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小说网 > 陛下,大事不好了 > 第53章 湖心一吻

第53章 湖心一吻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临渊行

25小说网 www.225txt.com,最快更新陛下,大事不好了最新章节!

    信到此戛然而止,连句“止笔勿念”的套话都没有。江凭阑盯着最后那行“归期”两字良久,慢慢叹出一声。

    不敢想归期。她本是敢想敢做快意恩仇的人,却在这杀机重重的诡谲异世不得不小心翼翼,无法纵情。阿迁当真救出来了吗?没有,远远没有。半年酷刑折磨给他留了一身的伤,如今他一天几乎要有八成的时间睡觉,否则便不能承受猛烈的药性,生生痛死过去。要想恢复过来,起码得悉心调养一年,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不落下病根。而在这一年里,若再遇危机,稍有不慎便只有死路一条。

    江凭阑也想带着他离开甫京一走了之,去寻找回家的路,可以她现下之能,不可能与一国帝王抗衡。她因此必须留下来,留下来,为了有朝一日能离开。

    而微生意图从收束西厥入手,那复国之路又何其艰难?他已不是纨绔风流随性而为的微生三皇子,与她一样,甚至比她更难。

    他与她,所谓归期,从来就看不见尽头。

    不然,比起这步步惊心的甫京,她倒也很想去高原看看的。

    她从床上下来,翻箱倒柜找了笔墨,在桌案上铺开三张信纸。墨是作画用的,她选了红色,在信上做起批注来。

    忽然听见一个声音:“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何老会来看母妃,你替我招呼他老人家。”皇甫弋南这一句语气淡淡,没使内力,她停了笔回头看一眼,这墙真是一点隔音效果也没有啊。

    她有些狡黠地笑笑,“殿下怎得这么晚还不睡?”

    皇甫弋南连说起玩笑话来也是一本正经,“没有王妃侍寝,本王有些不大习惯。”

    她嗤笑他一句“不要脸”,埋头继续写字不理他。

    半晌后,“凭阑。”

    她又停了笔,偏头去望琉璃墙,看到他平平躺着,没有起伏没有波澜,像根本没有在呼吸。

    “为官吧。”

    她默了默没有说话,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你知道躲不过,且宁王妃的身份护佑不了你,也不能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为官吧,爬上去,哪怕是踩着我。”

    江凭阑笑了笑,“朝中派系如此复杂,你又如何确定,待我爬了上去仍会与你站到一起?”

    良久后,皇甫弋南淡淡道:“无妨。”

    她不大清楚他这个“无妨”是指她威胁不到他,还是即便威胁到也并无所谓,过了一会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不会为皇甫做事,你也好,神武帝也好,对我来说,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王朝,但如果要我选择,我愿意帮微生对付皇甫。皇甫弋南你……从我遇见你第一天起,我们就是敌人,你擒我,而我要逃。我们同生共死不过是为合作,连夫妻身份也是交易。你将我当作与神武帝抗衡的筹码,而我依附于你,所以你救我来我救你,我们各得其利。”

    皇甫弋南似乎默了默,“是。”

    “或许……”她顿了顿,将尾音拖长,似乎有些犹豫,半晌后自失一笑,再出口时已经不是原来要说的话,“或许你不想与我为敌,我也不想。那么……你夺嫡,而我为了生存爬上去,直到我们必须为敌的那一日。”

    这话的意思,皇甫弋南再明白不过。他要夺嫡,而她要生存,要助微生玦复国,在最初,他们的路是重合的,而一旦他得到了皇位,便绝不会允许微生玦活着,也不会再纵容她帮他,那条岔路必须存在,无法绕开。

    他良久没有出声,直到江凭阑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才听他叹出长长的一声,“睡吧,凭阑。”

    她提起的笔悬而不落,半晌后绽下好大一个墨点,红色墨迹缀成锋锐的花,艳艳如忘川冥河岸盛开的曼珠沙华。

    睡吧,睡吧。

    隔墙夜谈似梦,第二日再见时,谁也没提及昨夜的事,好像那些话全然不曾存在过一样。

    江凭阑笑盈盈跟早朝归来的皇甫弋南打招呼,“早啊,殿下。”

    他将手中公文递交给侍立在旁的下属,“不早了,王妃。”

    “何老来过了,开了些药,说是先用着,待他回去再研究研究其他法子。”她公事公办道,“他临走时留了句话给你,要听吗?”

    他笑了笑,“我不愿听,你便不讲了?”

    “嗯,绝对不会告诉你何老问你是否要回喻家看看的。”

    皇甫弋南默了默,似乎也习惯了她唱反调,“那就听王妃的吧。”

    她贼兮兮一笑,“据我所知,寿宴消息传出后,喻家可是惊破了天,你或许对那里没了感情,但我以为,去一趟总归会有收益的。”

    “没落了十七年的世家,于我有何益处可言?”

    “喻家主事人至今未同你联络吧?”

    “是。”

    “你看,虽家道中落,有些风骨却不会轻易为岁月所折,去收拾收拾,我不相信偌大一个喻家无一人可用。”

    “你说的这些我并非不知,然眼下整个喻家鱼龙混杂,神武帝也不会允许喻家东山再起,我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因此只做最有把握的事,绝无闲心去一一试探揣测。”

    她冷着脸道:“哦,皇甫弋南,你当你家王妃是吃干饭的吗?”

    他一笑,似乎想趁她反悔前将这事定下来,“要我陪你去吗?”

    这话问得很没有道理,江凭阑却比他更没道理,“不要,碍事。”

    他忽然换了话题,“最近岭北有桩事,与昨日冠礼你答的那题有关。”

    “哦,是吗?”明明是不相干的话,她却明白了其中意思,“那我明日便去喻府,别泄露了消息。”

    “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阴谋”的影子。随即皇甫弋南转身要走,江凭阑朝他反向而行,一个擦肩过后,他停了下来,“你给微生玦的回信在我这。”

    江凭阑立即停下,回头怒瞪他,“怎么,我要替你走一遭喻府,你觉着对不起我了,良心发现了?”她说罢顿了顿,“不对,你可没有良心。”

    他也不怒,淡淡解释道:“我既然允许你与微生玦联络,便不会扣了你的回信,你如今手下势力单薄,这信还是交给我的人较为妥当。”

    江凭阑一听这话倒是明白过来了,宁王妃是不能与敌国的前朝皇子有所瓜葛的。她拍拍手,“算我错怪你,有劳了。”说罢笑嘻嘻道,“其实那回信你看看也无妨的,如果你愿意被气死的话。”

    “是吗?我已经看了。”他脸上笑意坦然,“拆一次信,便将一来一去都瞧了明白,倒也不亏。我不生气,看了你的批注,反倒挺高兴的。”

    江凭阑在某人的无耻面前再度吃瘪,黑着脸道:“回头就写一封能气死你的。”说罢一步不停走了。

    皇甫弋南半回身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半晌后笑了笑。他不是故意气她,他是真的高兴。微生玦写下书信时想必有所幻想和希冀,猜了很久她会如何回信,又会将他那三纸信笺藏于何处。若换作别家姑娘,倒的确可能因为看重这千里鸿雁传书的情意,将它们珍重安放在小匣子里。可江凭阑倒好,反而将信给寄了回去,回信也不过是在原信里添了些稀奇古怪的符号和寥寥几字。微生玦收到信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女人分明在别处心细,却总对男女间那回事大手大脚。皇甫弋南深切地想,她那些煞风景的本事用在别人身上,倒是能称之为优点的。

    ……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第二日,准备早锻炼完便启程去喻府的江凭阑被某位不速之客打乱了脚步。

    彼时她正在后院练剑,那里为她专门辟出了一大块地方,极为宽敞舒适,随她闹破了天都无事,于是她出剑也便大开大合毫无拘束,一时纵情没留意,一招平步青云,剑气倏尔荡开去,“啪”一下打在后院那扇偏门上。

    她的内力不至于那么深厚,门自然相安无事,可门外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啊”,像是谁被吓着了。

    她霎时敛了神色。门外来了人,她早便感觉到,但这偏门常有皇甫弋南下属进出,她也就没当回事。眼下静下来细细去辨,才发觉门外来的是个没武功的。

    应该说,是两个没武功的。

    谁?

    她的想法很简单,打开门看看就知道了。

    宁王妃亲自开门迎客,对面人却是戴了斗笠又裹了一身黑纱,根本看不清脸也看不清体型,倒是那人身侧随从没有遮掩,就穿着丫鬟的裙装,看见她时柳眉倒竖:“什么人竟敢惊扰我家夫人?还不速速将我家夫人迎入府去。”

    哦,是个女的。不过这甫京城里那么多夫人,您是哪位呀?

    那一身黑纱的女子偏头看了自家丫鬟一眼,“不得对宁王妃无礼。”

    那丫鬟嘴微微一张,慌忙惶恐低下头去,却也没认个错。

    江凭阑笑笑,并没有将两人迎进门的打算,“哪家夫人生得这般标致?”

    对方似乎也不意外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默了默后递出半块玉来,“烦请王妃将此玉佩交给殿下,殿下见了自然明白,我在这等等便是。”

    哦?她接过玉佩看也不看,并不按常理出牌,“既然殿下注定要请夫人进府,那又何必干站这一会?”她说罢一伸手,当先走在前头,“请吧。”

    那女子错愕地看着她背影,愣了好半晌才跟上去。

    江凭阑带着两人七绕八弯往里走,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小厮都朝她恭敬颔首行礼,却问也不问她身后两人是谁。两人因此都觉得有些别扭,这宁王府竟连下人都如此目中无人吗?

    皇甫弋南眼下正在书房,她却没打算带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去,大步行至前庭后招呼侍立在那里的丫鬟,“去叫弋南。”

    那两人皆是一愣,宁王妃对宁王的称呼……

    江凭阑自己也默默呕了一会,叫这么亲切真是有些恶心啊。

    半刻钟后,书房。

    “殿下,王妃于前庭唤奴婢前来传个话……”胆小却又实心眼的丫鬟并不敢将王妃那等听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憋了半晌,“说……说……”

    皇甫弋南淡淡抬头,“原话。”后院来了人,他这王府主人自然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他不出去,本就是要等江凭阑的反应。

    “奴婢不敢讲。”

    “那便领罚。”

    那丫鬟一听要领罚,眼一闭心一横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大有掩耳盗铃之势,飞快道:“去叫弋南。”

    他笑了笑,抚着唇角柔声道:“很好,你不必待在前庭了,即日起入内府。”

    那丫鬟一愣,跪在地上半晌后才明白过来三件事。第一,素来清冷的殿下刚才笑了。第二,她升职了。第三,殿下已经不在书房了。

    前庭设湖心亭,碧波间小小一点,湖光水色相映,远观景致无限。江凭阑一路将人领到亭中,又吩咐下人沏了茶,远远看见皇甫弋南来了便转身沿着窄窄的木桥迎上去,待人至身前平静含笑道:“给你选了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她手掌一翻,“人家的信物,收好,我走了。”

    两人面对面相遇在窄桥中间,江凭阑说完话便侧了身预备让他先过去,皇甫弋南往前进一步也侧过身,垂眼看了看她手心的玉,含了笑抬手去接:“有劳王妃。”

    她露出相当官方的笑容,“殿下客气。”

    “气”字落一刹,他触到她微微朝里蜷起的指尖,原本该再向前一步去拿玉佩的人改了轨迹,将她手指轻巧一勾扣住,俯身向她唇而去。

    江凭阑一愣之下好像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立即用另一只未被他制住的手去推他,手伸出,却在触及他衣袖的刹那蓦然停住。窄桥宽不足半丈,这么一推,他要落水不说,她自己也可能因为反作用力掉进湖里去。

    她这么一停,再想要扭身让开已经晚了,脑中“轰”一声响的同时唇角一湿一凉,那人身上的清浅药香忽而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江凭阑霍然怒目瞪眼看他,却见他的眼闭着,浓密得不像话的睫毛扫在眼下,竟然微微颤抖。

    颤抖是因为……紧张吗?可是……紧张?这是皇甫弋南会有的情绪?

    她一怔之下唇不自觉一动,原本抿住的两线移开一道缝隙。

    只是想蜻蜓点水作个戏的人感觉到她的动作似乎笑了笑,随即更深地俯下身去。

    齿关叩启,舌尖一热,皇甫弋南已经缠了上来,江凭阑要哭了。

    她刚才不小心做了什么?

    她拼命将舌头往后缩,误会啊殿下,真是误会啊!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启唇相邀的意思!

    他却丝毫不理会,她一点点退,他便一点点很有耐心地追,与此同时手一抬,将她那双一直盯着他脸的煞风景的眼睛给阖上了。

    眼睛被阖上,一直保持着怒意和清醒的人便失去了最后的凭借,只觉得一团火从脚窜到头又从头窜回脚,将浑身烧了个无力。

    她模模糊糊地想,现在是在普阳城吗?皇甫弋南又中药了吗?

    清风徐来,不知吹起了谁的鬓发,也不知是谁的睫毛总是不安分地扫来扫去,拂在脸上簌簌地痒,似要一直痒到人心底去。

    江凭阑不挣扎了,那熟悉到惊心的气息带着陌生的力度将她团团困住,山重水复,确是无路。

    三月湖心,长长窄桥,旖旎春意,天光水色一双人尽收湖底,粼粼间倒映得清晰。

    她选择放弃挣扎,换得他更纵情地攻城掠地而去,像要以此一刻走完她漫漫一生。

    然而那一生终究太长,长到两人都起了低低喘息。他终于肯走,慢慢从她的天地退了出去,直至行至出口,仍忍不住流连忘返地在她唇上停留半刻。

    江凭阑在放弃抵抗后一直处在迷糊状态,到得此刻才终于清醒,清醒后第一反应却不似平日里怒目瞪他,而是拔腿就走。

    她不想瞪他,再多瞪一眼她就要烧熟了。

    江凭阑步子朝后微微一让就要走,却不意身子绵软,脚下虚浮,跟刚跑完马龙松似的,眼看就要栽进湖里去,亏得皇甫弋南手一伸将她拉住。

    他知她羞恼不堪不愿看他,他便一个顺势将她拉进怀里,“凭阑,走不动便歇一歇。”

本站推荐:不灭战神百炼成神元尊九天剑主圣墟伏天氏女神的超级赘婿天荒仙庭逆天邪神武炼巅峰

陛下,大事不好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25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顾了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顾了之并收藏陛下,大事不好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