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命不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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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宓儿出生当天，菁菁吩咐小雪去取玉简后，就悄悄地走出行宫。
面对着海天似乎相接一齐的碧海，她感觉自己像似被微风吹拂着的蒲公英种子，身体轻飘飘，一点点地要从她的元神中飘离。
她挣扎着徐步前行，只希望能够走到更远更远，远到东华他们不会看见——
她飘散于自然的情景。
走了一段路，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如抽丝般流失，双腿已经无法支撑她整个人的重量，她跌倒在地，依然倔强地匍匐着。
我不要你看见我消失的模样……
她爬动不止直到崖边，忽然沙土崩裂松开，她随着沙尘飞石坠落。
伴随着扑通水击之声，冰冷刺骨的海水逐渐淹没她的一切。
她恍然想起，与东华修行而进行一上一下的训练，避东华进入信游墟而掉进入镜，为东华欲自尽而跳入池水中……
他就像每次自己掉入的水，慢慢渗透，慢慢浸没，最终无法与之分离，身体的一分一寸都被他穿透。
她看着海面不断摇晃的潋滟。
这就是我的最后归属……
她闭起双眼，没有挣扎，逐渐在深绿的汪海之中沉沦。
不久，她感觉到背后一股巨大的吸力。
这就是羽化吗？
突然，吸力戛然而止，她重重地掉落在结实的地面上。
痛得快哭的她猛地睁开眼，周围黑漆漆。她勉力站起，向着唯一有亮光的地方蹒跚而去。
经过透明的洞壁，一昧顾着惊叹外面的海景，被一颗石子绊倒，随后她更小心前行，完全没留意手上的戒指掉了。
走到最深处是光亮无比的洞穴。
这里是哪里？羽化后的世界？我要在这里等待东华他们来此与我团聚吗？
她借着灯光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逐渐变得透明，存在感在一点一滴地消失。
还没羽化……
证明这里真的是海底。
整个洞穴只有一个长型的石制品。
她仔细看看，跟棺材十分像似。一个在棺盖上的绿色反光物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诧异地拿起瀞宓的玉镯，刚一触碰，感觉自己剩下的所有都被吸入其中。
洞穴里充斥着她的叫喊，其戴着的心头血坠子也随之破裂粉碎，玉镯把她吸入内里后，重新平躺在棺盖，宛如掉入沼泽之中，慢慢地没入棺材里，消失无踪。
被吸入镯子里的菁菁心惊胆颤，微微睁眼，发现自己身前有两个人影。
一位身着青衣长衫的儒雅男子，一位身着绿裙白内衬的贤淑女子。
父神和瀞宓怎么会在这！
“依华？你怎么会在这里？”无明子邹了邹眉道。
这是我想问的……
她把自己大概的情况说一下。
只见他们没有同情怜悯的目光，反而喜上眉梢。
无明子又昂首长叹一声：“天命使为，命不该绝。”
瀞宓笑了起来，对着菁菁说道：“没想到，在临走前还能帮你一把。”
菁菁听得糊里糊涂。
无明子搂住瀞宓，用责备的口吻说：“若不是你擅自散尽仙气，依华也不会这般狼狈。”
“好啊，你这臭老头现在是跟我算账吗？我就是要跟着你，你明明就觉得很开心……”
瀞宓一个踮脚就吻了吻他，然后看着他愣住，她莺莺欢笑。
在我印象中，外公跟外婆确实是这样秀恩爱的……
无明子咳嗽一声，用唇语说了瀞宓几句，后者显出很乖巧的模样，挽住他的手。
“依华，原本你的元神已经开始涣散，但恰逢你来到我的墓穴，也恰逢瀞宓也到此把我的玉镯带回来了。”
“我的玉镯可以暂时封存你涣散的元神，但，”他顿了顿，“能够维持多久就不得而知……”
瀞宓轻轻拉着他，说道：“你想想办法吧，她可是我们的外孙女。”
无明子温柔一笑，又寻思了片刻。
“其实，碧海乃是我父母同葬之地，其血肉融于此地，自然之力比寻常之地更甚。若能把自然之力转化成涵养的养分也许可以……”
菁菁从这段话里只读到一个重点。
父母？
瀞宓笑着道：“他是昱君跟玥女的儿子。”
菁菁惊讶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为何外婆总是省略那么多信息？
只见无明子双手转动，结着法印，整个空白的空间在颤动，继而一缕缕清风拂来，滋润万物般的细腻。
“从现在起，你要在此打坐固养自己元神。我已把自然之力引入，接下来只能看你的造化。”
菁菁颔首，没有立即湮灭，已经是有幸，再重遇自己的外公外婆，算是万幸。
瀞宓徐徐走到她跟前，把她拥入怀里，道：“这次就真的是最后的道别……”
菁菁又忍不住哭了。
“生离死别乃天道常理，无须太过介怀。我们与大千世界的缘已尽。倒是你，如今还能重遇我们，并未及羽化，证明缘未尽。”
无明子也走了过来，轻轻拉开瀞宓，抱紧了她。
“我们要先行一步。”
说着相拥的两人给予菁菁温柔慈爱的笑容，逐渐如一颗颗光子一般散开，沌化成一缕缕飘烟，融入清风之中。
菁菁便就此留于玉镯里，直至忘华他们的到来。
如果按照无明子的说法，忘华此时所说的“灰飞烟灭”显然有道理。
“师父说在爹跟你成亲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你的元神不稳。你失踪后，她便猜测是与你涣散的元神有关。再与我的预知之梦相应对，她更加确信你是因为自己的元神离散而失踪。”
就元神涣散这点，女娲告知忘华，无论如何阻止离散，都是回天乏术。除非在离散之际有物可以封住元神不让其流失，但此举并非一劳永逸。
要阻止灰飞烟灭，要从根本上解决——
固元，稳固她的元神。
是以，女娲特意吩咐他到魔界取逆元天炉。无论他们重遇菁菁时，她处于什么状态，肯定都需要天炉来供养她的元神。
“如今，这只父神留下来的玉镯正是封住丫头元神之物。我们不能随意把她的元神抽离出来。”忘华解释道。
绯儿不自觉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小老头你们有多少人来了？这女生的声音不太熟悉。”菁菁在玉镯里问道。
绯儿双颊不禁一红，现在可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婆婆，虽然只是听到声音，但心里还是难免紧张起来。
忘华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道：“是我的妻子，叫绯儿。”
“什么！”
声响传至碧海的海面，一轮微波荡漾开去。
就在宓儿出生当天，菁菁吩咐小雪去取玉简后，就悄悄地走出行宫。
面对着海天似乎相接一齐的碧海，她感觉自己像似被微风吹拂着的蒲公英种子，身体轻飘飘，一点点地要从她的元神中飘离。
她挣扎着徐步前行，只希望能够走到更远更远，远到东华他们不会看见——
她飘散于自然的情景。
走了一段路，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如抽丝般流失，双腿已经无法支撑她整个人的重量，她跌倒在地，依然倔强地匍匐着。
我不要你看见我消失的模样……
她爬动不止直到崖边，忽然沙土崩裂松开，她随着沙尘飞石坠落。
伴随着扑通水击之声，冰冷刺骨的海水逐渐淹没她的一切。
她恍然想起，与东华修行而进行一上一下的训练，避东华进入信游墟而掉进入镜，为东华欲自尽而跳入池水中……
他就像每次自己掉入的水，慢慢渗透，慢慢浸没，最终无法与之分离，身体的一分一寸都被他穿透。
她看着海面不断摇晃的潋滟。
这就是我的最后归属……
她闭起双眼，没有挣扎，逐渐在深绿的汪海之中沉沦。
不久，她感觉到背后一股巨大的吸力。
这就是羽化吗？
突然，吸力戛然而止，她重重地掉落在结实的地面上。
痛得快哭的她猛地睁开眼，周围黑漆漆。她勉力站起，向着唯一有亮光的地方蹒跚而去。
经过透明的洞壁，一昧顾着惊叹外面的海景，被一颗石子绊倒，随后她更小心前行，完全没留意手上的戒指掉了。
走到最深处是光亮无比的洞穴。
这里是哪里？羽化后的世界？我要在这里等待东华他们来此与我团聚吗？
她借着灯光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逐渐变得透明，存在感在一点一滴地消失。
还没羽化……
证明这里真的是海底。
整个洞穴只有一个长型的石制品。
她仔细看看，跟棺材十分像似。一个在棺盖上的绿色反光物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诧异地拿起瀞宓的玉镯，刚一触碰，感觉自己剩下的所有都被吸入其中。
洞穴里充斥着她的叫喊，其戴着的心头血坠子也随之破裂粉碎，玉镯把她吸入内里后，重新平躺在棺盖，宛如掉入沼泽之中，慢慢地没入棺材里，消失无踪。
被吸入镯子里的菁菁心惊胆颤，微微睁眼，发现自己身前有两个人影。
一位身着青衣长衫的儒雅男子，一位身着绿裙白内衬的贤淑女子。
父神和瀞宓怎么会在这！
“依华？你怎么会在这里？”无明子邹了邹眉道。
这是我想问的……
她把自己大概的情况说一下。
只见他们没有同情怜悯的目光，反而喜上眉梢。
无明子又昂首长叹一声：“天命使为，命不该绝。”
瀞宓笑了起来，对着菁菁说道：“没想到，在临走前还能帮你一把。”
菁菁听得糊里糊涂。
无明子搂住瀞宓，用责备的口吻说：“若不是你擅自散尽仙气，依华也不会这般狼狈。”
“好啊，你这臭老头现在是跟我算账吗？我就是要跟着你，你明明就觉得很开心……”
瀞宓一个踮脚就吻了吻他，然后看着他愣住，她莺莺欢笑。
在我印象中，外公跟外婆确实是这样秀恩爱的……
无明子咳嗽一声，用唇语说了瀞宓几句，后者显出很乖巧的模样，挽住他的手。
“依华，原本你的元神已经开始涣散，但恰逢你来到我的墓穴，也恰逢瀞宓也到此把我的玉镯带回来了。”
“我的玉镯可以暂时封存你涣散的元神，但，”他顿了顿，“能够维持多久就不得而知……”
瀞宓轻轻拉着他，说道：“你想想办法吧，她可是我们的外孙女。”
无明子温柔一笑，又寻思了片刻。
“其实，碧海乃是我父母同葬之地，其血肉融于此地，自然之力比寻常之地更甚。若能把自然之力转化成涵养的养分也许可以……”
菁菁从这段话里只读到一个重点。
父母？
瀞宓笑着道：“他是昱君跟玥女的儿子。”
菁菁惊讶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为何外婆总是省略那么多信息？
只见无明子双手转动，结着法印，整个空白的空间在颤动，继而一缕缕清风拂来，滋润万物般的细腻。
“从现在起，你要在此打坐固养自己元神。我已把自然之力引入，接下来只能看你的造化。”
菁菁颔首，没有立即湮灭，已经是有幸，再重遇自己的外公外婆，算是万幸。
瀞宓徐徐走到她跟前，把她拥入怀里，道：“这次就真的是最后的道别……”
菁菁又忍不住哭了。
“生离死别乃天道常理，无须太过介怀。我们与大千世界的缘已尽。倒是你，如今还能重遇我们，并未及羽化，证明缘未尽。”
无明子也走了过来，轻轻拉开瀞宓，抱紧了她。
“我们要先行一步。”
说着相拥的两人给予菁菁温柔慈爱的笑容，逐渐如一颗颗光子一般散开，沌化成一缕缕飘烟，融入清风之中。
菁菁便就此留于玉镯里，直至忘华他们的到来。
如果按照无明子的说法，忘华此时所说的“灰飞烟灭”显然有道理。
“师父说在爹跟你成亲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你的元神不稳。你失踪后，她便猜测是与你涣散的元神有关。再与我的预知之梦相应对，她更加确信你是因为自己的元神离散而失踪。”
就元神涣散这点，女娲告知忘华，无论如何阻止离散，都是回天乏术。除非在离散之际有物可以封住元神不让其流失，但此举并非一劳永逸。
要阻止灰飞烟灭，要从根本上解决——
固元，稳固她的元神。
是以，女娲特意吩咐他到魔界取逆元天炉。无论他们重遇菁菁时，她处于什么状态，肯定都需要天炉来供养她的元神。
“如今，这只父神留下来的玉镯正是封住丫头元神之物。我们不能随意把她的元神抽离出来。”忘华解释道。
绯儿不自觉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小老头你们有多少人来了？这女生的声音不太熟悉。”菁菁在玉镯里问道。
绯儿双颊不禁一红，现在可是她第一次见自己的婆婆，虽然只是听到声音，但心里还是难免紧张起来。
忘华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道：“是我的妻子，叫绯儿。”
“什么！”
声响传至碧海的海面，一轮微波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