铁！真的对不起！”
程汝意顿时愣住了，呆呆看着王铁，再看看脏皮鞋那几个人，却有种滑稽的感觉。
“你不是野生动物救护站的工作人员吗？”程汝意不解的问道：“怎么又成警察了？”
王铁耸耸肩，“我们不是警察，只是在追查几个偷猎者，只要抓住了就会交给警察，去派出所做笔录。”
“你们……还要抓偷猎者啊……”
程汝意心中一紧，没想到救助动物的工作这么危险，她开始为父亲担心了。
“是啊，警察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野生动物，只能由我们来了。”王铁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们那边的保护区出现了好几起偷猎黑颈鹤的事件，我们有几次差点就抓住那些偷猎者了，可每次都被他们侥幸逃脱，所以这次……”
“原来是这样……”
程汝意点点头，又问道：“那程华呢？他在哪里？”
王铁并不奇怪程汝意直呼父亲的名字，他左右看了看，说道：“我们先走吧，到了站里再说。”
“那我的小毛熊怎么办？”
程汝意指着地上一堆散乱的棉花，没好气的说道。
她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王铁，哪怕他是父亲的徒弟。
“你妈……”
王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程汝意以为是在骂她，愤怒道：“好端端的你干嘛骂人？”
顿时，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
几人看着程汝意，又看了看王铁，想笑又不敢笑，憋着笑的表情看起来滑稽极了。
“那啥……你误会了。”
王铁憋红了脸，尴尬的指着先前那个藏族少年，“我没有骂你，是他就叫这个名字，尼玛。”
下一秒，轮到程汝意脸红了，一下子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上。她不好意思的看看王铁，再看看名叫尼玛的藏族少年……两人同时低下了头，谁也不敢看谁。尤其是尼玛，虽然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脸色最红的那个人就是他。
王铁让他的几个队员把程汝意的东西装好塞进登山包，又主动背起包，来到了路边的一辆破旧越野车上。
“如意，我们先回站里，回去再说你父亲的事……”
“请叫我全名，程汝意。”
程汝意冷冷说道：“我的脸上现在还火辣辣的，别跟我套近乎！”
王铁脸色尴尬了起来，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时，脏皮鞋却忍不了了，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太过分啊，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误会，我们也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要干嘛？”
“要你们负责任！”
程汝意红着眼睛嚷道：“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按在地上一顿打，还扯烂了我的登山包，弄坏了我的小毛熊，又反过来斥责我的不对？”
脏皮鞋还要说什么，却被王铁一声喝止。
“黑子，闭嘴！”
脏皮鞋似乎对王铁很是服气，硬生生忍住了，但看向程汝意的眼神依旧不善。
程汝意顿了顿，这才说道：“你们认为这都是我的错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王铁想了想，说道：“其实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对于你，还有师娘来说，肯定是师父错了。但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你们不理解师父……其实我一直在劝师父，让他下去跟你们解释清楚，最起码能获得你的谅解。”
程汝意犹豫了下，“那他怎么没来？”
“这段时间偷猎者有些多，站里人手不够，师父说忙完这阵子就去西藏找你。”
王铁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他人却失踪了……”
“他真的失踪了？”
程汝意还是有些不相信，“给我详细说说。”
“好吧，刚才说了，那些日子发现了好几起偷猎黑颈鹤的事情，站里的人都出去巡逻了。”王铁缓缓说道：“本来我跟师父是一组，但那天我有事，就让师父一个人去了，结果师父就没有再回来……”
“你是说……”
程汝意心中一惊，“你是说程华在巡逻防范偷猎者的过程中失踪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失踪，有可能只是个乐观的说法。
程华，说不上有生命危险！
“不好说，没法确定，这边好多地方都是无人区，没有信号，不过我已经报警了，现在只能抱着最好的希望去找师父。”王铁看着程汝意，沉重的说道：“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想叫你，或者你妈上来，我们一起找。”
“其实就是让家属来负责任是吧？”程汝意看着王铁。
王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程汝意顿时不由的摇摇头，心情低沉下来。
本以为程华只是忘了时间，过两天就会安然回来。但是现在看来，真的很危险。尤其是想到偷猎者，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程汝意看着远处隐约的色林错湖，双手合十，真诚的祈祷起来。
这辆越野车是七座的，王铁，程汝意，黑子，尼玛，还有三个队员，刚好坐满。
程华的救助站就在色林错湖不远处，一个山谷中，紧靠着色林错国家黑颈鹤保护区，不过海拔已经突破5000米了，越走氧气越稀薄。
程汝意早早就把车里的氧气瓶用上了，她现在才知道到了拉萨，根本不算是真正的高原，这里才是。
突然，天气下起了雨，车窗外一片模糊，天空朦朦胧胧。路边的原野上，似乎有动物在跟着汽车奔跑，程汝意怎么看也看不清是什么动物，能看清的只是雨滴，从天上降落，在窗户上流淌。
程汝意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跟程华的对话。
“这个世界动不动就大雨沱，河水泛滥，如果给雨滴做dna测试，就知道它来自哪里。它来自海洋，来自河流，来自湖泊，来自沼泽。遗憾的是，它的来源不仅仅是这些。地球上的每一次大范围降雨，至少有10%的雨滴来自南极和北极，以及地球第三极的西藏。来自那里正在迅速退化的冰川。所以要珍惜雨水，它是冰川给我们的最后的恩典，是冰川的眼泪。”
“人类的活动排放出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就像一层塑料薄膜，罩住了地球，让地球变成了一个大温室，热量散发不出去，冰川就融化了。”
程汝意被对方一顿冷喝，再也不敢说话了，虽然很确定对方认错了人，但现在继续解释的话，无疑会引来更多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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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小毛熊便被那个脏皮鞋一把扯开……
里面除了一堆洁白的棉花外，别无他物。
四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包括那几个莽夫，还有围观的人们，都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程汝意只能听到来去呼啸的风声，以及时不时被吹进嘴里的几粒沙土。不过，程汝意感觉那人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渐渐松了。
“队长，没有啊。”
脏皮鞋心虚的声音传来，不过紧接着他又猜测道：“会不会是这些偷猎者把黑颈鹤藏在了车上？我上去找找。”
“对，很有可能，让我来好好审问审问这个女的，她迟早会交代的……”
“都给我闭嘴！”
突然，那个被称为队长的人爆喝一声，放开了程汝意，“你们是不是还打算严刑逼供啊？”
又是一阵安静，脏皮鞋就要上车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程汝意这才恢复了自己，她先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第一次感觉原来呼吸也是这么美妙，享受的事情。随后，她抬起头，摸着自己脸颊，将好几粒钳在肉里的石子摘了下来，可脸颊还是忍不住的疼，而且开始发烫，像是火烧着了一样，火辣火辣的疼。
鼻子一酸，程汝意委屈的掉下了眼泪。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也没有这么委屈过。
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尤其是那个队长！
程汝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浑身上下哪都疼，刚蹲起身子，双腿却是一软就要栽倒在地……这时，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搭了过来，稳稳的扶住了程汝意。
都不用看，肯定是那个混蛋！这熟悉的力道，程汝意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了。
程汝意一把甩开手臂，转身冷冷看去，只见对方是个身体强壮的中年男人……好吧，也许是青年，或者少年，程汝意有些不确定，反正皮肤很粗糙，被紫外线晒得多了，脸上布满了红血丝，根本无法分辨年龄。
不过，他的五官倒是很端正，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有点像是藏族人，再搭配上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给人一种踏实，稳重的感觉……不能被他的表象给欺骗了，从刚才的事情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稳重的人。
“放开我！”
程汝意板着脸，冷冷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是什么单位的，在哪可以投诉你们。”
那队长和几个同伴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起来。
“这位姑娘，今天的确是我们抓错人了，但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脏皮鞋走了过来，他很年轻，也就刚成年的样子，很瘦，但两个圆圆的眼睛不时的转悠着，看起来很是狡猾！
“你最好能说服我。”
程汝意拿出手机，已经按出了110的数字，只等拨号出去。不过，她不确定这里的有没有110，能不能打通。
脏皮鞋知道程汝意没有在开玩笑，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动物救助站的人，并不是警察……这次之所以误会，是因为我们救助站附近出现了一个偷猎黑颈鹤的团队，我们跟了他们很长时间，确定他们今天会乘坐班车离开色林错，所以才在这里设伏……没想到还是抓错了人。”
动物救助站？
听到这几个字，程汝意没来由的感觉亲近，松开了按着拨号键的手指。
“抓捕偷猎者？你们看我像偷猎者吗？”
程汝意鼻子一酸，忿忿不平的说道。
“嗯……现在的偷猎者，什么人都有，根本从外形无法判断。”
这时，队长说话了，“去年夏天我们抓了两个偷猎者，就是来西藏旅游的游客，而他们偷猎的理由，则是抓来后去放生的。”
程汝意冷冰冰的看着他，“所以，你们就抱着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的心态？”
队长脸色一窘，不过倒也敢作敢当，直视着程汝意，诚恳的说道：“今天是我们的错，我不狡辩，你提要求吧，给钱也行，只要不过分我都接受……”
“队长，站里已经没钱了。”
这时，一个干瘦的藏族少年站了出来，噘着嘴委屈的说道：“这次出来汽车加油的钱都用的是我自己的工资，你还怎么赔给别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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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资？”
藏族少年更是不满，小声说道：“你的工资都扣到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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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汝意本想先去医院，确认下自己的脸到底有没有事，然后再让他们赔了小毛熊，但是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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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汝意支吾着，突然有了主意，问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程华的人？他也有个救助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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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
程汝意也看着队长，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感觉他的声音那么熟悉！
因为前两天通过话！
这个队长，就是程华的徒弟王铁！
“你叫王铁？”
“你是程汝意？”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却突然笑了起来，尤其是那个藏族少年笑得最为开心，好歹不用赔钱了。
王铁认真的看向程汝意，再次沉声道歉：“对不起，程汝意，我就是王铁！真的对不起！”
程汝意顿时愣住了，呆呆看着王铁，再看看脏皮鞋那几个人，却有种滑稽的感觉。
“你不是野生动物救护站的工作人员吗？”程汝意不解的问道：“怎么又成警察了？”
王铁耸耸肩，“我们不是警察，只是在追查几个偷猎者，只要抓住了就会交给警察，去派出所做笔录。”
“你们……还要抓偷猎者啊……”
程汝意心中一紧，没想到救助动物的工作这么危险，她开始为父亲担心了。
“是啊，警察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野生动物，只能由我们来了。”王铁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们那边的保护区出现了好几起偷猎黑颈鹤的事件，我们有几次差点就抓住那些偷猎者了，可每次都被他们侥幸逃脱，所以这次……”
“原来是这样……”
程汝意点点头，又问道：“那程华呢？他在哪里？”
王铁并不奇怪程汝意直呼父亲的名字，他左右看了看，说道：“我们先走吧，到了站里再说。”
“那我的小毛熊怎么办？”
程汝意指着地上一堆散乱的棉花，没好气的说道。
她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王铁，哪怕他是父亲的徒弟。
“你妈……”
王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程汝意以为是在骂她，愤怒道：“好端端的你干嘛骂人？”
顿时，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
几人看着程汝意，又看了看王铁，想笑又不敢笑，憋着笑的表情看起来滑稽极了。
“那啥……你误会了。”
王铁憋红了脸，尴尬的指着先前那个藏族少年，“我没有骂你，是他就叫这个名字，尼玛。”
下一秒，轮到程汝意脸红了，一下子直接红到了脖子根上。她不好意思的看看王铁，再看看名叫尼玛的藏族少年……两人同时低下了头，谁也不敢看谁。尤其是尼玛，虽然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脸色最红的那个人就是他。
王铁让他的几个队员把程汝意的东西装好塞进登山包，又主动背起包，来到了路边的一辆破旧越野车上。
“如意，我们先回站里，回去再说你父亲的事……”
“请叫我全名，程汝意。”
程汝意冷冷说道：“我的脸上现在还火辣辣的，别跟我套近乎！”
王铁脸色尴尬了起来，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时，脏皮鞋却忍不了了，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别太过分啊，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误会，我们也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要干嘛？”
“要你们负责任！”
程汝意红着眼睛嚷道：“你们无缘无故把我按在地上一顿打，还扯烂了我的登山包，弄坏了我的小毛熊，又反过来斥责我的不对？”
脏皮鞋还要说什么，却被王铁一声喝止。
“黑子，闭嘴！”
脏皮鞋似乎对王铁很是服气，硬生生忍住了，但看向程汝意的眼神依旧不善。
程汝意顿了顿，这才说道：“你们认为这都是我的错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王铁想了想，说道：“其实没有真正的对与错，对于你，还有师娘来说，肯定是师父错了。但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你们不理解师父……其实我一直在劝师父，让他下去跟你们解释清楚，最起码能获得你的谅解。”
程汝意犹豫了下，“那他怎么没来？”
“这段时间偷猎者有些多，站里人手不够，师父说忙完这阵子就去西藏找你。”
王铁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他人却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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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汝意还是有些不相信，“给我详细说说。”
“好吧，刚才说了，那些日子发现了好几起偷猎黑颈鹤的事情，站里的人都出去巡逻了。”王铁缓缓说道：“本来我跟师父是一组，但那天我有事，就让师父一个人去了，结果师父就没有再回来……”
“你是说……”
程汝意心中一惊，“你是说程华在巡逻防范偷猎者的过程中失踪了？”
这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失踪，有可能只是个乐观的说法。
程华，说不上有生命危险！
“不好说，没法确定，这边好多地方都是无人区，没有信号，不过我已经报警了，现在只能抱着最好的希望去找师父。”王铁看着程汝意，沉重的说道：“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想叫你，或者你妈上来，我们一起找。”
“其实就是让家属来负责任是吧？”程汝意看着王铁。
王铁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程汝意顿时不由的摇摇头，心情低沉下来。
本以为程华只是忘了时间，过两天就会安然回来。但是现在看来，真的很危险。尤其是想到偷猎者，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程汝意看着远处隐约的色林错湖，双手合十，真诚的祈祷起来。
这辆越野车是七座的，王铁，程汝意，黑子，尼玛，还有三个队员，刚好坐满。
程华的救助站就在色林错湖不远处，一个山谷中，紧靠着色林错国家黑颈鹤保护区，不过海拔已经突破5000米了，越走氧气越稀薄。
程汝意早早就把车里的氧气瓶用上了，她现在才知道到了拉萨，根本不算是真正的高原，这里才是。
突然，天气下起了雨，车窗外一片模糊，天空朦朦胧胧。路边的原野上，似乎有动物在跟着汽车奔跑，程汝意怎么看也看不清是什么动物，能看清的只是雨滴，从天上降落，在窗户上流淌。
程汝意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跟程华的对话。
“这个世界动不动就大雨沱，河水泛滥，如果给雨滴做dna测试，就知道它来自哪里。它来自海洋，来自河流，来自湖泊，来自沼泽。遗憾的是，它的来源不仅仅是这些。地球上的每一次大范围降雨，至少有10%的雨滴来自南极和北极，以及地球第三极的西藏。来自那里正在迅速退化的冰川。所以要珍惜雨水，它是冰川给我们的最后的恩典，是冰川的眼泪。”
“人类的活动排放出了大量的二氧化碳，就像一层塑料薄膜，罩住了地球，让地球变成了一个大温室，热量散发不出去，冰川就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