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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欢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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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为了讨得她的欢心,在依兰熏香弥漫的内屋,以别样的方式与她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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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不停,实则绵薄。血水顺着雨滴流入河中,掩盖不住其中肆虐腥气。一袭白袍沾染血迹,在墨绿色的油纸伞下悠然而立,尤是触目惊心。

    暗影神色间的泰然自若与周遭格格不入。眼底隐藏的戾气,静待着身后的脚步渐近。

    “为何送容千槿走?”许邵宜踱步至他身旁,淅淅沥沥雨滴打在黄色伞面,溅起浅薄涟漪,语气中却平淡得不着半分语气。

    “计划有变,上船的时候,我难道没有和你的人说清楚?”暗影面色不虞。

    许邵宜眼眸古井无波,“一早定下的事情,临时更改未免草率。”

    暗影勾起嘴角,一丝冷笑跃然唇边,“你我各司其职,此事倒是谁草率?我的事情一向不喜他人插手,今日这笔如何算?”

    许邵宜素来内敛隐忍,此刻见他动了怒气,自己便是退避三舍。悠然转身之际,漫不经心开口,“你大可自己找老头子算。”

    暗影眼中掠过一丝清冽。果然,若非老头子的授意,何须由许邵宜亲自追来。

    思忖之时,许邵宜蓦然驻足,“我记得你从前对容千槿深恶痛绝,若非早年的线索太过惊人,你是一分不想留在她身边。如今算是相处久了,生了情愫?”

    暗影拧紧了眉头,许邵宜所指,他自然听得懂。人前的容千槿最多是骄横的侯府小姐,人后的容千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邵宜已顺势下了小船,收起手中油纸伞。侧身隐入船篷时,略微转头,“若是去找老头子,记得速度要快,罗刹门的人已经受死命追杀容千槿。迟了,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言罢放下船篷的帘栊,船夫撑起船桨。

    暗影亦收起那把墨绿色的油纸伞,趁着小船未走远喊了一句,“许邵宜,替我救下容千槿,算我欠你的人情。”

    许邵宜一丝冷笑,不置可否。

    船篷内的曾辞却是扑哧一笑,“你真要救容千槿?”

    “为何不救?”许邵宜唇瓣含笑,“我是生意人,他的人情我还是愿意要的,这笔买卖不赔。”

    曾辞自顾轻笑摇头,透过船窗看一袭白色身影,“你让他去求老头子,老头子会放过容千槿性命?”

    “兴许会吧,老头子向来看重他,你我皆知。”仿佛对于这些事情他并不在意。

    “那可未必,若是看重他,会放他去容千槿哪里受辱?”隐晦的笑意,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许邵宜亦不掩饰,笑过之后明眸几许,“最紧要的事情自然要交给最放心的人去做,影才是老头子最信任的人。”

    曾辞别过头去,愤愤不平,“若没有顾千金的事,你会和老头子闹翻?你追杀丰世显的事情,也算不顾及相互的脸面了。”

    许邵宜敛了笑意,面色不虞,“还没有林宝儿下落?”

    曾辞摇头,“林宝儿是个人精,老头子都逮不住她,你倒认为是容易的事?”

    许邵宜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那袭渐远的白袍身影,仿佛倏忽之间便会消失在眼前一般。

    暗影的人情又如何,他许邵宜自然不稀罕!只是这一幕兀得让他想起两年前,自己也有想救而未救到的人。当时便是这般挣扎,无能为力的愤恨,亦如眼前的暗影。

    他可以熟视无睹,却终究抵不过一缕私心。他尽力便是,人救不救得了,是暗影的事。

    “听说苍月国和巴尔国要开战了,你说是不是老头子在后面挑唆的?”曾辞好似说的一翻玩笑。

    “不见得。”许邵宜一丝冷笑,“巴尔国中已有安插的势力。苍月容连旭,老头子又暂时不想与之为敌。如此一来,便没有挑唆两国开战的动机。倒是长风内乱多时,如今皇帝日渐不济,正是做文章的好时候。老头子若是有闲心,倒是该伸手参和长风内政才对。”

    曾辞嘿嘿一笑,“你如今撒手不管,老头子定是气急,他对你做得绝,你也绝。怪不得名……”

    许邵宜冷眸打断,“没有找到燕韩宝藏之前,总得要有人囤积财富,要不换你来?”

    曾辞敛了笑意,只顾摇头。

    ……

    暗影亦收起墨绿色的油纸伞,跃入另一条备好的小船之中。船夫正欲开口相问,他只冷冷挤出“朔城”两个字。船夫会意撑起船篙,见他面色不虞也不多开口。

    幽暗夜色下,暗影眸光轻敛不复从前清亮。他呆在容千槿身边八年,前后换了两个身份,他对容千槿有厌恶,亦心存占有,为了留得她信任,她吩咐的事他全无推托。

    特别是到了暗影这个身份,容千槿对他并不防备,也全然没有拿他当过近侍看待。

    他初次接近她的时候,身份叫暗叶,那时她才八岁,清新可爱。他本就生得好看,容千槿尤其喜欢围着他转。要亲亲,要抱抱,面对这般天使,他从不吝惜疼爱。

    她的闺房,向来不是他的禁地。小时候的容千槿和他亲近,他有时亦会为了哄她入睡,楼她在怀中拍着她后背。醒来的时候,他若不在她会撒娇生气哭鼻子。久而久之,他从不离身她也总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包括夜里,同榻而眠,同被暖身。他也算护她尽心,却不知道女孩子长得有多快,直至某日夜里她来了初潮,恍然不知所措。他还如从前般亲吻她的额头,让她别怕,口中安慰道,“我的小千槿长大了。”

    千槿自小和他熟络,他不甚在意,自诩为兄长。而这番话出口,容千槿从脸红到了锁骨,他微怔,容千槿亦是微怔,那年容千槿十一。

    翌日起,他称病推脱,接连十余日没有出现在定远侯府。而这个时候,定远侯府中多了一个常客,容连旭。鬼知道他远在苍月为何会对容千槿有兴趣,但他看她的眼神绝对不是一般。

    他是男人,他读得出来,定远侯亦读得出来。正值苍明二年,容连旭十七。长得那般模样,又对她倾心有佳,她亦不讨厌他,定远侯觉得好事将近。

    暗叶有心躲她,容连旭见缝插针。暗叶觉得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容连旭要相貌有相貌,有修养有修养,要家世有家世,又对她有心,算是个绝好的归宿。

    此时的暗叶不仅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看着容千槿,反而以兄长自居,还替人家考虑起了嫁娶之事。看到容千槿和容连旭走得如此近,心里有些异样是正常的。她从小之只和自己亲近,现在多了别人,多少不是滋味,他如是想。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某日,局面斗转,他措手不及。暗叶有意疏远,已退居成可有可无的角色,时常在定远侯府打打酱油。一日还是在花苑内撞见容连旭亲了容千槿,这原本也没什么,他怔住是因为他觉得像自己这般心态才会去吻千槿额头,容连旭应该去吻她的嘴才对。

    越想越不对,容千槿却发现了远处的暗叶,眸间尽是慌张之色。容连旭亦是回头,暗叶立在远处,愣愣望着二人。不多时,便见容千槿惊慌失措跑向他,容连旭眉间一蹙。

    暗叶顿觉不好,此时退避三舍才是上策,撒腿就跑。容千槿在身后唤他,声音中已有哭腔,他犹豫要不要停,便听见她摔倒,哭得更凶。他护她这么久,没见过她这么委屈,心中某处软了下来,回头抱她。她一愣,继而破涕为笑,暗叶觉得应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事后才知,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人。当夜他便被定远侯叫到了一处,问了些和千槿相关的事,便请出了家法,“你一个小小的近侍,不知天高地厚,死有余辜。”暗叶方知定远侯是怕他坏了容连旭的事。

    不知道定远侯是想杀鸡儆猴还是给足了他面子,厅内足足汇集了四十多个侍卫。暗叶心头盘算了一翻,一一扳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比较困难。再加上若是在定远侯府闹事,引起了关注,老头子会杀了他才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暗叶选择顺从,直到定远侯口中念出那句,“打到死为止。”暗叶心里发怵,还是任由人按在凳子上绑好,板子打在身上不多久便皮开肉绽。他倒不是有骨气忍住哀嚎,而是在考虑接下去该怎么办,定远侯应是打到一定程度便消气了,忍忍便好。

    正准备开口哀嚎求救,听到厅外的声音,像是千槿。她这么一闹,定远侯怒不可谒,“给我往死里打。”暗叶最后一丝心存侥幸也被打破,如此下去真的会被打死的。难道要奋起反击,暴走一场?

    正欲暴走之时,听清千槿的哭喊,“爹爹不杀暗叶,女儿日后嫁容连旭便是!”暗叶心中微沉,却是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定远侯却要人越打越凶,暗叶突然可以理解定远侯的心情。女儿能说出这番话,决计是对暗叶有了私心,这样暗叶便更不能留。

    暗叶蓦然一滞,也不暴走了,想起老头子教过的龟息功。秉了鼻息,十二个时辰之后方醒,醒后要躺足半年才能下地。换做从前他是肯定不会有这般想法,到了此时,尽是一丝庆幸。

    理所当然,暗叶被定远侯活活打死了。侯府上下从此不敢有近侍和三小姐走近,容千槿趴在他身上哭的时候,暗叶还是欣慰,不枉是自己拉扯大的。

    再醒的时候已身在乱葬岗,来搬他的人是许邵宜和曾辞。

    “怎么混得如此狼狈不堪?”曾辞嘿嘿笑道,暗叶却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在老头子那里果真躺够半年才得以下床,本以为会换个别的差事,老头子却还是让他回定远侯府。暗叶打死不去,上次都混成那样的,这次难道要躺着出来?

    面具之下,看不清楚老头子的表情,只是一袭话让他楞了许久。

    “今非昔比,容千槿不会再缠着你。这半年来,我也遣了其他人去定远侯府,未果。她好似变了性子一般,骄横跋扈,手段有些阴狠。你若换个身份再去,或许她会念着你长得想暗叶,留下你。你知道容千槿这条线索对我们何其重要?考虑考虑。”

    真正让他惊愕的是那句变了性子,骄横跋扈,手段阴狠。这决计不像从前的千槿,他看大的千槿虽然刁蛮,但绝对不会如此。凡是老头子连哄带骗,又花了不少时间,做了个身份将他送去定远侯府,见到定远侯时他心中还是忐忑的。

    不想定远侯一声叹息,草草问了他的名字。他也老实回答,影。

    “你功夫不错,今日起唤作暗影,留下来给三小姐做近侍。”暗影都觉得这关过得莫非太简单了些。从前暗叶藏拙,武功中等,老头子吩咐为了打动定远侯为自己加筹码,不必保留,于是他挤压全场。

    西秦暗影的名声便是由此开始。

    再见容千槿的时候,她刚满十三,暗影再次从她身上深刻领会到了何谓女大十八变。容千槿见到他,亦是惊喜,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上前拥抱这个孩子。结果她眸色一敛,再看向他时,带着几分厌恶。

    暗影轻咳两声,还果真便得喜怒无常了,枉小时候自己教的那么好。她满十三,容连旭是必定要到场的,听说从南顺赶到西秦只花了二十余日。暗影佩服,这小子没被她折腾死,容千槿倒是笑得很开心。这就是所谓的为博美人一笑?

    他博到了,暗夜如是想。

    容连旭起初见到他也是惊奇,他可不想重蹈覆辙。一敛从前的温和,人前尽是少言寡语,外加面无表情。老爷子教的这招果然好用,你越冷别人越不想搭理你。

    西秦暗影,冷峻,少言,武功高深莫测。

    直到那时,他都没有厌恶过容千槿。容连旭走后不久,她要去侯府在羽山的别苑,暗影同行。

    别苑中都是些少见市面的丫头和侍卫,胆子小得很,见到他们都怕。暗影也听他们小声提过千槿,都没有什么好言辞。暗影私以为这便是护短,尽管他也觉得现在的千槿有些过分,但毕竟他说可以,别人说,他便去扇了人家嘴巴子。

    听闻此事后,千槿唤了他喝茶,他明知茶里有药,还是一口饮下。他笃定千槿不会对他如何,他不信一个人的本质会扭曲。软骨散,加足了分量足以麻倒一头牛,还真看得起他。

    药性发作之前,她放他回屋,暗影照办,不想回屋之后便是浓郁的依兰花香。他原先并不知道依兰花香是何物,有何用,但软骨散的效用发作,浑身无力爬回床榻。

    不久之后,他便领会到了屋内的香气意义何在,心中不由一凛。容千槿进来之前,他已被软骨散和迷香交叉折磨,此番见到她,竟是生出口干舌燥的意味。她在他面前层层褪去衣衫,放下帘栊,白皙玉手游走在他的唇瓣,脸颊,肩颈和胸膛。

    他早已被她撩起欲/火,一翻赤/裸得挑逗。眼前的玲珑身段,还透着没有成熟的娇羞,他从前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人与他而言有着别样的风情。

    她替他褪去外衫,褪去里衣,只剩一层亵裤装腔作势。他饶是脑子已然不清醒,也想得到现在那里是什么样子。他痛恨自己为何饮了那杯茶,大凡少饮一口,他便也不会任由她若软玉一般趴在怀中轻舔自己的双唇,而是置于身下狠狠疼爱一翻。

    她引诱他起了这种心思,他便难以再视她若从前,而是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占有欲。他日日搂在怀中的女人长大了,外人凭什么来抢。他对她谈不上何种程度的喜欢,却是极强的占有欲。

    他记不清昨夜她是如何挑逗加煽风点火,然后由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在耳畔响起,悠然自若得穿衣离开。她先撩拨他,弄得他欲罢不能,抽身离去。他眼中闪过一丝清冽,对她而言,他从前是否也是倾心相护,她芳心安许,他却在某一天开始避而远之。他忽然有丝心痛。

    翌日,到了晌午才去见她,不知该拿出何种表情。见到她时,苑子里却满是丫鬟和侍卫,她唤暗影上前,却是“啪”一耳光,众人瞠目结舌。他亦恍然不知缘由,她打他,他从未想过。

    事实上,她又反手给了他另一耳光,口中不甚好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要我教你?”一时间难以置信,再望向她时,暗影眉间微蹙,后面的两个耳光更是无情。

    容千槿绕到他身后,一脚踢到膝盖后弯处。昨日的软骨散效用还有残留,她出脚如此狠毒,他屈膝跪倒在地,她又伸狠拍了他的头顶。“这次懂了?跪着,头低着,眼光放老实些,还要不要我再教你一次?”

    暗影分不出此刻是见到她所作所为的寒心还是自觉屈辱,抑或是昨夜温存之后现实的覆灭。

    他不开口,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突然觉得此次回来错了,若是他不见容千槿也许就不会见她这番模样。人人自危之时,容千槿将手中杯子一砸,直直砸到了他头上,他吃痛,鲜血横流,却不伸手去拦。

    他要看看她还会做何?

    砸完之后,容千槿声音高了几分呗,“怎么?还没看够?我教训自己的人,你也想来试试。”

    其中目瞪口呆的侍卫慌乱跪下低头,“不是……三小姐……是侯爷让我来别苑给三小姐送东西。”

    容千槿冷眸一剜,“早不说,晚不说,我不问你是不是也不说?”

    侍卫吓得不敢答话,只听完她一个滚字之后,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灰溜溜得跑掉。

    暗影以为闹剧到此为止,不想容千槿往椅子上一坐,悠悠开口,“昨日暗影打了谁嘴巴子?”

    两个小丫鬟只得站出来,头低着不敢看她,她起身捏起下巴一个一个看过。暗影闭目不看她,只听她言语几分戏谑,“你生得倒是好看,今晚去陪暗影吧,伺候好了有赏,再生事端就拖出去喂狗。”

    暗影扭头看她,眼中已不是寒心二字可以形容。她脸上却是魅惑一笑,伸手抬起他下巴,掏出丝巾擦擦他额头的血迹,“多叫几个大夫来看看,若是留疤了,大夫就拿去喂狗。”

    暗影心情跌至谷底,回房之后,屋内还有依兰花香的余味。床榻之间,仍有她身上的香气。

    未至傍晚,之前的丫鬟便颤颤悠悠的敲门进来,暗影微楞,让她出去。她却吓得寒颤,若是三小姐知道,会打死我的。暗影兀得生出一丝厌恶,不知是厌恶自己还是厌恶千槿。

    丫鬟手中托盘有一个茶杯,旁边是熏香炉,他自然知道是何物。他一丝冷笑,将茶水一饮而尽,丫鬟胆战心惊去点香。他挥手唤她过来,丫鬟瑟瑟发抖,他拥她在怀中,让她坐于腿上,犹若亲吻她耳后一般在她耳边悄声言道,“枕头边有匕首,打晕我的头,自己脱了衣服去里面睡,天亮的时候走。”

    丫鬟惊奇得望着他,他没有更多表情,“听懂了?”他再问,丫鬟点头。他俯身将她抱起置于床上,自顾脱衣。丫鬟皱皱眉去拿匕首,暗影觉得软骨散的效果比昨日更猛一些,已是体力不支,她应是一拍自己就会晕厥的。

    没想到容千槿推了门进来,丫鬟吓得要死,匕首根本没有来得及拿起。她一耳光闪过,只是丫鬟惊恐的表情,“拖出去喂狗!”门外的两个侍卫只得照办。

    “你!”暗影恨不得骂她,却无话可说。再开口时,软在床帏。不出意外,她和昨日做了同样的事,他滋生的厌恶感越加强烈,迷香之下对这具身体的占有欲却更盛,恨不得将她狠压在胯/下,折磨羞/辱问问她究竟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未离开,而是等到他清醒时软骨散的效力褪去大半。她仍旧一/丝/不/挂得挽着他的脖子,亲吻和爱/抚亦让他迷失。此番他终于可以将她置于身下,为所欲为。

    额头他从前亲过,他深深吻上,怀中之人嘤咛颤抖。她该是记得的,他从前对她的好,他又该如何缅怀心中她的旧模样。他和她交吻,手掌摩挲诱人的白兔,呻/吟声越渐撩人。

    他仿佛什么也不愿去想,离开她的双唇,含住她胸前的茱萸,手指伸向她的私密之处。这个女人是他的,或许她变成今日这般也是因他。指尖的挑逗,和胸前的快意,容千槿似是要承受不住。

    腿间骤来的湿滑伴随着腹间的抽搐,怀中的女人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闷哼一声,将她双腿分开,颈间却触到一股冰冷的寒意。热情倏然褪去,匕首的尖端抵在他的颈间,随时见血。

    他怒目而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长得太像我喜欢过的人,所以我喜欢你这般取悦我。但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也应该心里有数。”她的语气轻柔中带着魅惑,却字字见血。

    “千槿……”他眼中怒意被柔和取代,她说的这番话,他亦难消受。她似是一愣,又是瞬间一怒甩了他一耳光,“以后再敢如此唤我,有一次,便打你一次,你大可试试。”

    他看她良久,声音一沉,唤了声三小姐。她神色稍霁,匕首却是刺入肌肤,沾了血气,他却并未觉痛。“换种方式取悦我,或许我会考虑不让那个丫头喂狗。你是我的人,不许你碰别人。我会对你好,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走。”她娇嗔而怒,他复杂心情应了她好。

    从此之后,两人的关系便如此界定。她对他百般信任,他也对她言听计从,记忆中的那个单纯美好的影子日渐消散,唯有对她行径的厌恶和身体占有欲渐长。

    他给老头子说他待不住了,比过往还纠结虐心。老头子向来疼他,只劝再等两年,两年之后再想走绝不强留。

    暗影不知这两年是如何过的,像是亲眼见到自己的梦被一一撕碎。她的行径过分到他难以理喻,他亦不知她对容连旭是何心情。

    是爱慕?所以才让他带人掳走王雅蓉,连凌/辱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他没有去做,身后传来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却令人发指。有一瞬间,他恨不得掐死容千槿。

    是恨意?以她自己深陷长风囹圄为诱饵,让容连旭不分昼夜赶来,然后等着徐运文取他项上人头。没想到容连旭却杀了徐运文,身边还多了一个顾千金。她亦有办法譬如哭得梨花带雨或是软言细语,容连旭便是拿她当掌上明珠般哄着。

    暗影越来越看不透她,心中越来越悲凉。却为了讨得她的欢心,在依兰熏香弥漫的内屋,埋首于她双腿之间,以别样的方式与她欢愉。

    她的身体无数次拿捏在手中,知道她每一处敏感,却要留得她处子之身。 她是定远侯府家的千金,心思打在容连旭身上。他是她的近侍,私下供她玩乐,却还要装出一副柔和相护的模样。

    他受够了,他对她仅剩的怜惜和好感,也在她对顾千金下狠手的时候消失殆尽。

    上月,老头子终于松口,容千槿这颗棋子可以弃了。一枚弃子,该有何种下场,不难猜。他有过痛心,思忖之后反是解脱。

    老头子发话,做掉,记得不要惊动容连旭。要除容千槿,就要做到滴水不漏。这里是羽山别苑,都是定远侯府的人,暗影不会贸然行事。

    屋内满是依兰花的香气,他侯在屋内,等她有兴致的时候唤他。这样的事情,他做过无数次,每一晚都压抑至极。此番却是最后一次,他与她的纠结,到此为止。

    而与预期大相径庭的是,容千槿醒后没有看他一眼。反倒起身优雅淡然饮茶,再小心好奇地从铜镜中打量她自己。

    她自诩一切做得小心翼翼,他却尽收眼底。

    彼时的容千槿眸光清澈,明媚中没有一丝妖娆和引诱。带着初醒的倦容,垂眸间,修长的睫羽覆盖,看不清情绪。

    这断然不是容千槿会有的反应,暗影微楞,眸间似有莹润水汽。这个人是她也好,不是她也好,他却畅然解脱。他实在不愿见到自己护着的人,一步一步变成那副模样,而如今这个样子,竟是再好不过。

    “更深露重,三小姐若是淡了睡意,还需多添衣物。”他对她禁锢已久的关心跃然而出,却明显吓到了某人,拥紧披风,出屋走走。

    暗影心中竟是兀自有了笑意,她自然不是容千槿,却能如此镇定,决口不问何时何地何人。眼下的容千槿,他同样猜不透,却好奇接下去会有什么?

    她信步在前,他不远不近跟在身后,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只是记忆中的容千槿从未如此安静撩人,长廊两端的灯笼照出的背影深浅,也是从未有过的绮丽朦胧。

    她不是容千槿,他却感激她,让他还能有机会再见这般模样。三月里的夜风,湿冷带着寒意,他习惯取下外袍披于她身上。她微楞,回眸间的暖意恰好照进他心里。

    她看了眼他单薄里衣,方才开口要回屋。清澄目光下的梨涡笑意,满是谢意和尊重。他恍然失神,而后敛了情绪,淡然应声。

    衣襟上的依兰花香却是头一次馥郁浓烈浸入四肢百骸,迷乱心境。

    这个容千槿佯装的木讷和时有的心底澄澈,他皆看在眼里。过去的容千槿并不会管一个死士的死活,而她对郁景的照拂,却是思虑周全。缜密的心思,处处将自己掩饰得很好。

    他对她越发好奇,青丝绕过指尖,撩拨起心头浓郁的念头,她究竟有颗怎样的七窍玲珑心?

    她仿佛小心翼翼地适应这个世界,在朔城的时候竖起耳朵听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也是只听不说,眉间疑惑时也不多问。像只自以为警觉乖巧的兔子,有趣得很。

    不过月余,他已习惯了她的款款笑意和发间馨香。他喜欢眼前这个女人,挽救了他濒于破碎的信念,还他一颗柔和相护的心。

    对她的亲厚,近来似乎成了习惯,并非刻意想起。她也关心问起他的家人,温柔绾起他的发丝,让他忍不住去亲吻她的额头。

    他不想她死,甚至不忍看到那双眼睛蒙上慌乱,才在檀香中加重罂粟花粉。她一觉醒来,便会发现安然抵达慈州。

    “千槿……”他喃喃开口,跟我回去,老头子会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大改,本来很多想放在后面说的。

    还是提前好。

    个人觉得有点虐,也差不多交待下容千槿和暗影的始末。

    这章字数比较多,用了很多时间去修,希望人物性格丰满些。

    修了之后,暗影会不会人气骤减啊,唉。。。

    我估计容连旭是要遭连带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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