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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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蔓蔓听到这句话，反倒冷静下来，“我不需要你同意。”她偏了偏头，不去直视满腔怒火的周祺然，轻声重复了一遍，“你的心又不在我身上，答应了岂不是自讨苦吃？”
周祺然冷哼一声，总算是愿意坐下来听她说完。
“我不知道师父和掌门什么时候开始起这种心思的，当时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话，不好贸然闯入打断，所以借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把话都说说清楚。”富蔓蔓深呼吸一口气，“首先，订婚一事，我拒绝。周师兄，你呢？”
“自然是拒绝！”周祺然毫不客气道。
富蔓蔓应声颔首，掏出两张通讯符箓放在桌上，“那么我们分别给师父和掌门传消息，约个地点，明日一早便去拜访他们两位，把话说开就行。”
“符箓我有。”周祺然一拍储物袋，飞出来一张金色的通讯符箓，神识飞快地在上面输入信息。
抬头一看，富蔓蔓也已经写好，两人同时捏碎手中符箓，碎片化为金光飞向天空。
两个小孩早就端着堆满食物的盘子躲一边了，看着无忧无虑边看戏边吃的弟弟，富小玉觉得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毕竟她开始和小哥哥耍朋友啦，自然和没谈过恋爱的人没有共同语言。
吃到一半，富小玉就听到小姑问司寇师兄，他可不可以单独和她到一个地方，她有话对他说。
司寇师兄颇有些忐忑不安的跟在富蔓蔓身后，富小玉心中好奇，拍了拍弟弟的脑袋，悄声道，“咱们跟上去偷听他们说啥。”结果两姐弟刚一动身，身后就有了动静，回头一看，正是黑脸的周师兄，可把两个小孩吓得够呛。
周祺然皱着眉伸出食指嘘了一声，在三人周围布下消音咒，催促富小玉和富天宇赶紧追上去。富小玉恍然大悟，原来周师兄也想听墙角啊，人们对于八卦热情果然是不分年龄性别的。
黄昏时分，天幕从当中划开两个区域，一半天色如水晴朗清澄，一半落霞倾城漫天如火。富蔓蔓找了炼器院里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棵巨大的凤凰木，到了六七月，树冠上会长满了鲜红的花朵，远看如一朵巨大的红色岛屿。
司寇子琪看到这棵数人合抱不了的凤凰木，眼里也带出些怀念，“你小时候最喜欢爬到这棵树上玩，一点也不像现在这么文静，反而淘气得很。”
“我现在很淘气，很任性，只有大师兄你一直容忍我。”富蔓蔓露出浅浅笑意，“师兄你配得上更好的人。”
司寇子琪紧张地看她，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快说到这个，“蔓蔓师妹……”
“师兄，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富蔓蔓打断他，眼眶有些微红，“我一直在犹豫，该怎么和你说清楚，可是发现不能再拖了，时间越长你越逃不开。”
“我胆子一直很小，因为知道有你在我身后，所以无所畏惧。”她叹息道，“我很怕一说出口，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想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你会慢慢发现，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喜欢。”
“周师兄比我有勇气，不喜欢一个人就会直接拒绝。我也是才意识到，我的不作为反而是对你的莫大伤害。”
司寇子琪静静听她说了很久，轻轻勾起唇角，“我的小师妹终于长大了，懂得心疼师兄了。”
听到这句近似喟叹的话语，富蔓蔓忽然泪如雨下。
司寇子琪帮她擦去脸蛋上的泪水，轻声哄道，“好啦，哭成小花猫就不美了，我知道你今天很累，先回去休息吧，小玉和天宇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的。”
“大师兄……”富蔓蔓抬头固执地盯着司寇子琪，后者微微移开眼睛，“我答应你，但是总不会这么快，要给我个适应时间吧。”
开玩笑的语气让富蔓蔓羞红了脸，“那、那我先离开了，师兄你帮我盯着那两个孩子，不要让他们吃太多撑了。”
司寇子琪看着小师妹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落寞，“早知道就不背这么长时间了。”
富小玉作为旁观者，自然知道他背的是什么，当周祺然问起司寇师兄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就脱口而出，“司寇师兄一个人躲在厨房里，背了好久的情书，听得我都会背了。”
咦，为什么感觉周师兄脸更黑了？
接下来的时间，司寇师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到吃饭的亭子里，对着提前溜回来的两大一小故作轻松地说，“蔓蔓师妹有事先回去了，我们先自己吃吧。”
周祺然给他夹最喜欢的烤鸡肉，司寇子琪味如嚼蜡地啃着烤肉，索性一杯续一杯喝起了酒。他酒量不小，一直喝到深夜，趴在桌上迷瞪了好一会儿，忽然抓住周祺然的袖子，“酒……酒呢？那两个小娃娃呢？”
周祺然任他拉着，另一只手把他周围的酒坛都移开，“他们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喝了，我先收拾一下，待会儿送你回去。”
司寇子琪喝醉了颇像小孩子，固执得让人头疼，“要……要喝酒，继续喝！酒来……”他从储物袋里又掏出几个酒坛，拍掉泥封就抱着坛子直接喝。
拗不过不讲道理的酒鬼，周祺然索性放他继续喝个够，继续收拾桌上各种杯盘狼藉。结果还没走远，就听到司寇子琪的哽咽声，回头看顿时无语，一个大男人哭得满脸是泪的画面很有喜剧效果。
司寇子琪拿袖子抹了抹泪水，歪头看周祺然，哑着嗓音，“周师弟？”
“是我。”周祺然走过去瞥了眼空酒坛，才过了一小会儿，就多了这么多数量，“你再喝下去，明天不要找我抱怨头疼。”
司寇子琪抱着酒坛子不满地嚷嚷：“叫师兄！”
对喝醉的人不要讲理，周祺然垂下眼，从善如流，“师兄。”
司寇子琪得寸进尺，“把左手给我！”
周祺然默默递过去一只鸡爪。
“右手！”
最后看不清东西的醉鬼就举着两只鸡爪，开始唱起了摇篮曲，“点点侬侬老鼠抓猫，吱喳吱喳……”
这是司寇师兄小时候最喜欢教他们唱的歌，握着小孩子软乎乎的小肉手，挨个对指尖，最后做出爆炸一样的动作，常常逗得师弟师妹们咯咯笑，对付爱哭鬼尤其见效。
如今，这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却只能自己给自己唱歌。
周祺然拍拍他的肩，不知道劝解什么好，只能说感情是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既甜蜜，又伤人。
司寇子琪茫然地盯着他，努力定焦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周师弟啊！”
“恩，是我。”周祺然耐心地和他说话。
司寇子琪突然安静下来，眼睛里掉下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他一把抓住周祺然的手，“你答应和蔓蔓师妹订婚好不好？”
周祺然没生气，“不是已经说好了，明天就去拒绝的吗？”
“可是她很伤心，我感觉得出来……师妹难受，我也难受。”司寇子琪越拽越用力，浑身没力气，反倒把自己给绊了一个踉跄，被周祺然赶紧扶住。
“我看着她这么多年，不想她哭……”他声音越来越轻，竟然头一歪，昏睡过去了。
周祺然看着呼呼大睡的司寇子琪，眼神复杂，叹息道，“除了这个要求，其他的我都能答应师兄。”
第二天的司寇师兄又活蹦乱跳了，仿佛忘记了前一天的事，只是看见回来的周祺然和富蔓蔓，脚步顿了顿，很快换上温柔的微笑。
“回来就好，今天要大吃一顿，我下厨。”
订婚风波就这么看似平淡的过去了，但三人的纠葛不会就这么结束。
未来的事，谁也预料不到。
富蔓蔓为了暂时避开一段时间，特地领了去万兽宗贺寿的差事。
富小玉听小姑描述了几段毛绒绒的故事，吵着也要去万兽宗看毛绒绒的灵兽，“我会很乖的，你去给万兽宗掌门贺寿，我就去和灵兽们玩。”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那么可爱，旁边的小凤凰看见了，心跳又不争气地乱起来。郎宁忘记了那次万兽宗拿显形宝镜照他的阴影，自告奋勇，“师姐，我会陪阿玉去的，你放心。”
富天宇在旁边也不甘寂寞地举手，“我也要和姐姐一起去！”
最后富蔓蔓被几个小家伙缠得没办法，事先约法三章，“去可以，不要惹事，否则打屁股。”
“我们都这么大了，不能换个惩罚吗？”富小玉感觉非常羞耻，扭着手指不肯抬头，余光瞥见郎宁吃吃地笑，戳了戳他的腰窝。
富蔓蔓反问：“那这个惩罚效果好吗？”
富小玉：“……好”效果当然好，简直好得不得了呢。
富蔓蔓摊手，“这不就得了，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富小玉懵逼脸，这她还能说什么？
这次去万兽宗仍然是坐云舟，富小玉看着熟悉的飞行法器，不仅发出感叹，“上一次乘云舟的时候，小哥哥还对我爱理不理呢。”见郎宁正要张口解释，她连忙顺毛，“当然，我就喜欢你对其他人爱理不理的模样，小哥哥只要理我一个人就好了。”
小凤凰耳根泛红，觉得阿玉最近情话技能点满，脱口一句甜言蜜语就能让他脸红半天，这样下去，他、他……
富小玉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伸手去捏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嘻嘻笑道，“好烫啊，小哥哥，你很热吗？”
郎宁眼神委屈，看了她一眼，心说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撩的。
后面跟着两个没对象的小少年，简直要被这对给闪瞎眼了，心里默默举起了火把。
端木思源慢悠悠地走着，怀里总不离一本纸质书籍，富天宇见他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就找话题聊了起来，很快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凭端木少主的谈吐修养，如果想要成为一个人的朋友，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一直非常疑惑，为什么巫含文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直接怼上了，丝毫不给他好脸色。
这次去万兽宗，巫家兄妹也会跟着去，比富蔓蔓一行人早登上云舟。巫阳焱看到郎宁，还是怎样都看不顺眼，白眼正翻到一半，见富小玉来了，连忙扭过头，假装看云舟外面的风景。
巫含文拉拉她哥的袖子，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的端木思源，“就是他，居然还跟来了。”
“看上去除了长得好看点，病歪歪一点，其他也看不出什么古怪。”巫阳焱摸了摸下巴，“我就说你想多了吧。”
巫含文固执地坚持己见，“你见过哪个活不长的病人还到处转悠的？玉姐姐一出来，他也跟着出来了，肯定有所图。”
端木思源感觉到两兄妹的视线，冲他们微微一笑，把巫含文气得半死。
万兽宗离桃花谷不远，坐云舟半天就到了。云舟停到宗门外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富小玉他们下了飞行器，看到不少万兽宗弟子聚集在一起，看到客人就上前领路。
富小玉看着面前矮半个头的娃娃脸少年，好奇地问，“你很热吗，为什么脸这么红？”
这个少年正是之前把郎宁照回原形的云彬彬，和富小玉在晋蛟天府有过一面之缘，他看着小姑娘结结巴巴道，“不、不热。”
云彬彬怀里的羊形灵兽白嫩可爱，吸引了富小玉的目光，“诶，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这只小羊我有印象的。”
娃娃脸少年挠了挠头，直接把小羊送到富小玉面前，“你还记得？我们在晋蛟天府里遇到的，谢谢你救了我和师兄师姐。”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万兽宗弟子简直惊呆了，万兽宗上下谁不知道小祖宗云彬彬有多宠爱那只羊，平时别人碰下都不肯的，如今竟然
富蔓蔓听到这句话，反倒冷静下来，“我不需要你同意。”她偏了偏头，不去直视满腔怒火的周祺然，轻声重复了一遍，“你的心又不在我身上，答应了岂不是自讨苦吃？”
周祺然冷哼一声，总算是愿意坐下来听她说完。
“我不知道师父和掌门什么时候开始起这种心思的，当时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话，不好贸然闯入打断，所以借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把话都说说清楚。”富蔓蔓深呼吸一口气，“首先，订婚一事，我拒绝。周师兄，你呢？”
“自然是拒绝！”周祺然毫不客气道。
富蔓蔓应声颔首，掏出两张通讯符箓放在桌上，“那么我们分别给师父和掌门传消息，约个地点，明日一早便去拜访他们两位，把话说开就行。”
“符箓我有。”周祺然一拍储物袋，飞出来一张金色的通讯符箓，神识飞快地在上面输入信息。
抬头一看，富蔓蔓也已经写好，两人同时捏碎手中符箓，碎片化为金光飞向天空。
两个小孩早就端着堆满食物的盘子躲一边了，看着无忧无虑边看戏边吃的弟弟，富小玉觉得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毕竟她开始和小哥哥耍朋友啦，自然和没谈过恋爱的人没有共同语言。
吃到一半，富小玉就听到小姑问司寇师兄，他可不可以单独和她到一个地方，她有话对他说。
司寇师兄颇有些忐忑不安的跟在富蔓蔓身后，富小玉心中好奇，拍了拍弟弟的脑袋，悄声道，“咱们跟上去偷听他们说啥。”结果两姐弟刚一动身，身后就有了动静，回头一看，正是黑脸的周师兄，可把两个小孩吓得够呛。
周祺然皱着眉伸出食指嘘了一声，在三人周围布下消音咒，催促富小玉和富天宇赶紧追上去。富小玉恍然大悟，原来周师兄也想听墙角啊，人们对于八卦热情果然是不分年龄性别的。
黄昏时分，天幕从当中划开两个区域，一半天色如水晴朗清澄，一半落霞倾城漫天如火。富蔓蔓找了炼器院里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棵巨大的凤凰木，到了六七月，树冠上会长满了鲜红的花朵，远看如一朵巨大的红色岛屿。
司寇子琪看到这棵数人合抱不了的凤凰木，眼里也带出些怀念，“你小时候最喜欢爬到这棵树上玩，一点也不像现在这么文静，反而淘气得很。”
“我现在很淘气，很任性，只有大师兄你一直容忍我。”富蔓蔓露出浅浅笑意，“师兄你配得上更好的人。”
司寇子琪紧张地看她，大概没想到会这么快说到这个，“蔓蔓师妹……”
“师兄，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富蔓蔓打断他，眼眶有些微红，“我一直在犹豫，该怎么和你说清楚，可是发现不能再拖了，时间越长你越逃不开。”
“我胆子一直很小，因为知道有你在我身后，所以无所畏惧。”她叹息道，“我很怕一说出口，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就想着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你会慢慢发现，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喜欢。”
“周师兄比我有勇气，不喜欢一个人就会直接拒绝。我也是才意识到，我的不作为反而是对你的莫大伤害。”
司寇子琪静静听她说了很久，轻轻勾起唇角，“我的小师妹终于长大了，懂得心疼师兄了。”
听到这句近似喟叹的话语，富蔓蔓忽然泪如雨下。
司寇子琪帮她擦去脸蛋上的泪水，轻声哄道，“好啦，哭成小花猫就不美了，我知道你今天很累，先回去休息吧，小玉和天宇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的。”
“大师兄……”富蔓蔓抬头固执地盯着司寇子琪，后者微微移开眼睛，“我答应你，但是总不会这么快，要给我个适应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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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子琪看着小师妹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落寞，“早知道就不背这么长时间了。”
富小玉作为旁观者，自然知道他背的是什么，当周祺然问起司寇师兄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就脱口而出，“司寇师兄一个人躲在厨房里，背了好久的情书，听得我都会背了。”
咦，为什么感觉周师兄脸更黑了？
接下来的时间，司寇师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到吃饭的亭子里，对着提前溜回来的两大一小故作轻松地说，“蔓蔓师妹有事先回去了，我们先自己吃吧。”
周祺然给他夹最喜欢的烤鸡肉，司寇子琪味如嚼蜡地啃着烤肉，索性一杯续一杯喝起了酒。他酒量不小，一直喝到深夜，趴在桌上迷瞪了好一会儿，忽然抓住周祺然的袖子，“酒……酒呢？那两个小娃娃呢？”
周祺然任他拉着，另一只手把他周围的酒坛都移开，“他们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喝了，我先收拾一下，待会儿送你回去。”
司寇子琪喝醉了颇像小孩子，固执得让人头疼，“要……要喝酒，继续喝！酒来……”他从储物袋里又掏出几个酒坛，拍掉泥封就抱着坛子直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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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子琪拿袖子抹了抹泪水，歪头看周祺然，哑着嗓音，“周师弟？”
“是我。”周祺然走过去瞥了眼空酒坛，才过了一小会儿，就多了这么多数量，“你再喝下去，明天不要找我抱怨头疼。”
司寇子琪抱着酒坛子不满地嚷嚷：“叫师兄！”
对喝醉的人不要讲理，周祺然垂下眼，从善如流，“师兄。”
司寇子琪得寸进尺，“把左手给我！”
周祺然默默递过去一只鸡爪。
“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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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司寇师兄小时候最喜欢教他们唱的歌，握着小孩子软乎乎的小肉手，挨个对指尖，最后做出爆炸一样的动作，常常逗得师弟师妹们咯咯笑，对付爱哭鬼尤其见效。
如今，这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却只能自己给自己唱歌。
周祺然拍拍他的肩，不知道劝解什么好，只能说感情是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既甜蜜，又伤人。
司寇子琪茫然地盯着他，努力定焦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周师弟啊！”
“恩，是我。”周祺然耐心地和他说话。
司寇子琪突然安静下来，眼睛里掉下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他一把抓住周祺然的手，“你答应和蔓蔓师妹订婚好不好？”
周祺然没生气，“不是已经说好了，明天就去拒绝的吗？”
“可是她很伤心，我感觉得出来……师妹难受，我也难受。”司寇子琪越拽越用力，浑身没力气，反倒把自己给绊了一个踉跄，被周祺然赶紧扶住。
“我看着她这么多年，不想她哭……”他声音越来越轻，竟然头一歪，昏睡过去了。
周祺然看着呼呼大睡的司寇子琪，眼神复杂，叹息道，“除了这个要求，其他的我都能答应师兄。”
第二天的司寇师兄又活蹦乱跳了，仿佛忘记了前一天的事，只是看见回来的周祺然和富蔓蔓，脚步顿了顿，很快换上温柔的微笑。
“回来就好，今天要大吃一顿，我下厨。”
订婚风波就这么看似平淡的过去了，但三人的纠葛不会就这么结束。
未来的事，谁也预料不到。
富蔓蔓为了暂时避开一段时间，特地领了去万兽宗贺寿的差事。
富小玉听小姑描述了几段毛绒绒的故事，吵着也要去万兽宗看毛绒绒的灵兽，“我会很乖的，你去给万兽宗掌门贺寿，我就去和灵兽们玩。”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那么可爱，旁边的小凤凰看见了，心跳又不争气地乱起来。郎宁忘记了那次万兽宗拿显形宝镜照他的阴影，自告奋勇，“师姐，我会陪阿玉去的，你放心。”
富天宇在旁边也不甘寂寞地举手，“我也要和姐姐一起去！”
最后富蔓蔓被几个小家伙缠得没办法，事先约法三章，“去可以，不要惹事，否则打屁股。”
“我们都这么大了，不能换个惩罚吗？”富小玉感觉非常羞耻，扭着手指不肯抬头，余光瞥见郎宁吃吃地笑，戳了戳他的腰窝。
富蔓蔓反问：“那这个惩罚效果好吗？”
富小玉：“……好”效果当然好，简直好得不得了呢。
富蔓蔓摊手，“这不就得了，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富小玉懵逼脸，这她还能说什么？
这次去万兽宗仍然是坐云舟，富小玉看着熟悉的飞行法器，不仅发出感叹，“上一次乘云舟的时候，小哥哥还对我爱理不理呢。”见郎宁正要张口解释，她连忙顺毛，“当然，我就喜欢你对其他人爱理不理的模样，小哥哥只要理我一个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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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小玉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伸手去捏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嘻嘻笑道，“好烫啊，小哥哥，你很热吗？”
郎宁眼神委屈，看了她一眼，心说也不知道是谁开始撩的。
后面跟着两个没对象的小少年，简直要被这对给闪瞎眼了，心里默默举起了火把。
端木思源慢悠悠地走着，怀里总不离一本纸质书籍，富天宇见他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就找话题聊了起来，很快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凭端木少主的谈吐修养，如果想要成为一个人的朋友，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他一直非常疑惑，为什么巫含文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直接怼上了，丝毫不给他好脸色。
这次去万兽宗，巫家兄妹也会跟着去，比富蔓蔓一行人早登上云舟。巫阳焱看到郎宁，还是怎样都看不顺眼，白眼正翻到一半，见富小玉来了，连忙扭过头，假装看云舟外面的风景。
巫含文拉拉她哥的袖子，眼神示意了一下远处的端木思源，“就是他，居然还跟来了。”
“看上去除了长得好看点，病歪歪一点，其他也看不出什么古怪。”巫阳焱摸了摸下巴，“我就说你想多了吧。”
巫含文固执地坚持己见，“你见过哪个活不长的病人还到处转悠的？玉姐姐一出来，他也跟着出来了，肯定有所图。”
端木思源感觉到两兄妹的视线，冲他们微微一笑，把巫含文气得半死。
万兽宗离桃花谷不远，坐云舟半天就到了。云舟停到宗门外专门接待客人的地方，富小玉他们下了飞行器，看到不少万兽宗弟子聚集在一起，看到客人就上前领路。
富小玉看着面前矮半个头的娃娃脸少年，好奇地问，“你很热吗，为什么脸这么红？”
这个少年正是之前把郎宁照回原形的云彬彬，和富小玉在晋蛟天府有过一面之缘，他看着小姑娘结结巴巴道，“不、不热。”
云彬彬怀里的羊形灵兽白嫩可爱，吸引了富小玉的目光，“诶，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这只小羊我有印象的。”
娃娃脸少年挠了挠头，直接把小羊送到富小玉面前，“你还记得？我们在晋蛟天府里遇到的，谢谢你救了我和师兄师姐。”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万兽宗弟子简直惊呆了，万兽宗上下谁不知道小祖宗云彬彬有多宠爱那只羊，平时别人碰下都不肯的，如今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