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一剑平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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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栋坐落于冥界的典型的日式楼阁建筑，有着宽敞的庭院，名字是白玉楼。
庭院里栽满了樱树，大小不一，姿态各异。此刻正值樱花盛开的时候，然而在樱树海洋中，唯有一株巨大的樱树不见一瓣樱花绽放。
粗壮的树干满布着岁月的痕迹，而那光秃秃的树枝让它在这樱花树海中显得如此突兀而孤寂。
“怎么又在这里发呆？”
在妖梦望着这株光秃秃的巨大樱树发呆的时候，有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这个声音语调稍缓，只是从声音里就给人以优雅从容的感觉。
回过头，一个年龄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飘过来。
是的，是用的飘。因为她怎么说也是幽灵，自然不会像人类一样慢慢地走。
和樱花一样颜色的柔软长发以及瞳色，她就像是这樱树海洋中的精灵一般。不过肤色太浅，总感觉她甚至有种快要变透明的感觉。
头上一顶蓝色的帽子，并戴有天冠（日本死人戴的三角巾，多见于幽灵）。身着蓝白相间的和服，衣服上嵌有大量的荷叶边。和服上绣着蝴蝶与南天竹的花纹。
手上一把竹扇展开，让她多出了几分优雅和古典气质，仿佛是从古代画布中走出来的贵族仕女。
这个气质高贵优雅的少女，就是这座白玉楼的主人，西行寺家的大小姐，也是妖梦需要保护和照顾的西行寺幽幽子。
被幽幽子问话的妖梦回过身，摇了摇头：“吾不知。”
“那你还在看它？不是因为想看它开花吗？”幽幽子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那株巨大但是光秃秃的樱树。
妖梦顺着幽幽子的视线，看向了樱树的顶端：“回神之时，已然至此。”
“呵呵。”听到妖梦的话语，幽幽子用竹扇遮住嘴唇发出一阵轻笑：“用这种腔调，很不可爱哦。以后会找不到男人的。”
“此生事主，足矣。”妖梦则用认真的表情反驳。
“呵呵，果然这个样子的妖梦就很可爱了。”似乎是因为妖梦的话语而感到开心的幽幽子弯下腰来，用脸颊蹭着妖梦的脸颊发出开心的笑声。
虽然表情上妖梦看起来是因为幽幽子的动作而很困扰，不过她却没有反抗，任由她的大小姐对她的脸颊肆意妄为。
看了看那株光秃秃的巨大樱花树，妖梦心里止不住地在叹气。
这株名为“西行妖”的樱树，具有引人死亡的能力。为了将它封印，生前的大小姐牺牲了自己。
而现在化身幽灵的她已经忘却了曾经的一切。
还活着的大小姐，和这株已经被封印的樱花一样，具备了引人死亡的能力。正是因为厌恶自己的能力，正是因为和这株樱树之妖有着相同的能力，所以大小姐才会接受那所谓的使命安排封印樱树吧。
但是，转生为幽灵的大小姐，却习惯了引人死亡，甚至被阎魔认命为统管冥界的人。
为了消除那引人去死的恐怖力量而自我牺牲的大小姐，一定能够称得上善良。但是，善良的人却要遭受这样讽刺的命运，妖梦每当想到这些就感到烦躁。
大小姐只要像现在这样能够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就好了，而她的笑容，我一定会守护好！年幼的妖梦在心中许下了如此的誓言。
而这个男人竟然说自己善良？妖梦讨厌善良，即使她的确如周衍所说的留手了，但是下意识地去做是一回事，被人指出来是另一回事。
从一开始妖梦的剑就没有迷茫过，所以她不会纠结。而被人指出自己很“善良”这件事，却让她感到厌恶乃至烦躁。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么就做得更过分一点吧！
于是，挥动的双刀不再留情，周衍的身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口。
这，真是一个嘴贱带来悲剧的故事。不过周衍也猜到了自己的话语可能会引来此种结果。不过不知真相与内情的他，只是认为妖梦傲娇了。
“被我说中了？那么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是讨厌的男人。妖梦眉头微蹙，她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对于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感到厌恶的她不想在听到他多话，于是……
“什么……”妖梦的动作突然加快让周衍发出惊呼，但是等他想要动作的时候，斩击已然临身。
“空观剑·六根清净斩！”
这是，在斩击临身前，周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至于之后发生的什么，周衍再也不知道。
是的，没有痛感，但是随之消失的还有视觉，听觉，味觉，嗅觉。现在，只剩下意识还在脑海中盘旋，但是对于身体的感觉却全部都消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在自言自语，强烈的恐惧感随即升腾。
这就是死了的感觉吗？但是，自己似乎还活着啊？不明白，所以是未知，而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到底是怎么了？只有意识在一片黑暗中胡思乱想，而五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无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就好像自己已经被放逐到了世界之外。
我该怎么办？
“衍！”
在周衍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逐渐混乱的时候，璃的声音连接了他的意识。
“璃？璃！璃，你在吗？到底怎么了？璃？璃？璃！”
璃的声音对此刻的周衍来说就是黑暗中那唯一的光芒，是溺水者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等等，衍你那边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
“你等一下……”
沉寂只是一会儿，很快璃的声音再度传来：“哇，衍，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衍？喂，衍？”
外界，在一阵光芒中璃现出了身形，她没理会周遭因为她奇特的出现方式而陷入混乱和惊讶的人们，只是看着一动不动的周衍，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却发现周衍毫无反应。
凭借着特殊的联系，两人可以通过意识交流，此刻璃也成了周衍了解外界的唯一途径。
借由换掉身体控制权，变成灵魂飘离状态的周衍总算重新“看”到了外界的情况。
此刻他的身体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但是他身体却没有预料中的伤势。在他最后的记忆中，自己应该已经被妖梦破防，而那两把太刀也已经临身了才对。
是斩掉五感的剑术吗？周衍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而从现在自己的状态来看，也的确如此。
再远望，是妖梦又一次的追到了悠悠和樗儿的面前，在她们之间仅剩的几个卫兵显然是挡不住的。鲁迪已经爬了起来正在向那边赶过去，不过受伤后显得踉跄的他恐怕也不能指望。
而更远点，刚才拦住刺客们的赛鲁卡伊的数个亲卫，该说他们不愧是精锐吗？尽管人数处于劣势却已经解决掉了所有的刺客。不过有数个已经露出了虚弱的模样，并且正在从衣服里掏出药剂给自己服下，看样子是被刺客们的毒刃伤到了。
还剩的两个虽然正在全力跑过去，但是明显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的事情周衍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和璃交换回来，意识重新回归了自己的身体却因为五感尽失而无法感觉到外界。
“真不想用啊，这种招数。”周衍心里叹息着。
就像小说中常说的，外出闯荡的人都有保命的绝学，那种会付出代价转瞬间获得力量的绝学周衍也有。
只是，不提那种招数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要自己的命，最主要的还是周衍所会的这招要求非常的奇特。
那就是，使用者必须处于一种若生若死的状态，用周衍母亲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和植物人差不多。不过巧合的是，妖梦这一招斩断周衍五感的剑术，却刚好创造出了这种条件。
五感尽失的周衍此刻只有意识还残留，但是妖梦的剑术可不止是这样。恐怕周衍这种状态再持续久一点，他就会自己脑死亡。
实际上，和周衍联系紧密的璃，正在用意识告诉周衍，她感觉到周衍的生命越来越微弱了。
没时间犹豫了，自己不能看到樗儿死去，而且继续遮掩下去自己也得死。
打定主意的周衍，开始仔细地回忆刚才看到的自己身体最后的姿态。然后，他开始产生行动的想法，或者说他开始指挥自己的身体行动。
五感被封，只是接收端被封。但是并不代表周衍此刻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实际上意识还在的他，是可以对自己的身体发出指令的。
只是这个指令因为少了反馈，很容易出错。
比如……
璃还在尝试从外界呼唤周衍，但是下一刻她却吓得向后跳出老远，只见原本还一动不动的周衍突然长剑向着自己的脖子砍了过去。
长剑去势只猛，看起来就像周衍要自杀一样。
不过，这一剑却在剑刃刚好触及周衍颈部的皮肤时停了下来，形成了一副将要自刎的动作。剑锋停下的位置和时机秒到毫颠。只要再进一寸，就是周衍颈部大动脉被砍破，真个变成自刎了。
而这一切，全部来自于周衍自己的意志发出的指令，因为无法接收到触觉的反馈，发出指令后自然也不能即时的调整动作。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周衍实际上只能向自己的身体发出一次性的指令，那就是手用多大的力气挥动并且在何时停住。也因此才会有那用力朝自己挥剑而最后突然停止的一幕。这其中的计算量有多大就只有周衍自己知道了。
不过从璃那里得到的反馈，周衍知道自己成功了。这一次尝试，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架势摆好，周衍这一次开始用意念向身体内的真气发出指令。依旧没有触觉的反馈，不过真气的流动却要比身体的动作好控制多了。
“璃，离我远点。嗯，叫其他人也离我远点。”当周衍将这句话通过意识传达给璃以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对真气的控制中。
当一切做好准备，或者说得不到反馈的周衍只能凭借自己的计算确定已经一切运行到了正轨上，他在心底默念道：“我有一剑，可斩平生。”
妖梦一剑斩在了悠悠用来抵挡的短剑上，少女魔法师发出悲鸣被妖梦剑上的力量给扫得飞了出去。
现在，没有人能阻止妖梦了，在她的面前是毫无防备的樗儿。
面对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妖梦，樗儿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心智只是小孩子的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周衍，但是站在不远处的周衍只是摆出一副要自刎的动作。
抱歉。妖梦心里默念。不过她并不会犹豫，因为她想要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回到那位大小姐的身边。
于是，妖梦举起了右手的小太刀——白楼剑。那是魂魄一族代代相传的武器，这把剑能够斩断人类的迷茫。
希望，被白楼斩杀的你，能顺利成佛吧。
在心中默默地自语了一句，妖梦就要挥刀斩下。然而在挥刀之前，感觉到危机的她想也不想地从原地跳开了。
不止是妖梦，现在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就连亚索和阿卡丽都在激烈的拼斗中停下了动作。
因为随风而过，有剑气近。而这些肆意飞舞的凌厉剑气的源头，正是仿若要自刎的周衍。
那是一栋坐落于冥界的典型的日式楼阁建筑，有着宽敞的庭院，名字是白玉楼。
庭院里栽满了樱树，大小不一，姿态各异。此刻正值樱花盛开的时候，然而在樱树海洋中，唯有一株巨大的樱树不见一瓣樱花绽放。
粗壮的树干满布着岁月的痕迹，而那光秃秃的树枝让它在这樱花树海中显得如此突兀而孤寂。
“怎么又在这里发呆？”
在妖梦望着这株光秃秃的巨大樱树发呆的时候，有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这个声音语调稍缓，只是从声音里就给人以优雅从容的感觉。
回过头，一个年龄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飘过来。
是的，是用的飘。因为她怎么说也是幽灵，自然不会像人类一样慢慢地走。
和樱花一样颜色的柔软长发以及瞳色，她就像是这樱树海洋中的精灵一般。不过肤色太浅，总感觉她甚至有种快要变透明的感觉。
头上一顶蓝色的帽子，并戴有天冠（日本死人戴的三角巾，多见于幽灵）。身着蓝白相间的和服，衣服上嵌有大量的荷叶边。和服上绣着蝴蝶与南天竹的花纹。
手上一把竹扇展开，让她多出了几分优雅和古典气质，仿佛是从古代画布中走出来的贵族仕女。
这个气质高贵优雅的少女，就是这座白玉楼的主人，西行寺家的大小姐，也是妖梦需要保护和照顾的西行寺幽幽子。
被幽幽子问话的妖梦回过身，摇了摇头：“吾不知。”
“那你还在看它？不是因为想看它开花吗？”幽幽子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那株巨大但是光秃秃的樱树。
妖梦顺着幽幽子的视线，看向了樱树的顶端：“回神之时，已然至此。”
“呵呵。”听到妖梦的话语，幽幽子用竹扇遮住嘴唇发出一阵轻笑：“用这种腔调，很不可爱哦。以后会找不到男人的。”
“此生事主，足矣。”妖梦则用认真的表情反驳。
“呵呵，果然这个样子的妖梦就很可爱了。”似乎是因为妖梦的话语而感到开心的幽幽子弯下腰来，用脸颊蹭着妖梦的脸颊发出开心的笑声。
虽然表情上妖梦看起来是因为幽幽子的动作而很困扰，不过她却没有反抗，任由她的大小姐对她的脸颊肆意妄为。
看了看那株光秃秃的巨大樱花树，妖梦心里止不住地在叹气。
这株名为“西行妖”的樱树，具有引人死亡的能力。为了将它封印，生前的大小姐牺牲了自己。
而现在化身幽灵的她已经忘却了曾经的一切。
还活着的大小姐，和这株已经被封印的樱花一样，具备了引人死亡的能力。正是因为厌恶自己的能力，正是因为和这株樱树之妖有着相同的能力，所以大小姐才会接受那所谓的使命安排封印樱树吧。
但是，转生为幽灵的大小姐，却习惯了引人死亡，甚至被阎魔认命为统管冥界的人。
为了消除那引人去死的恐怖力量而自我牺牲的大小姐，一定能够称得上善良。但是，善良的人却要遭受这样讽刺的命运，妖梦每当想到这些就感到烦躁。
大小姐只要像现在这样能够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就好了，而她的笑容，我一定会守护好！年幼的妖梦在心中许下了如此的誓言。
而这个男人竟然说自己善良？妖梦讨厌善良，即使她的确如周衍所说的留手了，但是下意识地去做是一回事，被人指出来是另一回事。
从一开始妖梦的剑就没有迷茫过，所以她不会纠结。而被人指出自己很“善良”这件事，却让她感到厌恶乃至烦躁。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么就做得更过分一点吧！
于是，挥动的双刀不再留情，周衍的身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伤口。
这，真是一个嘴贱带来悲剧的故事。不过周衍也猜到了自己的话语可能会引来此种结果。不过不知真相与内情的他，只是认为妖梦傲娇了。
“被我说中了？那么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是讨厌的男人。妖梦眉头微蹙，她已经开始感到厌烦了，对于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感到厌恶的她不想在听到他多话，于是……
“什么……”妖梦的动作突然加快让周衍发出惊呼，但是等他想要动作的时候，斩击已然临身。
“空观剑·六根清净斩！”
这是，在斩击临身前，周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至于之后发生的什么，周衍再也不知道。
是的，没有痛感，但是随之消失的还有视觉，听觉，味觉，嗅觉。现在，只剩下意识还在脑海中盘旋，但是对于身体的感觉却全部都消失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在自言自语，强烈的恐惧感随即升腾。
这就是死了的感觉吗？但是，自己似乎还活着啊？不明白，所以是未知，而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到底是怎么了？只有意识在一片黑暗中胡思乱想，而五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无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就好像自己已经被放逐到了世界之外。
我该怎么办？
“衍！”
在周衍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而逐渐混乱的时候，璃的声音连接了他的意识。
“璃？璃！璃，你在吗？到底怎么了？璃？璃？璃！”
璃的声音对此刻的周衍来说就是黑暗中那唯一的光芒，是溺水者手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等等，衍你那边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
“你等一下……”
沉寂只是一会儿，很快璃的声音再度传来：“哇，衍，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动了？衍？喂，衍？”
外界，在一阵光芒中璃现出了身形，她没理会周遭因为她奇特的出现方式而陷入混乱和惊讶的人们，只是看着一动不动的周衍，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却发现周衍毫无反应。
凭借着特殊的联系，两人可以通过意识交流，此刻璃也成了周衍了解外界的唯一途径。
借由换掉身体控制权，变成灵魂飘离状态的周衍总算重新“看”到了外界的情况。
此刻他的身体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但是他身体却没有预料中的伤势。在他最后的记忆中，自己应该已经被妖梦破防，而那两把太刀也已经临身了才对。
是斩掉五感的剑术吗？周衍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可能，而从现在自己的状态来看，也的确如此。
再远望，是妖梦又一次的追到了悠悠和樗儿的面前，在她们之间仅剩的几个卫兵显然是挡不住的。鲁迪已经爬了起来正在向那边赶过去，不过受伤后显得踉跄的他恐怕也不能指望。
而更远点，刚才拦住刺客们的赛鲁卡伊的数个亲卫，该说他们不愧是精锐吗？尽管人数处于劣势却已经解决掉了所有的刺客。不过有数个已经露出了虚弱的模样，并且正在从衣服里掏出药剂给自己服下，看样子是被刺客们的毒刃伤到了。
还剩的两个虽然正在全力跑过去，但是明显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的事情周衍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和璃交换回来，意识重新回归了自己的身体却因为五感尽失而无法感觉到外界。
“真不想用啊，这种招数。”周衍心里叹息着。
就像小说中常说的，外出闯荡的人都有保命的绝学，那种会付出代价转瞬间获得力量的绝学周衍也有。
只是，不提那种招数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有可能要自己的命，最主要的还是周衍所会的这招要求非常的奇特。
那就是，使用者必须处于一种若生若死的状态，用周衍母亲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和植物人差不多。不过巧合的是，妖梦这一招斩断周衍五感的剑术，却刚好创造出了这种条件。
五感尽失的周衍此刻只有意识还残留，但是妖梦的剑术可不止是这样。恐怕周衍这种状态再持续久一点，他就会自己脑死亡。
实际上，和周衍联系紧密的璃，正在用意识告诉周衍，她感觉到周衍的生命越来越微弱了。
没时间犹豫了，自己不能看到樗儿死去，而且继续遮掩下去自己也得死。
打定主意的周衍，开始仔细地回忆刚才看到的自己身体最后的姿态。然后，他开始产生行动的想法，或者说他开始指挥自己的身体行动。
五感被封，只是接收端被封。但是并不代表周衍此刻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实际上意识还在的他，是可以对自己的身体发出指令的。
只是这个指令因为少了反馈，很容易出错。
比如……
璃还在尝试从外界呼唤周衍，但是下一刻她却吓得向后跳出老远，只见原本还一动不动的周衍突然长剑向着自己的脖子砍了过去。
长剑去势只猛，看起来就像周衍要自杀一样。
不过，这一剑却在剑刃刚好触及周衍颈部的皮肤时停了下来，形成了一副将要自刎的动作。剑锋停下的位置和时机秒到毫颠。只要再进一寸，就是周衍颈部大动脉被砍破，真个变成自刎了。
而这一切，全部来自于周衍自己的意志发出的指令，因为无法接收到触觉的反馈，发出指令后自然也不能即时的调整动作。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周衍实际上只能向自己的身体发出一次性的指令，那就是手用多大的力气挥动并且在何时停住。也因此才会有那用力朝自己挥剑而最后突然停止的一幕。这其中的计算量有多大就只有周衍自己知道了。
不过从璃那里得到的反馈，周衍知道自己成功了。这一次尝试，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架势摆好，周衍这一次开始用意念向身体内的真气发出指令。依旧没有触觉的反馈，不过真气的流动却要比身体的动作好控制多了。
“璃，离我远点。嗯，叫其他人也离我远点。”当周衍将这句话通过意识传达给璃以后，他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对真气的控制中。
当一切做好准备，或者说得不到反馈的周衍只能凭借自己的计算确定已经一切运行到了正轨上，他在心底默念道：“我有一剑，可斩平生。”
妖梦一剑斩在了悠悠用来抵挡的短剑上，少女魔法师发出悲鸣被妖梦剑上的力量给扫得飞了出去。
现在，没有人能阻止妖梦了，在她的面前是毫无防备的樗儿。
面对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妖梦，樗儿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心智只是小孩子的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周衍，但是站在不远处的周衍只是摆出一副要自刎的动作。
抱歉。妖梦心里默念。不过她并不会犹豫，因为她想要回到自己生活的地方，回到那位大小姐的身边。
于是，妖梦举起了右手的小太刀——白楼剑。那是魂魄一族代代相传的武器，这把剑能够斩断人类的迷茫。
希望，被白楼斩杀的你，能顺利成佛吧。
在心中默默地自语了一句，妖梦就要挥刀斩下。然而在挥刀之前，感觉到危机的她想也不想地从原地跳开了。
不止是妖梦，现在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就连亚索和阿卡丽都在激烈的拼斗中停下了动作。
因为随风而过，有剑气近。而这些肆意飞舞的凌厉剑气的源头，正是仿若要自刎的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