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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是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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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失业的第三十二天,我的神情已经沮丧到了极点。虽然夜色已深,我却还是毫无目地的在街上游荡!

    我进入二十小时便利店里,瞬间感觉有阵阴森的鬼气,却还是心不惊肉不跳的去货架上拿了三罐常温啤酒。

    然后缓步走至收银台,那里是一个穿着工服的年轻小伙,他不停的用手捏着酸痛的脖子。

    可是,只有我能够看见,那如枯骨且泛着血丝的双手,正使劲勒着他的脖子。

    那女鬼死鱼般的眼睛凸出,眼眶中流出两行血泪,连见了这么多年各种鬼的我,也不免倒吸了口凉气……

    他找了我零钱,又用塑料袋把啤酒装好才递给了我。

    我转身走了几步,还是良心不安的顿住了步子,回头说道。“小心,你背上的厉鬼!”

    他一脸茫然的盯着我。“什么?”

    这次,我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没有顾虑的走出了便利店,毕竟我能够帮他的,只有这么多了!

    从小到大,我做的类似的事情很多,虽然领养我的师父,总告诉我阴缘皆有天定,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可是我确实做不到。

    因着这阴阳眼,我曾经最好的玩伴,被我给吓跑了……

    上高中时,我暗恋了一个男生,他当时是学校的校草,长得很像日本的岗田将生。

    后来我为了他转班,甚至还幸运的成为他的同桌,可是却一直没有鼓起勇气与他说话,毕竟,对于全校来说我只是一个坏人……

    可现在他却成了我心中永久的痛!

    那日,我走出教室,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师父白天总是躲在屋里睡大觉,肯定是不会来接我的!

    我正准备冲入雨中时,远远瞧见他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正徐步朝教室走来。

    他离我近一步,我的心跳也便快了一分。行至我身前时,我赶紧垂下头,不敢去直视他完美的外表!

    “苏默”

    是的,连老师都不愿叫我名字。苏默两个字似乎与我很是陌生,可是,他叫了……

    我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却是泪光盈盈。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你没伞,我送你吧!”

    “好!”那是我与他说的第一个字。

    可就是第二天,我特意给他做了爱心便当,满心欢喜的来到学校,邻座的课桌却是空荡荡的,后来,班主任宣布了那个噩耗。

    他自杀了,从自家天台上跳下的!

    显然,我是无法相信的,他是那么阳光开朗的男孩,怎么会突然有自杀倾向的了!

    回忆到这,我已经喝完了两罐啤酒。身边的鬼魂如同白天的人般,与我擦肩而过,可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子的生活……

    这种情况下,只要装作没看见,便没有鬼魂特意来招惹我!

    走出小巷,阴风拂过,一个红衣女鬼快速的奔跑着,然后,一个身着宽松黑袍的男子火速追击而去。

    不知是我眼花还是啥,感觉那黑袍人的背影,就是特别的熟悉。

    我便也跟着跑了起来,至少能认识个阴阳眼朋友也不错!

    后来黑袍男子在一个公交站牌停了下来,那男子的手闪着幽暗的光芒,重重的拍在那个女鬼的背上,宛如烙铁烫肤般滋滋作响!

    女鬼惨叫一声,他收回掌时,如飞灰的地方却又完好如初,只是背上多了金光闪闪的印记。

    “哼,现在你总跑不了了吧!”

    那鬼魂似乎也灭了逃跑的心思,这时候一辆公车缓缓驶来,那公车里面坐满了鬼魂,在站牌停下时,红衣女鬼便乖乖上了车!

    黑袍男子有所惊觉的转过身来,那黑袍下隐露的英俊眉眼,不由让我一怔。

    我一脸诧异的盯着他。“师,师父……”

    他的表情并不意外,而是温柔的喊了声:“默。”

    说完,便疾步朝我走来。

    我这个如同怪物的师父,从领养我开始,他的容貌便一直未苍老过一分,每次学校开家长会时,总会有八卦的人问上一句。“你老爸是明星吗?”

    我总是笑而不答……

    他把目光移向手上提拉的啤酒,蹙眉道。“默,我不是不允许你喝酒的吗?”

    我一脸委屈的盯着他。“你白天睡的那么死,怎么会知道我早就失业了!”

    我抱歉的一笑。“呵呵,晚上工作,白天不睡觉的话,你师父我一定成神啦!”

    “不过,你究竟是谁?刚刚我看你制服了那个女鬼!还有那辆魂车?”

    他凝神了片刻,才缓缓吐出那三个字。“摆渡人!你之所以会看见那辆魂车,那是因为此时的你,已经离阳界隔了很远很远,虽然你感觉它触手可及!”

    这时我才扫视四周,的确这里浮动着如同水波颤动的屏障,阳世虽就在你的眼前,可是路过的人说话声,宛如隔了很远很远,我故意去撞一个人,她却若无其事的从我身上穿过。

    还有,这里的天空,是没有星月的!

    “原来,我刚刚追你时,误闯了进来!”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没事,有我这个摆渡人在,你还怕什么!不过阳人之体,着实不能在阴地呆太久,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说来也奇怪,反正就跟在他身后走着,渐渐的便回到了家,准确的说,应该是穿墙而回的!

    顿时,就对眼前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帅气师父,产生了莫名的崇拜。

    从坐在沙发上就不停的发问。“摆渡人有工资吗?”

    他从黑袍兜里拿出一根烟,用桌上的火机一点,便男人味十足的抽了起来。“这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律,总是无法离开差人办事,所以,无论阴界,阳界工作的人都有工资!”

    我满是不解道。“那给你发冥币的话,你怎么在阳间来用的?”

    他不由得一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阴间东西,可比阳界货真价实的多,而且阴间有个中间站,在那里穿梭阴阳两界的摆渡人,便可以换取阳钱!”

    “那摆渡人可以结婚吗?”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样一句,凝神目光有些凌厉的盯我许久,方才缓缓道。“阴间办事,便被剥夺了七情六欲,没有心的人,又如何去爱了!”

    我能察觉他眼色黯淡了些许,知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便手足无措的沉默着,直到他在透明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

    我才缓缓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有一个同学,一年前死于自杀,可是我怀疑他是被人从天台推下去的,既然你是摆渡人,应该能够帮我找到真相!”

    这次他的音色有些冰冷。“死去一年多了,早已经投胎转世,不然也是呆在投生殿里!再说我做摆渡人的,也没有那权利!”

    说完,便起身欲走。又轻叹口气,很是无奈的转过脸来道。“默,我劝你啊,还是对这件事死心吧,免得给你自己招来麻烦!”他踏着徐步走了出去!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难道找到被掩埋的真相,真的就要被很多规则所衔制吗?眼角不由得滑落一滴清泪!就在这时,景落然的声音传来。

    “苏默!”

    我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安辰溪熟悉的轮廓又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垂了下眸,才缓缓道。“其实,这一年以来,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可是,我师父是摆渡人,我是阴阳眼。怎么我们都没有发现你?”

    他澄澈如水的眼眸温柔的盯着我,又用手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一切看似不可能的难事,有它便可以跨越!”

    “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自杀的?”

    “苏默,记住我说的话,既然我都已经死了,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你不要去淌浑水!”

    这句话还在房间回荡,安辰溪已经消失不见。

    “安辰溪,安辰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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