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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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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导演, 那医院这边……”
“留一个人照看着, 她还没签经纪公司, 不过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
“您说得对，她要是签上了经纪公司都是您……”
说话声远去, 安静的病房里, 床上的女人睁开眼，她起身下床，竟真的毫发无伤！
此时此刻, 乐白薇才真正相信意识里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刚才对她说的话。
不知道意识里的系统说了什么, 她皱眉：
“秦佑？他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歌手……”
“那个秦家……怎么可能？等等，你说他要找的人是谁？”
-
搬来莱因小区的第二天，林笑才开始习惯这边。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虽然空间大，还三层，但家里永远有佣人在，不会出现有回声的情况。
但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她和沈离两个人的缘故, 总显得冷冷清清的。
特别是在沈离不在视线里的时候。
林笑坐在飘窗的软垫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手上拿着一杯自己调制的鸡尾酒, 色泽诱人的樱桃随意地落入了杯子里, 她面前的笔记本屏幕还亮着。
网上能找到的东西很少，但她还是每天都在密切关注着最近的综艺消息。
手微微一动，冰块撞击着玻璃杯, 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笑右手托腮, 微醺的醉意让她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整个人看上去变得懒散了不少。
沈离洗完澡出来，便看到她这幅模样，他怔了怔，呼吸也下意识地变轻了。
室内的灯光昏暗，还不如窗外的月色明亮。
听到脚步声的林笑缓缓回头，“洗完了？”懒懒的嗓音带着不经意的笑意，她把杯子随手搁在身前的矮桌上，然后起身，“我也先洗个澡清醒一下，你先别睡，我一会儿还得跟你说个事……”
林笑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朝浴室走去。
她离开后，沈离整个人都没缓过神来，刚才，就好像被什么摄住了心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心口好似藏了一只胡乱煽动翅膀的蝴蝶。
不能自己。
沈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生病了。
他视线落在矮桌上的那个盛着好看液体的玻璃杯，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刚才笑笑喝得就是这个。
沈离拿起杯子低头闻了闻，清淡的水果香，凉凉的。
是刚才她走过的时候带着的味道。
很甜很好吃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沈离偷偷喝了一小口，甜甜的、很好喝。
林笑冲完澡，抹完润体乳，顺道把湿发吹干，考虑到沈离心智才五岁，所以她睡衣都换成了长衣长裤。
洗完澡，林笑微醺的醉意已经消失了。
关于救沈老爷子的事必须提前安排上。
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也确实不是她能掌控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笑走进卧室，便闻到淡淡的酒香味……
卧室怎么会有酒香味，她刚才分明是在客厅喝的酒。
很快，林笑朝躺在床上的男人走去，膝盖半跪在床上，便看到他面泛红晕、眉眼间更是添了一抹艳色。
“沈离，你是不是喝酒了？”
“……笑笑，我好热。”
林笑扶额，“你喝了多少？”
“就一口。”沈离眼角飞红，眸中水光微漾，他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多……不信笑笑去看看杯子里、就知道了……”
听了他的话，林笑去了外边，果然看到刚才她的杯子里的酒少了一些，几乎看不出来。
沈离还真没骗她，就一口。
只是这酒量是不是太差了点？
林笑不由想到剧情中滴酒不沾的反派，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不是酒精过敏，而是根本就是酒精敏感体质，别人一杯倒，他一口就醉了。
这样破坏形象的一面怎么可能暴露于人前呢？
嗯，有点可爱。
林笑忍不住笑出声，不知道他恢复记忆想起这一幕后会怎么想，总不至于杀人灭口啥的吧。
想归想，林笑还是榨了一杯果汁给他醒醒酒，免得明天宿醉头疼。
林笑端着一杯刚榨好的梨汁走进卧室，把梨汁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他叫醒，让他喝完梨汁。
做完这些后，林笑也有些累了。
本来沈老爷子的事要跟他商量的，没想到倒是他先喝醉了。
林笑上了床，刚躺下，旁边的人一个转身，面向她这边，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笑呆了呆，“还难受吗？”
沈离摇了摇头，整个人看上去晕晕乎乎的。
“睡吧。”
“笑笑，我可以抱你吗？”
“……啊？”林笑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抱着你睡……”
林笑刚要拒绝，却对上他眼角飞红的瞳眸，可怜兮兮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就一晚啊。”
“嗯，笑笑真好。”沈离开心地挪了过来，将她揽入怀里，头埋进她颈窝细细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味，安心地闭眼睡了过去。
听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临睡前林笑愣是没想明白，她还有安眠的效果吗？
清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
沈离率先醒来，他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等怀里的人醒来。
隔了很久很久，怀里的人儿动了下，接着又睡了过去……
沈离觉得难受，小声地喊了声：“笑笑……”
“……唔，”林笑不满地应了声，还蹭了蹭，“别吵……”
沈离：“……”
心里委屈，但他不说。
半个小时后，林笑才终于睡醒了。
她半眯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慵懒，“几点了啊？”
“九点了，笑笑。”
低哑的嗓音骚动着耳膜，林笑清醒了很多，她刚坐起身，就看到沈离已经下了床朝洗浴室走去。
先前……沈离是不是叫她了？
可能是错觉吧。
林笑伸了个懒腰，睡到自然醒，果然舒服。
她起身去洗漱，然后去准备早餐。
房子有钟点工打扫，做饭的话还是得自己，不过她不讨厌做饭就是了。
莱因小区里面有一幢独立的大楼，里面集高级会所、大型商场、超市、健身房等于一体，不用离开小区就能够满足日常生活，可以说十分方便了。
打开冰箱，有些空，看来一会儿得去一趟超市，顺便买些日用品。
林笑拿出仅有的食材，鸡蛋和吐司，可以做吐司煎蛋。
做好后，她用咖啡机磨了咖啡豆，煮了两杯咖啡。
刚把早餐端出来，林笑看到沈离出来了，“过来吃早餐。”
“嗯，”他声音还有几分沙哑，眼神也乱飘，就是不看她。
林笑一脸莫名，见他眼角湿润，面上泛着薄红，走到他身边，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体温是正常的。
微凉的触感令沈离身体僵直，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沈离后退几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他的动作太突然了，林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收回落空的手，看向他。
“笑笑……吃、吃早餐吧……”
“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打量了他一会儿，林笑作罢：“要是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啊。”
沈离点了点头，长腿一迈，在餐桌前端正做好。
见他这样，林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对面的沈离，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猛然间顿悟。然后，她看向沈离的眼神纠结起来……
要不，以后还是分开睡吧？
一路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到了小区内的商场。
她直接去了超市那一层，本来林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把沈离一个人放家里又觉得有点虐待孩子的感觉，就一起出来了。
林笑推着购物车去了生活用品区，这边的东西基本都是专柜供货。男士洗面奶种类不算多，林笑挑了较为温和的，又在导购专业的建议下选了水乳霜。
虽然沈离什么都不用就皮肤就已经很好了，但天气冷的时候用上会舒服很多。
临走时，导购员小姐姐送了好多赠品，“这些是旅行装，出差旅游带上这个更方便。”
“谢谢。”
“不客气，您和您男朋友真般配。”导购员小姐姐眼睛亮晶晶的，那种眼神是颜控特有的。
林笑莞尔。
然而这时，沈离开口了，“我是她先生，不是男朋友。”
哇哦~
导购员小姐姐双眼更亮了。
林笑：“……”
离开柜台，林笑仍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以及周遭投来惊艳的眼神，纯粹欣赏的目光完全并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反而让人心情变好。
路过零食区的时候，林笑拿了些干果和果仁，看剧的时候吃着不错。
沈离看着货架上的巧克力，挪不动步子。
林笑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想要就拿，不过不能拿太多。”
“嗯，”得到应允的沈离很高兴，他拿了三盒，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三盒不多……”
“行吧。”林笑接过放进购物车里，准备去买食材，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喊她——
“笑笑，你怎么在这儿？”
林笑转过身，是赵晴研，“前几天搬来这边。”
“我家不开火，中午去你家蹭饭方便吗？”
“不方便。”
“……”赵晴研磨了磨后槽牙，看向跟在她身后的沈离，第二次见到这个人，依旧惊艳——太过美好，词汇量太低的她一时间只恨自己书读得稀里糊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笑笑，你什么时候离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啊！”
林笑一边走一边往购物车添东西，漫不经心地问：“和你家大总裁分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晴研咬牙切齿地笑，“是啊，老男人油腻的很，不分留着过元宵啊。”
林笑：“……”
“你老实交代，沈离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晴研不是个傻的，自然看出来沈离并不是脑子有毛病，但又和正常成年人有些不同。
闻言，林笑看了她一眼，这人不再开口闭口叫人“傻子”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你要什么时候跟他离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来接盘。”
林笑：“……”
收回前言。
俩人交谈声不算大，但沈离距俩人只有两步远，全部都听清了。
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将毫无防备的林笑揽入怀里，看向面露惊讶的赵晴研，像一只护食的小狼崽：“不要教坏我的笑笑。”
赵晴研唇微张，“……”
接着，就看到刚才还一脸生人勿进的沈离把下巴抵在林笑颈窝，还蹭了蹭，“笑笑，我不要和你离婚。”
被喂了把新鲜狗粮的赵晴研：“……”
(╯‵□′)╯︵┻━┻
怒而摔碗！
经他这一岔，林笑反而冷静下来。
也因为沈离在身边，她没有继续在黑暗中发挥强大的联想能力——满屋子都是鬼。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林笑不敢动，她可没忘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也庆幸沈离的心智只有五岁，不会发生什么尴尬的事。
黑暗掩去了不该看到的，林笑还算平静。
“怎么回事，这种地方怎么还会停电……”
还不带一声通知的。
毫无防备。
林笑浸在水里，泡沫浮在皮肤上，如果不是这泡沫，刚才她也不至于滑倒。
她一脸无奈，总不能一直泡在浴缸里吧，水已经开始变冷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着凉。
“我们得离开水里，不然一会儿得感冒。”林笑伸手扶着浴缸边缘，借力起身，“你别动，我起来先……”
“嘶……”林笑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膝盖磕到了浴缸，也不知道破没破皮，这一动可疼死人了！
“笑笑，你没事吧？”
“没事。”林笑强忍痛意起身，当眼睛习惯黑暗后，渐渐能够分清方向了。
然而，她一条腿刚跨出浴缸。
灯，突然亮了。
林笑一惊，一个反身就去捂沈离的眼睛，敏捷的动作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不许睁开眼睛！”
她现在身上可什么都没穿！
沈离懵了一下，先前她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没发觉，她现在离得太近了，眼睛被捂住后，温软的触感反而更明显了。
“笑笑，我不睁开眼，你……穿上衣服先。”沈离说得磕磕绊绊，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特有的幽幽香味，身体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林笑不会怀疑他，把手拿开。
她走出浴缸，走到旁边拿了条浴巾裹住自己，一会儿还得把身上的泡沫冲一下。
这澡洗一半碰上停电，别提多糟心了。
林笑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浴袍，转身朝沈离走去，“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沈离睁开眼，却没有从水中起身，他视线一飘落在水中，就是不看她。林笑腿疼得厉害倒没在意，把干净的浴袍放一旁，叮嘱他：“记得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门关上，沈离面上有几分无措和困惑，身上疼得厉害，体内好似有股火苗在乱窜……他呼吸急促了几分。
她刚才喊疼……是不是受伤了？
林笑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桌面上摆着的是医药箱，她拿出药油往手心倒了些，往膝盖上抹去。
膝盖上一片淤青，青与紫相间，在白嫩近乎透明的皮肤上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好在没破皮。
掌心抹上去的那一瞬，林笑疼得一抽一抽的。
沈离顶着一身湿润水汽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他走了过去，“笑笑，我帮你？”
“别……”林笑喘了口气，别人碰更要命。
她把抹了一半的药油放下，决定还是洗完澡再擦。
“笑笑……”
“嗯？”
敲门声响起。
沈离话又咽了回去，转身去开门。
“少夫人，刚才是新来的佣人不小心让电路跳闸了，您没事吧？”女佣直接掠过了沈离，对沙发上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的林笑说。
林笑拿着药油的手顿了顿，头也不回：“没事，有劳费心。”
“您没事就好。”
女佣离开后，林笑把药油放回医药箱，偏头看向沈离，见他视线落在她青紫一片的膝盖上，不由说道：“过几天就消了。”
“是我不小心吓到了你。”
看到他自责的模样，林笑无奈：“没怪你，我还不是把你拖水里了。”
就刚才女佣这事，她不由想起晚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那古怪的气氛。
在这个家，除了主动接近他的自己，在其他人面前，他都下意识地当好透明人的角色。
便是在沈老爷子面前，也是这样。
什么都不为所动。
可沈老爷子是真的疼沈离，但毕竟是长辈，也是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更加内敛，加上沈老爷子那贯来严肃的模样，已经忘了在亲近之人面前表现得柔软些，看着难免让人觉得难亲近。
要让沈老爷子避开那场意外，光她一个人是不够的，还得沈离才行。
沈老爷子虽然对她和蔼，但在沈老爷子面前，她十句话也未必有沈离一句话管用。
就着这事，林笑与沈离谈了很久，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说：
“……总之，爷爷对你很好，你五岁之后一直被爷爷带大，你的无视他会让他感到难过。”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你……”
沈离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概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对那个老人，沈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林笑这番话，让他安心不少。
爷爷不是讨厌他。
翌日清早。
林笑跟沈离下楼与大家一起用早餐。
半个小时后，搬家公司的人来了。
新的住处林笑也找了家政公司，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就等人过去了。
巧的是那一日除了沈老爷子，其他几个人都离开了。
“我在车上等你。”林笑说完便上了车。
沈离看向门口拄着拐的白发老人，想起昨晚林笑跟自己说的话，他走到老人跟前。
“爷爷，您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沈庆年先是一怔，唇微微翕动：“离儿你……”
“笑笑之前说我忘了很多事，我也不太记得爷爷，但笑笑说爷爷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我希望爷爷跟我们一起住。”
沈离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其实一开始他并不能这么完整的说完这样的话，是那个时候的林笑总是不断地激起他说话的欲·望，让他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思。
渐渐地，沈离在语言表达上基本和普通人无异了。
此时的沈庆年却是眼眶湿润，鲜少流露于人前的脆弱此时毫无遮掩，昨天夜里他一宿未睡，想起了很多事。
因为性格使然，他从未给过沈离温情，把他带在身边，一心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直到事故发生，一切付之东流。
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从而引发了旧疾。
如果那个时候，面对沈离他能够多一份耐心和温情，他想，或许结果不会变成这样。
看着眼前的沈离，沈庆年觉得自己当年错了。
错的离谱。
“对不起，当年是爷爷先一步放弃了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嗓音哽咽了几分，内心自责和痛苦交织，将他抱住，不愿让沈离看见自己此时的狼狈一面。
沈离没听懂话中的意思，照字面上理解，抬手覆上他的背，说：“没关系，我遇见了笑笑。”
沈庆年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悲恸，平复了好一会他说道：“爷爷暂时就不过去了，你好好跟着笑笑，等爷爷把手边的事解决了再过去。”
“嗯，那爷爷你照顾好自己。”
看着眼前神情柔软的沈离，沈庆年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年幼时候的沈离可不就现在这个模样吗？没有那时不拘言笑、冷冰冰的模样，是自己铸成了那样的他。
沈庆年突然觉得，沈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单纯简单，还有一个全心信任的人陪伴在身边，比起那个时候的他，现在的他身上多了一份柔软，也过得更开心。
“以前是我太过着急了，逼着你长大，却……”沈庆年话未尽，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
“好了，我也要去公司了。”在他面前从来严肃极了的沈庆年面上难得的浮起了一丝温情，他看向那辆白色的车子，笑了笑，“你快回车上吧，笑笑在等你。”
“嗯，爷爷再见。”
沈离道了别，朝林笑走去。
上了车，沈离看向身旁的林笑。
“笑笑，你说得对，爷爷也不擅长表达，和我以前一样笨。”
“好的导演, 那医院这边……”
“留一个人照看着, 她还没签经纪公司, 不过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
“您说得对，她要是签上了经纪公司都是您……”
说话声远去, 安静的病房里, 床上的女人睁开眼，她起身下床，竟真的毫发无伤！
此时此刻, 乐白薇才真正相信意识里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刚才对她说的话。
不知道意识里的系统说了什么, 她皱眉：
“秦佑？他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歌手……”
“那个秦家……怎么可能？等等，你说他要找的人是谁？”
-
搬来莱因小区的第二天，林笑才开始习惯这边。
以前在沈家的时候虽然空间大，还三层，但家里永远有佣人在，不会出现有回声的情况。
但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就只有她和沈离两个人的缘故, 总显得冷冷清清的。
特别是在沈离不在视线里的时候。
林笑坐在飘窗的软垫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手上拿着一杯自己调制的鸡尾酒, 色泽诱人的樱桃随意地落入了杯子里, 她面前的笔记本屏幕还亮着。
网上能找到的东西很少，但她还是每天都在密切关注着最近的综艺消息。
手微微一动，冰块撞击着玻璃杯, 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笑右手托腮, 微醺的醉意让她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 整个人看上去变得懒散了不少。
沈离洗完澡出来，便看到她这幅模样，他怔了怔，呼吸也下意识地变轻了。
室内的灯光昏暗，还不如窗外的月色明亮。
听到脚步声的林笑缓缓回头，“洗完了？”懒懒的嗓音带着不经意的笑意，她把杯子随手搁在身前的矮桌上，然后起身，“我也先洗个澡清醒一下，你先别睡，我一会儿还得跟你说个事……”
林笑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朝浴室走去。
她离开后，沈离整个人都没缓过神来，刚才，就好像被什么摄住了心神，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心口好似藏了一只胡乱煽动翅膀的蝴蝶。
不能自己。
沈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生病了。
他视线落在矮桌上的那个盛着好看液体的玻璃杯，他好奇地走了过去，刚才笑笑喝得就是这个。
沈离拿起杯子低头闻了闻，清淡的水果香，凉凉的。
是刚才她走过的时候带着的味道。
很甜很好吃的味道。
鬼使神差地，沈离偷偷喝了一小口，甜甜的、很好喝。
林笑冲完澡，抹完润体乳，顺道把湿发吹干，考虑到沈离心智才五岁，所以她睡衣都换成了长衣长裤。
洗完澡，林笑微醺的醉意已经消失了。
关于救沈老爷子的事必须提前安排上。
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也确实不是她能掌控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笑走进卧室，便闻到淡淡的酒香味……
卧室怎么会有酒香味，她刚才分明是在客厅喝的酒。
很快，林笑朝躺在床上的男人走去，膝盖半跪在床上，便看到他面泛红晕、眉眼间更是添了一抹艳色。
“沈离，你是不是喝酒了？”
“……笑笑，我好热。”
林笑扶额，“你喝了多少？”
“就一口。”沈离眼角飞红，眸中水光微漾，他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多……不信笑笑去看看杯子里、就知道了……”
听了他的话，林笑去了外边，果然看到刚才她的杯子里的酒少了一些，几乎看不出来。
沈离还真没骗她，就一口。
只是这酒量是不是太差了点？
林笑不由想到剧情中滴酒不沾的反派，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不是酒精过敏，而是根本就是酒精敏感体质，别人一杯倒，他一口就醉了。
这样破坏形象的一面怎么可能暴露于人前呢？
嗯，有点可爱。
林笑忍不住笑出声，不知道他恢复记忆想起这一幕后会怎么想，总不至于杀人灭口啥的吧。
想归想，林笑还是榨了一杯果汁给他醒醒酒，免得明天宿醉头疼。
林笑端着一杯刚榨好的梨汁走进卧室，把梨汁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他叫醒，让他喝完梨汁。
做完这些后，林笑也有些累了。
本来沈老爷子的事要跟他商量的，没想到倒是他先喝醉了。
林笑上了床，刚躺下，旁边的人一个转身，面向她这边，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林笑呆了呆，“还难受吗？”
沈离摇了摇头，整个人看上去晕晕乎乎的。
“睡吧。”
“笑笑，我可以抱你吗？”
“……啊？”林笑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抱着你睡……”
林笑刚要拒绝，却对上他眼角飞红的瞳眸，可怜兮兮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就一晚啊。”
“嗯，笑笑真好。”沈离开心地挪了过来，将她揽入怀里，头埋进她颈窝细细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味，安心地闭眼睡了过去。
听着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临睡前林笑愣是没想明白，她还有安眠的效果吗？
清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
沈离率先醒来，他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等怀里的人醒来。
隔了很久很久，怀里的人儿动了下，接着又睡了过去……
沈离觉得难受，小声地喊了声：“笑笑……”
“……唔，”林笑不满地应了声，还蹭了蹭，“别吵……”
沈离：“……”
心里委屈，但他不说。
半个小时后，林笑才终于睡醒了。
她半眯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慵懒，“几点了啊？”
“九点了，笑笑。”
低哑的嗓音骚动着耳膜，林笑清醒了很多，她刚坐起身，就看到沈离已经下了床朝洗浴室走去。
先前……沈离是不是叫她了？
可能是错觉吧。
林笑伸了个懒腰，睡到自然醒，果然舒服。
她起身去洗漱，然后去准备早餐。
房子有钟点工打扫，做饭的话还是得自己，不过她不讨厌做饭就是了。
莱因小区里面有一幢独立的大楼，里面集高级会所、大型商场、超市、健身房等于一体，不用离开小区就能够满足日常生活，可以说十分方便了。
打开冰箱，有些空，看来一会儿得去一趟超市，顺便买些日用品。
林笑拿出仅有的食材，鸡蛋和吐司，可以做吐司煎蛋。
做好后，她用咖啡机磨了咖啡豆，煮了两杯咖啡。
刚把早餐端出来，林笑看到沈离出来了，“过来吃早餐。”
“嗯，”他声音还有几分沙哑，眼神也乱飘，就是不看她。
林笑一脸莫名，见他眼角湿润，面上泛着薄红，走到他身边，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体温是正常的。
微凉的触感令沈离身体僵直，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沈离后退几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他的动作太突然了，林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收回落空的手，看向他。
“笑笑……吃、吃早餐吧……”
“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
打量了他一会儿，林笑作罢：“要是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啊。”
沈离点了点头，长腿一迈，在餐桌前端正做好。
见他这样，林笑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对面的沈离，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猛然间顿悟。然后，她看向沈离的眼神纠结起来……
要不，以后还是分开睡吧？
一路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到了小区内的商场。
她直接去了超市那一层，本来林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但把沈离一个人放家里又觉得有点虐待孩子的感觉，就一起出来了。
林笑推着购物车去了生活用品区，这边的东西基本都是专柜供货。男士洗面奶种类不算多，林笑挑了较为温和的，又在导购专业的建议下选了水乳霜。
虽然沈离什么都不用就皮肤就已经很好了，但天气冷的时候用上会舒服很多。
临走时，导购员小姐姐送了好多赠品，“这些是旅行装，出差旅游带上这个更方便。”
“谢谢。”
“不客气，您和您男朋友真般配。”导购员小姐姐眼睛亮晶晶的，那种眼神是颜控特有的。
林笑莞尔。
然而这时，沈离开口了，“我是她先生，不是男朋友。”
哇哦~
导购员小姐姐双眼更亮了。
林笑：“……”
离开柜台，林笑仍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以及周遭投来惊艳的眼神，纯粹欣赏的目光完全并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反而让人心情变好。
路过零食区的时候，林笑拿了些干果和果仁，看剧的时候吃着不错。
沈离看着货架上的巧克力，挪不动步子。
林笑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想要就拿，不过不能拿太多。”
“嗯，”得到应允的沈离很高兴，他拿了三盒，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三盒不多……”
“行吧。”林笑接过放进购物车里，准备去买食材，正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喊她——
“笑笑，你怎么在这儿？”
林笑转过身，是赵晴研，“前几天搬来这边。”
“我家不开火，中午去你家蹭饭方便吗？”
“不方便。”
“……”赵晴研磨了磨后槽牙，看向跟在她身后的沈离，第二次见到这个人，依旧惊艳——太过美好，词汇量太低的她一时间只恨自己书读得稀里糊涂，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笑笑，你什么时候离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啊！”
林笑一边走一边往购物车添东西，漫不经心地问：“和你家大总裁分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晴研咬牙切齿地笑，“是啊，老男人油腻的很，不分留着过元宵啊。”
林笑：“……”
“你老实交代，沈离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晴研不是个傻的，自然看出来沈离并不是脑子有毛病，但又和正常成年人有些不同。
闻言，林笑看了她一眼，这人不再开口闭口叫人“傻子”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你要什么时候跟他离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来接盘。”
林笑：“……”
收回前言。
俩人交谈声不算大，但沈离距俩人只有两步远，全部都听清了。
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将毫无防备的林笑揽入怀里，看向面露惊讶的赵晴研，像一只护食的小狼崽：“不要教坏我的笑笑。”
赵晴研唇微张，“……”
接着，就看到刚才还一脸生人勿进的沈离把下巴抵在林笑颈窝，还蹭了蹭，“笑笑，我不要和你离婚。”
被喂了把新鲜狗粮的赵晴研：“……”
(╯‵□′)╯︵┻━┻
怒而摔碗！
经他这一岔，林笑反而冷静下来。
也因为沈离在身边，她没有继续在黑暗中发挥强大的联想能力——满屋子都是鬼。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林笑不敢动，她可没忘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也庆幸沈离的心智只有五岁，不会发生什么尴尬的事。
黑暗掩去了不该看到的，林笑还算平静。
“怎么回事，这种地方怎么还会停电……”
还不带一声通知的。
毫无防备。
林笑浸在水里，泡沫浮在皮肤上，如果不是这泡沫，刚才她也不至于滑倒。
她一脸无奈，总不能一直泡在浴缸里吧，水已经开始变冷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着凉。
“我们得离开水里，不然一会儿得感冒。”林笑伸手扶着浴缸边缘，借力起身，“你别动，我起来先……”
“嘶……”林笑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膝盖磕到了浴缸，也不知道破没破皮，这一动可疼死人了！
“笑笑，你没事吧？”
“没事。”林笑强忍痛意起身，当眼睛习惯黑暗后，渐渐能够分清方向了。
然而，她一条腿刚跨出浴缸。
灯，突然亮了。
林笑一惊，一个反身就去捂沈离的眼睛，敏捷的动作丝毫看不出来刚才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不许睁开眼睛！”
她现在身上可什么都没穿！
沈离懵了一下，先前她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没发觉，她现在离得太近了，眼睛被捂住后，温软的触感反而更明显了。
“笑笑，我不睁开眼，你……穿上衣服先。”沈离说得磕磕绊绊，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特有的幽幽香味，身体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林笑不会怀疑他，把手拿开。
她走出浴缸，走到旁边拿了条浴巾裹住自己，一会儿还得把身上的泡沫冲一下。
这澡洗一半碰上停电，别提多糟心了。
林笑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浴袍，转身朝沈离走去，“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沈离睁开眼，却没有从水中起身，他视线一飘落在水中，就是不看她。林笑腿疼得厉害倒没在意，把干净的浴袍放一旁，叮嘱他：“记得洗个澡，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门关上，沈离面上有几分无措和困惑，身上疼得厉害，体内好似有股火苗在乱窜……他呼吸急促了几分。
她刚才喊疼……是不是受伤了？
林笑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上，桌面上摆着的是医药箱，她拿出药油往手心倒了些，往膝盖上抹去。
膝盖上一片淤青，青与紫相间，在白嫩近乎透明的皮肤上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好在没破皮。
掌心抹上去的那一瞬，林笑疼得一抽一抽的。
沈离顶着一身湿润水汽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他走了过去，“笑笑，我帮你？”
“别……”林笑喘了口气，别人碰更要命。
她把抹了一半的药油放下，决定还是洗完澡再擦。
“笑笑……”
“嗯？”
敲门声响起。
沈离话又咽了回去，转身去开门。
“少夫人，刚才是新来的佣人不小心让电路跳闸了，您没事吧？”女佣直接掠过了沈离，对沙发上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的林笑说。
林笑拿着药油的手顿了顿，头也不回：“没事，有劳费心。”
“您没事就好。”
女佣离开后，林笑把药油放回医药箱，偏头看向沈离，见他视线落在她青紫一片的膝盖上，不由说道：“过几天就消了。”
“是我不小心吓到了你。”
看到他自责的模样，林笑无奈：“没怪你，我还不是把你拖水里了。”
就刚才女佣这事，她不由想起晚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那古怪的气氛。
在这个家，除了主动接近他的自己，在其他人面前，他都下意识地当好透明人的角色。
便是在沈老爷子面前，也是这样。
什么都不为所动。
可沈老爷子是真的疼沈离，但毕竟是长辈，也是男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更加内敛，加上沈老爷子那贯来严肃的模样，已经忘了在亲近之人面前表现得柔软些，看着难免让人觉得难亲近。
要让沈老爷子避开那场意外，光她一个人是不够的，还得沈离才行。
沈老爷子虽然对她和蔼，但在沈老爷子面前，她十句话也未必有沈离一句话管用。
就着这事，林笑与沈离谈了很久，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说：
“……总之，爷爷对你很好，你五岁之后一直被爷爷带大，你的无视他会让他感到难过。”
“我们明天就要离开了，你……”
沈离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大概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对那个老人，沈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林笑这番话，让他安心不少。
爷爷不是讨厌他。
翌日清早。
林笑跟沈离下楼与大家一起用早餐。
半个小时后，搬家公司的人来了。
新的住处林笑也找了家政公司，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就等人过去了。
巧的是那一日除了沈老爷子，其他几个人都离开了。
“我在车上等你。”林笑说完便上了车。
沈离看向门口拄着拐的白发老人，想起昨晚林笑跟自己说的话，他走到老人跟前。
“爷爷，您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沈庆年先是一怔，唇微微翕动：“离儿你……”
“笑笑之前说我忘了很多事，我也不太记得爷爷，但笑笑说爷爷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我希望爷爷跟我们一起住。”
沈离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其实一开始他并不能这么完整的说完这样的话，是那个时候的林笑总是不断地激起他说话的欲·望，让他开口表达自己的意思。
渐渐地，沈离在语言表达上基本和普通人无异了。
此时的沈庆年却是眼眶湿润，鲜少流露于人前的脆弱此时毫无遮掩，昨天夜里他一宿未睡，想起了很多事。
因为性格使然，他从未给过沈离温情，把他带在身边，一心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直到事故发生，一切付之东流。
他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从而引发了旧疾。
如果那个时候，面对沈离他能够多一份耐心和温情，他想，或许结果不会变成这样。
看着眼前的沈离，沈庆年觉得自己当年错了。
错的离谱。
“对不起，当年是爷爷先一步放弃了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他嗓音哽咽了几分，内心自责和痛苦交织，将他抱住，不愿让沈离看见自己此时的狼狈一面。
沈离没听懂话中的意思，照字面上理解，抬手覆上他的背，说：“没关系，我遇见了笑笑。”
沈庆年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悲恸，平复了好一会他说道：“爷爷暂时就不过去了，你好好跟着笑笑，等爷爷把手边的事解决了再过去。”
“嗯，那爷爷你照顾好自己。”
看着眼前神情柔软的沈离，沈庆年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年幼时候的沈离可不就现在这个模样吗？没有那时不拘言笑、冷冰冰的模样，是自己铸成了那样的他。
沈庆年突然觉得，沈离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单纯简单，还有一个全心信任的人陪伴在身边，比起那个时候的他，现在的他身上多了一份柔软，也过得更开心。
“以前是我太过着急了，逼着你长大，却……”沈庆年话未尽，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
“好了，我也要去公司了。”在他面前从来严肃极了的沈庆年面上难得的浮起了一丝温情，他看向那辆白色的车子，笑了笑，“你快回车上吧，笑笑在等你。”
“嗯，爷爷再见。”
沈离道了别，朝林笑走去。
上了车，沈离看向身旁的林笑。
“笑笑，你说得对，爷爷也不擅长表达，和我以前一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