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念的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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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把打包的剩菜从袋子里取出来，装到盘子里，覆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王严舒伸头看了一眼，“糖醋鱼，红烧牛肉，狮子头，你这是发财了？”
刘宇：“我倒想发财呢。刚才和高尧老爸一起吃饭，净扯闲篇去了压根没怎么动筷子，临了我全给打包回来了。”
“明目张胆的家长宴请，你胆子可真不小。”一面批判刘宇，王严舒的手却没闲着，抓了两块牛肉塞进嘴里。
“你不是减肥晚上不吃东西吗？”
“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减肥？你还没说呢，怎么想起和高云鹏一起吃饭？”
刘宇把今天高尧作弊的事简单说了下，“彭校和高云鹏是同学，这顿饭是彭校掏的钱，我也就是蹭吃蹭喝。”
“彭校和高云鹏是同学？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对了，高尧找到没有？”
“找到了，和张洁一起，现在估计被他爸接回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高云鹏也挺特别的，对老师一点架子没有，而且还特别配合学校。”
几次接触下来，刘宇对高云鹏印象颇好，连带着对有钱人的印象都大有改观。
“这就是企业家和暴发户的差别。真正的企业家都不是护犊子的主，相反的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往往格外关注，只有一些暴发户才会把孩子养的无法无天，所以说那些被坑的爹都是活该被坑的。”
刘宇点头，深表认同。
“对了，你知道吗？今天高三那边监考也出事了。”王严舒又说。
“什么事啊？”
“大事，比高尧那事大多了。”王严舒卖了个关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刘宇不耻下问。
“得嘞！”
刘宇把刚放进冰箱的牛肉拿出来，又拿了两罐啤酒放到茶几上，“这下能说了吧。”
“上路！”王严舒笑眯眯的塞了块牛肉到嘴里，嘟囔着说：“高三的郑斌你知道吧，今天下午被家长打了。”
“什么？”刘宇吓了一跳。
郑斌是物理老师，虽然和刘宇他们不在一个年级但经常一起打球，所以也算是熟识。
“为什么？”
“也是作弊闹的。今天郑斌监考的时候考场里有个学生作弊，郑斌提醒了几次，谁知那个学生不但不收敛还和郑斌吵吵起来了，结果郑斌就没收了他的试卷。”
“这不是应该的吗，开会的时候彭校也特别交代要严肃考场纪律，一切按着高考的标准走。”
王严舒嘿嘿了两声，“我们觉得应该可不代表家长觉得应该。家长找到学校，说郑斌当众没收试卷伤害了孩子的自尊心，给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要求郑斌赔礼道歉呢。”
刘宇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也太胡搅蛮缠了吧！”
“奇葩的家长永远比奇葩的老师多，这是概率问题。郑斌当时可能也是气急了，说了句‘考试作弊，连羞耻心都没了还谈什么自尊心？’就是这句话把家长彻底惹毛了，一巴掌就抡在郑斌脸上。郑斌也不是能吃亏的主啊，当时就和家长打起来了。”
“巧了，今天高云鹏也是这么说高尧的。”
“能一样吗？有些话家长能说，但你当老师的说不得。”
“那后来呢，谁打赢了？”
“这种架哪能打出输赢，毕竟这么多老师在场呢，打两下就拉开了。”王严舒摇了摇头，“不过家长当时就打电话到教委投诉，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这事郑斌危险了。”刘宇撇了撇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到了教委吃亏的多半是老师。
“可不是，不过郑斌也不是能受气的主，要是教委处理结果不满意多半也就撂挑子了。毕竟教学能力在那放着呢，高三把关教师，出了学校大门不知道多少机构抢着要。”
“那就可惜了，学校得多少年才能培养出一个骨干教师。”刘宇有些愤愤不平，“再说这事也确实是家长太矫情，考试作弊都没法管，你还让当老师的怎么办？”
“这年头奇葩的家长多了去了！”王严舒喝了口啤酒，砸了砸嘴，“我还听说彭辉媳妇去年也被家长投诉了呢。”
“彭辉媳妇？”
“嗯，她不是在二小当老师吗，去年就是因为批评了一个上课捣乱的学生，结果被家长投诉，最后也是上门赔礼道歉才把事情解决。所以说不是老师们不管学生，是不敢管学生，谁知道那片云彩有雷啊。”
“别说了，说的我都想辞职了！”刘宇下意识的打了个颤，原本以为老师是个安安稳稳的职业没想到这么多大坑小坑。
“报纸上不都说了吗，手有戒尺眼中没有阳光的人是不配当老师的，眼中只有阳光手上没有戒尺的人是不适合当老师的，只有眼中有阳光手中有戒尺的人才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老师。可惜啊，咱的戒尺还没到手就被没收了。”
刘宇白了他一眼，“矫情，又没人拿刀逼着你当老师，路都是自己选的，不想干回去当你的律师啊。”
“律师？那里的水太深，我这智商玩不转，当然了你那智商就跟甭提了。咱这种高不成低不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又没理想，没抱负的的人也只能混到这里了。”
“一边去，我可是大好青年，还打算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发光发热呢！”
“你也就是哄哄张洁，这话你自己信吗？”
“嘿嘿，不信。”
郑斌的辞职很坚决，交了辞职报告就直接离开了学校，和同事们连个招呼也没打。虽然明面上不说，但私下里绝大多数的老师对于郑斌的离职还是表示理解。
“走就走吧，强扭的瓜不甜，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安排人接他的课。”办公室里马元安揉了揉太阳穴，郑斌离职留下的最大难题就是高三的物理课接下来该怎么办。郑斌带着高三三个班的物理课，他现在突然离职学校压根找不出能接手的物理老师。
“我可不就是为这事来的。”段宇飞一旁说，他是高三年级组长，郑斌甩了这么一个摊子给他，他也没法处理。
“今天一上午就有十几个家长给我打电话，毕竟是高三，现在换老师家长肯定不乐意。而且郑斌的教学能力在那摆着呢，还真不好找人替他。”
“高老师不行吗？”
“我找过他，他坚决不接。而且他那边也三个班呢，就算最后接手最多也只能接一个班。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不然找代课老师，要不然就只能让陈老师发扬发扬精神了。”
“代课老师高一高二可以用用，高三肯定不行。”马元安想了想，“还是做做老陈的工作吧，他到高三接两个班，再让高老师接一个班，都是高级教师估计家长那边也好交代。”
“这样最好，不过陈老师马上就退了，如果再接高三两个班，高一高三的忙活身体能不能受的了？”段宇飞有些担忧，“他前段时间不才出过事嘛。”
“先看看他自己的态度吧，如果实在不愿意接再想其他的办法。”马元安叹了口气，“这个郑斌，就算离职至少也得带完这届学生吧，半路撂挑子这算怎么回事？说句不好听的，这就叫没师德！”
没用马元安费什么口舌老陈就答应了接高三的课，用老陈的话来说，在三中工作了几十年，最后送一届毕业生也算是功德圆满。
“您可真够高风亮节的，可身体受的了吗？”办公室里，刘宇有些不放心，毕业班的任务本来就重，再加上高一的两个班，来回折腾，他真担心老陈身体吃不消。
“我还没老到那份上。”老陈笑着说：“再说工作了一辈子，最后一年发挥发挥余热，帮学校应应急也挺好的。”
“要不高一这边我和高悦一人帮你带一个班吧，您带高三两个班就行。”孙耀琦一旁说，“一把年纪了，别瞎折腾了。”
老陈摇头：“你三个班的课还兼着一个班主任，高悦又刚怀孕，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这段时间也和这帮小孩有感情了，还是善始善终的好。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刚到学校那会老师人手不足，带四个班，甚至五个班的都有呢。还有2000年前后的离职潮，那么多老师下海的下海，跳槽的跳槽，不也靠我们这一帮人撑下来的？”
“这倒是真的。”叶成飞一旁笑着说：“那时候真是老的老小的小，中层骨干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这么一个新兵蛋子都带了四个班语文，光作文都改吐了好几回。哪像现在这帮年轻人，就这点工作量还天天叫苦叫累。”
孙耀琦：“不一样好吧，那时候的学生多皮实，不说体罚，但训两下，罚站什么的总是可以的。你在看看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小祖宗，说不得碰不得，天天得小心伺候着。以前是身体累，现在是身心俱疲！”
“行了，别抱怨了。”彭辉敲了敲桌子，“奇葩的家长什么时候都有，中国几亿家长就算千里挑一的奇葩都能挑出十几万呢。咱当老师的就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做好分内事就行了。真遇到了那种不讲理的也往后退一退，犯不着顶牛。郑斌就是个教训！”
“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郑斌的离职就像一个小插曲，短暂的成为了三中老师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又很快的被抛之脑后。这种话题郑斌不是第一个，当然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刘宇不禁想如果自己处于郑斌在那种情况，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是意气用事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刘宇把打包的剩菜从袋子里取出来，装到盘子里，覆上保鲜膜放进冰箱。
王严舒伸头看了一眼，“糖醋鱼，红烧牛肉，狮子头，你这是发财了？”
刘宇：“我倒想发财呢。刚才和高尧老爸一起吃饭，净扯闲篇去了压根没怎么动筷子，临了我全给打包回来了。”
“明目张胆的家长宴请，你胆子可真不小。”一面批判刘宇，王严舒的手却没闲着，抓了两块牛肉塞进嘴里。
“你不是减肥晚上不吃东西吗？”
“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减肥？你还没说呢，怎么想起和高云鹏一起吃饭？”
刘宇把今天高尧作弊的事简单说了下，“彭校和高云鹏是同学，这顿饭是彭校掏的钱，我也就是蹭吃蹭喝。”
“彭校和高云鹏是同学？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对了，高尧找到没有？”
“找到了，和张洁一起，现在估计被他爸接回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高云鹏也挺特别的，对老师一点架子没有，而且还特别配合学校。”
几次接触下来，刘宇对高云鹏印象颇好，连带着对有钱人的印象都大有改观。
“这就是企业家和暴发户的差别。真正的企业家都不是护犊子的主，相反的对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往往格外关注，只有一些暴发户才会把孩子养的无法无天，所以说那些被坑的爹都是活该被坑的。”
刘宇点头，深表认同。
“对了，你知道吗？今天高三那边监考也出事了。”王严舒又说。
“什么事啊？”
“大事，比高尧那事大多了。”王严舒卖了个关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等着刘宇不耻下问。
“得嘞！”
刘宇把刚放进冰箱的牛肉拿出来，又拿了两罐啤酒放到茶几上，“这下能说了吧。”
“上路！”王严舒笑眯眯的塞了块牛肉到嘴里，嘟囔着说：“高三的郑斌你知道吧，今天下午被家长打了。”
“什么？”刘宇吓了一跳。
郑斌是物理老师，虽然和刘宇他们不在一个年级但经常一起打球，所以也算是熟识。
“为什么？”
“也是作弊闹的。今天郑斌监考的时候考场里有个学生作弊，郑斌提醒了几次，谁知那个学生不但不收敛还和郑斌吵吵起来了，结果郑斌就没收了他的试卷。”
“这不是应该的吗，开会的时候彭校也特别交代要严肃考场纪律，一切按着高考的标准走。”
王严舒嘿嘿了两声，“我们觉得应该可不代表家长觉得应该。家长找到学校，说郑斌当众没收试卷伤害了孩子的自尊心，给孩子留下了心理阴影，要求郑斌赔礼道歉呢。”
刘宇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也太胡搅蛮缠了吧！”
“奇葩的家长永远比奇葩的老师多，这是概率问题。郑斌当时可能也是气急了，说了句‘考试作弊，连羞耻心都没了还谈什么自尊心？’就是这句话把家长彻底惹毛了，一巴掌就抡在郑斌脸上。郑斌也不是能吃亏的主啊，当时就和家长打起来了。”
“巧了，今天高云鹏也是这么说高尧的。”
“能一样吗？有些话家长能说，但你当老师的说不得。”
“那后来呢，谁打赢了？”
“这种架哪能打出输赢，毕竟这么多老师在场呢，打两下就拉开了。”王严舒摇了摇头，“不过家长当时就打电话到教委投诉，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这事郑斌危险了。”刘宇撇了撇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到了教委吃亏的多半是老师。
“可不是，不过郑斌也不是能受气的主，要是教委处理结果不满意多半也就撂挑子了。毕竟教学能力在那放着呢，高三把关教师，出了学校大门不知道多少机构抢着要。”
“那就可惜了，学校得多少年才能培养出一个骨干教师。”刘宇有些愤愤不平，“再说这事也确实是家长太矫情，考试作弊都没法管，你还让当老师的怎么办？”
“这年头奇葩的家长多了去了！”王严舒喝了口啤酒，砸了砸嘴，“我还听说彭辉媳妇去年也被家长投诉了呢。”
“彭辉媳妇？”
“嗯，她不是在二小当老师吗，去年就是因为批评了一个上课捣乱的学生，结果被家长投诉，最后也是上门赔礼道歉才把事情解决。所以说不是老师们不管学生，是不敢管学生，谁知道那片云彩有雷啊。”
“别说了，说的我都想辞职了！”刘宇下意识的打了个颤，原本以为老师是个安安稳稳的职业没想到这么多大坑小坑。
“报纸上不都说了吗，手有戒尺眼中没有阳光的人是不配当老师的，眼中只有阳光手上没有戒尺的人是不适合当老师的，只有眼中有阳光手中有戒尺的人才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老师。可惜啊，咱的戒尺还没到手就被没收了。”
刘宇白了他一眼，“矫情，又没人拿刀逼着你当老师，路都是自己选的，不想干回去当你的律师啊。”
“律师？那里的水太深，我这智商玩不转，当然了你那智商就跟甭提了。咱这种高不成低不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又没理想，没抱负的的人也只能混到这里了。”
“一边去，我可是大好青年，还打算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发光发热呢！”
“你也就是哄哄张洁，这话你自己信吗？”
“嘿嘿，不信。”
郑斌的辞职很坚决，交了辞职报告就直接离开了学校，和同事们连个招呼也没打。虽然明面上不说，但私下里绝大多数的老师对于郑斌的离职还是表示理解。
“走就走吧，强扭的瓜不甜，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安排人接他的课。”办公室里马元安揉了揉太阳穴，郑斌离职留下的最大难题就是高三的物理课接下来该怎么办。郑斌带着高三三个班的物理课，他现在突然离职学校压根找不出能接手的物理老师。
“我可不就是为这事来的。”段宇飞一旁说，他是高三年级组长，郑斌甩了这么一个摊子给他，他也没法处理。
“今天一上午就有十几个家长给我打电话，毕竟是高三，现在换老师家长肯定不乐意。而且郑斌的教学能力在那摆着呢，还真不好找人替他。”
“高老师不行吗？”
“我找过他，他坚决不接。而且他那边也三个班呢，就算最后接手最多也只能接一个班。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不然找代课老师，要不然就只能让陈老师发扬发扬精神了。”
“代课老师高一高二可以用用，高三肯定不行。”马元安想了想，“还是做做老陈的工作吧，他到高三接两个班，再让高老师接一个班，都是高级教师估计家长那边也好交代。”
“这样最好，不过陈老师马上就退了，如果再接高三两个班，高一高三的忙活身体能不能受的了？”段宇飞有些担忧，“他前段时间不才出过事嘛。”
“先看看他自己的态度吧，如果实在不愿意接再想其他的办法。”马元安叹了口气，“这个郑斌，就算离职至少也得带完这届学生吧，半路撂挑子这算怎么回事？说句不好听的，这就叫没师德！”
没用马元安费什么口舌老陈就答应了接高三的课，用老陈的话来说，在三中工作了几十年，最后送一届毕业生也算是功德圆满。
“您可真够高风亮节的，可身体受的了吗？”办公室里，刘宇有些不放心，毕业班的任务本来就重，再加上高一的两个班，来回折腾，他真担心老陈身体吃不消。
“我还没老到那份上。”老陈笑着说：“再说工作了一辈子，最后一年发挥发挥余热，帮学校应应急也挺好的。”
“要不高一这边我和高悦一人帮你带一个班吧，您带高三两个班就行。”孙耀琦一旁说，“一把年纪了，别瞎折腾了。”
老陈摇头：“你三个班的课还兼着一个班主任，高悦又刚怀孕，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这段时间也和这帮小孩有感情了，还是善始善终的好。其实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刚到学校那会老师人手不足，带四个班，甚至五个班的都有呢。还有2000年前后的离职潮，那么多老师下海的下海，跳槽的跳槽，不也靠我们这一帮人撑下来的？”
“这倒是真的。”叶成飞一旁笑着说：“那时候真是老的老小的小，中层骨干都走的差不多了，我这么一个新兵蛋子都带了四个班语文，光作文都改吐了好几回。哪像现在这帮年轻人，就这点工作量还天天叫苦叫累。”
孙耀琦：“不一样好吧，那时候的学生多皮实，不说体罚，但训两下，罚站什么的总是可以的。你在看看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小祖宗，说不得碰不得，天天得小心伺候着。以前是身体累，现在是身心俱疲！”
“行了，别抱怨了。”彭辉敲了敲桌子，“奇葩的家长什么时候都有，中国几亿家长就算千里挑一的奇葩都能挑出十几万呢。咱当老师的就踏踏实实本本分分的做好分内事就行了。真遇到了那种不讲理的也往后退一退，犯不着顶牛。郑斌就是个教训！”
“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郑斌的离职就像一个小插曲，短暂的成为了三中老师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又很快的被抛之脑后。这种话题郑斌不是第一个，当然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刘宇不禁想如果自己处于郑斌在那种情况，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是意气用事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